而熟悉在于,马尔斯时常莫名的觉得眼前的一切仿佛像是见过一般,见过水果店里微笑着的人类,见过报刊亭里眯着眼的灰羽老,更见过刚刚从他身边跑过,穿着有披肩风衣的孩子们。
有些人有影子,比如店长,比如服务员,比如有些客人。
有些人没有影子,比如灰羽老,比如微笑的人类,又比如孩子们中的一些人。
马尔斯本能的感觉到不对,这时,有一队人走了过来,马尔斯看向那队人,那是一个方耳朵的家养妖精带队的队伍,队伍里有潘斯奥雪豹,有精灵,有狼人与羊女,更有狐狸姑娘和一两个马尔斯看不清模样的存在。
都没有影子,离他们越近,马尔斯感觉天在发黑,只有那个孩子在的地方有光。
马尔斯下意识的想走过去,但是一只手从身后扯住了马尔斯的手。
扭头,看到是椿,马尔斯这才发现街上的一些东西不见了,比如报刊亭,不知何时变成了无人的自动报刊亭;又比如水果店,里面站的是智械店长;而那些孩子们少了一半,他们笑着跑向远处的那座老旧建筑。
那是丰收女神在地上最后的殿堂,卡特堡丰收女神总教院,这是丰收教团在这个世界最后的毁灭纪元旧教堂,在别的地方的旧教堂不是毁于战火,就是在神明们消失之后最终被挪作它用。
只有在这里,教团还保有一队唱诗班和一支护教者队伍。
“你怎么了,我感觉你的灵感刚刚高到非常吓人。”椿看着马尔斯,有些担忧。
马尔斯笑了笑:“我似乎看到了过去的时光。”
“这样吗,我说你的灵感值刚刚都外溢了。”涅走到马尔斯身边,拉开他的眼皮子看了一眼:“有些轻微的出血,刚刚真吓人,幸好椿反应快。老城区有些邪门的地方很正常,但这也太邪门了吧,我们之中只有你发生了反应。”
她的抱怨声很小,而马尔斯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我应该是没事了,好了,我们走吧。”
队伍走过教团总教院的大门时,马尔斯看向大门,那门是敞开的,有游客正在进出。
有正在分发传单的人类女孩注意到了他们,她跑了过来:“小先生,还有各位小姐,丰收教团大剧场将在两天后迎来大林地歌舞剧团的访问演出,来看看吧。”
“谢谢。”马尔斯接过了传单,第一眼就看到了图林根女士,她似乎是歌舞剧团的吉祥物一般,出现在任何需要她的位置上。
然后,马尔斯看了看这个女孩,他本能的感觉到自己似乎认识她。
“你是……我似乎在哪儿见过你……”“阿塞莉·玛格丽特·卡托夫,小先生,我们有见过面吗。”
马尔斯最终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是马尔斯·玛雅·盖亚特,我的灵感在这一地区有些高……”
“您是玛雅·盖亚特家族的吗,那就有答桉了,您的先祖甚至也是丰收教团的成员,灵能大潮涌起的现在,您的感觉很有可能来自您的血脉深处。”说到这里,这位少女表示她还需要继续工作,就走开了。
不过她在离开之前,表示马尔斯如果愿意进去看一看,也许会有更深的回忆泛起。
马尔斯看向姑娘们,她们一致的点了点头:“如果想知道过去的时光,那就去看看吧。”
“我们会把先生从过去拉回来的。”就连铃兰都这么说了。
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一马当先的走进了大门。
在穿过了大门的刹那,马尔斯感觉自己的尾巴被扯住了,扭头一看,只有铃兰跟着,别的姑娘都不见了。
就在马尔斯一筹莫展的时候,空旷的大厅另一头的门里,有一位苍老的妇人走了出来,她看到了马尔斯与铃兰,有些意外地笑了笑:“你们是怎么来的。”
“我们刚刚从大门走了进来。”马尔斯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老夫人,她穿着很旧式的长裙,上面满是补丁,听到马尔斯这么说,她叹了一口气:“高灵感的孩子,欢迎来到新纪元的第三十七个春天。”
马尔斯闻言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大厅就热闹了起来,有孩子们从另一道门中跑出,她们和他们向着老夫人行礼并发出问候:“玛格丽特夫人,早安。”
然后他们跑过了马尔斯与铃兰,有一两个孩子注意到了他们,但最终还是跟上了他的同伴们。
街道外开始出现行人。
而老夫人走过马尔斯身边,她伸手抓住了大门的一侧:“来,孩子,原路返回。”
马尔斯注意到大门门缝中的风景变成了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一边是他来时的模样,一边是古旧的风格。
“你是玛雅的孩子,对吧,回去吧,回到你的时代……”夫人这么说,马尔斯牵着铃兰的手,跑向出口。
在马上要穿过大门的时候,夫人又叫住了马尔斯:“告诉我,大饥荒有结束的那一天吗。”
“结束了,你们救下了数以百万计的孩子,您,柯林先生,费列罗先生也完成了和解,你们办到了神明都办不到的事情。”马尔斯回答道。
这个答桉换来的是老夫人真挚的笑容与泪水,她用力的拉开了大门:“走,跑进去,别回头。”
马尔斯一头跑进了裂隙中,在刹那间,马尔斯将铃兰死死抓住:“别回头!”
在这一刻,马尔斯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召唤,但他没有回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尔斯牵着铃兰,发现他和她重新站在了大厅里。
这一次,椿和涅她们都在,她们注意到了马尔斯脸上的汗水:“怎么了?”
她们这么问道。
马尔斯看了一眼铃兰,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他低下身子,将铃兰脸上的泪水抹去:“你听到什么了。”
“我听到森丸的叫声,它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我听先生的,我没有回头……”说到这里,这只小狐狸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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