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风朗的实习工作做得不错,他又说一些学校里的趣事,几乎没有不耐地给陆思缘介绍人和事,这是其他人所享受不到的特权,陆思缘光是听他说就很满足。只是赵风朗并未跟陆思缘说有关容娜的事情,陆思缘忍不住问了一句,得赵风朗一个爆栗,说他多管闲事,陆思缘不依,非要问,赵风朗便只给他三个字,“就那样。”
面对容娜,赵风朗甚至没有面对陆思缘有耐心。
陆思缘止不住恶毒地想,虽容娜是赵风朗的女朋友,可论地位,他定是远高她的。尔后又很快自嘲,他在赵风朗心里再如何特别,也始终不会是他身边那人。
谁又能比谁得意呢?
甚至这些攀比与胜负,全是他一人的臆想。
晚自习,稳哥带来个消息:
下周日开家长会。
此话一放,一班内外人心惶惶。
稳哥还在上面讲注意事项,陆思缘同桌就在下头拿了作业本猛抄。
哪个家长来开家长会不顺手翻翻作业的?哪个人让家长逮着一片空白的作业还能安详的?微乎其微。
陆思缘看他同桌抄得辛苦,悠悠讽刺两句,边说哎哟是昨个儿我的教育让您幡然悔悟决定痛改前非好好学习了么,边心想我们不一样,我等会只需要跟稳哥请个假……
讲台上的稳哥:“高中家长会差不多就一年一次,还是很值得同学们重视的,我希望家里不是有特别原因的,家长都要到场。如果家长实在不能来,你们要让家长给我打个电话请假,记住,是家长亲自跟我请假。”
陆思缘默默抽出数学作业来补。
其实他心里没底。陆思缘和陆妈已经太久没有正常的说过话,家长会这事儿又不可避免,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去开口――他所有的勇气,总在看到陆妈躲避的眼神下溃散,好像他光是靠近就让她无法忍受,他便不敢再靠近。
写着写着,草稿本上的方程式渐渐成了密密麻麻的汉字,陆思缘好不容易回神,发现一页的草稿纸都被“家长会”三个字占据。
陆思缘抿了抿唇,把那页草稿纸撕了。
就连回宿舍之后,他们聊天的话题也是绕着家长会不放,熊远反应最是崩溃,拍着陶书墨的床板嗷嗷假哭:“我靠,偏偏是我考得最不好的一次开,稳哥跟我有仇啊!”
陶书墨这次发挥也不大好,但比熊远镇定很多,看熊远这傻样,嘴角抽搐两下,看着是很辛苦地忍了损人的话,道:“您十七八岁的人了,开家长会也怕?你爸你妈还能把你杀了?”
“能!真能!”熊远抓着陶书墨的被子,仰头,一双眼哀怨地看着陶书墨,“二班廖申旺,这次他年级二十九!”
陶书墨奇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爸,贼好面子,手劲儿贼大,”熊远捂着心口那个难受,“我这次排名六十八,而廖申旺就住我家隔壁,他爸和我爸同一个厂工作。”
短短一句话,道尽人生艰苦与痛楚,更形象生动地描绘出了熊远血肉模糊的未来,陶书墨不由得同情,话说再多也是干涩,只得拍拍熊远的肩。
韦燎想了想,安慰道:“你乐观点,你看陆思缘才一百二都没哭呢。”
韦燎说这话的时候,陆思缘正拿着手机靠在柜子上编辑短信,删删改改不知道怎么和陆妈说,本来就心烦,韦燎还偏拿成绩刺他,直接就是一脚踹过去,“活着不好么?人肥爷至少能活到家长会呢,你是想今晚就交代在这儿?”
陆思缘这一脚快、狠、准,出招前愣是没一点动静,韦燎结结实实挨了一屁股,摔到了熊远身上。熊远差点没给他撞断气了,嚎道:“陆思缘你找抽啊,我干嘛你了你就误伤我!”
陆思缘瞪大眼睛说:“你太吵,吵着我眼睛了。”
陶书墨也不乐意这一个两个全挤他床上,缩在床一角赶人:“交钱了么就往我床上趟,要玩去竹竿床上玩,我要肝游戏了。奇了怪了,全宿舍三个下铺,非来我这儿坐。”
“竹竿床上乱七八糟的,谁知道会不会滾着滚着一绣花针戳肚子里,”熊远还赖着不走了,“苏神这不学习嘛,不好打扰,嘿嘿。”
韦燎刚站好就不乐意了,“绣花针怎么了,绣花针吃你家大米啦,有本事你下次裤子破洞别找我给你缝。”
“瞧瞧,所以为什么人家全年级第一,你全年级第六十八。”陶书墨一脸的痛心疾首,“还不给我滚!”
熊远重重地叹了口气,从陶书墨床上爬起来,又一屁股坐到地上,看向正看着数学题的苏洺,无力地问道:“苏神,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快速爱上学习不?”
苏洺没搭话,可见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看题,眼睛定定的,笔也没动过。熊远等了半分钟,又喊了一声,“苏神?班长?”
对方都没回应。
熊远看看韦燎,又看看陶书墨,这两人都以摇头回应,于是三人又都看向陆思缘。
“下个星期天我们家长会。如果你没空,给老师打个电话说明一下。”
陆思缘纠结半天,还是把这段话发了出去。陆妈有看短信的习惯,但也不会常看,秒回的概率是很小的,陆思缘也不着急等,收了手机打算去洗澡,一抬眼,就见六只眼睛齐刷刷地望他,浑身一阵鸡皮。
“操,”陆思缘赶紧往手臂上摸了一把,“你们有病啊,看我干嘛?”奇书屋
熊远自觉自己的悄悄话和正常说话没区别,于是没出声,只指了指苏洺。
陆思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韦燎又在旁边悄声补充:“班长好像有事儿。”
看着是挺有事。苏洺这人说好听是规矩,说难听是死板,目标是用来完成的,休息就好好休息,说学习就必须全神贯注地学习,学着学着就发呆这种浪费时间降低效率的事情,他们与苏洺相处一年半来,从没在苏洺身上见过。
陆思缘因为思考家长会的事儿,今晚都没怎么在神,也就没太注意身边的苏洺,可现在仔细想想,今晚的苏洺好像是有点不在状态,回宿舍的路上陆思缘起了话题全是他一个人在说,问苏洺什么,也没见他回答。
陆思缘第一反应就是苏洺生病了。可是中午他走之前还好好的啊?光是看也看不出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三水,”陆思缘几步走到苏洺床边坐下,一改和熊远他们说话的大爷语调,像怕把人吓着,轻声而关切,“身体不舒服?”
为将苏洺的表情看仔细,陆思缘倾斜着脑袋,凑近,伸手就要往苏洺额上探。
苏洺才初初回神,就见陆思缘的凑近,与梦境神似的现实让苏洺一下子恍惚了,不知自己是醒着还是梦着,他因抗拒着上次的结果,下意识地,将陆思缘将要触碰的手拍开。
苏洺处于自我保护的状态下,没想过控制力度,用的力是实打实的,“啪”的一声极其响亮,陆思缘手上被打的地方很快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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