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逐渊神色不耐。
“离景,你这个时候最好还是先回宫。”
离景的脸色也不太好,“我知道,这个消息很快会传到宫中。逐渊,你是怎么想的?”
云逐渊:“你问哪方面?”
“若西藩国主当真病重,宴少主要回西藩继承皇位的话,你是跟着去,还是在离国等着?”
云逐渊蹙了蹙眉,没作声。
“你在离国等着,我们就将所有事搞定,等宴少主那边安稳下来,你们再团聚。”
离景难得的严肃正经,“若你和宴少主一道回去,那你们的安全,亦或西藩那边有事,我是帮衬不了的。”
云逐渊忽地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件,扔到桌案上。
“陈滨首领的那支亲卫,日后听你差遣。”
离景沉默着,喝下一口茶水。
“西厂的人也同理,但西藩那支十三人暗卫,我们得带走。”
离景目光沉沉,“你决定好了?”
“嗯。”
离景一阵唉声叹气,“真是,这件事也太突然了,宴少主要做的事还没有做完,西藩先出事了,真是难搞。”
云逐渊:“你做好你的事,想娶林序秋,就抓紧娶,否则我担心我们离开离国后,离弘会反悔,到时也没人能帮衬你。”
离景:“放心,我明白。”
“嗯。”
两个兄弟难得的碰到一起没有打嘴仗。
而是认认真真地就这件事商讨了起来。
......
侧堂之中。
林序秋慢慢抽回胳膊。
宴书澈心急地问向他,“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能醒?”
“余风!”林序秋喊了一声。
“属下在!”
余风本就在门口候着,听到呼喊很快便冲了进来。
“立刻去无双坊,找到萧惟,让他去地下密室东墙的暗格中,拿一味药。”
林序秋走到书案前,拿过一张纸,在上面画着什么。
宴书澈好奇地伸长脖子看。
“长这个样子的小瓷瓶,千万别拿错了。”
接过林序秋现画的画,余风又再次冲了出去。
“这个人能撑到这里,将消息送过来,已经是天大的能耐了。”
林序秋背着手,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最多能再活一个时辰,我的药只能让他在死之前,有半柱香的清醒时间,能保证他将话都说清楚。”
宴书澈低着头,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那个士兵。
那人确实已经是强弩之末。
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了...
哎......
“书澈,逐渊一定会想和你一起回西藩,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同意他也不会听的,”
提到云逐渊,宴书澈的语气又温柔了不少。
“他多幼稚,不可能同意我自己回西藩。”
林序秋默默拽下胸前的墨玉哨子,扯过宴书澈的胳膊,放在他掌心。
“这个人带回来的那封信,你也看过。”
“嗯。”
宴书澈攥紧了掌心的墨玉哨子。
他心里很清楚,西藩国主病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但离国距离西藩可不近。
少说半个月的车程。
他可以不等这个人醒,直接准备东西,启程回西藩。
但他现在不能着急。
离国这边事情都没有解决,他需要先冷静下来,做好万全准备之后,再走。
不然,很有可能功亏一篑。
趁着余风取药的这一会子功夫,宴书澈坐到桌案前,埋首苦思冥想着。
他刚刚下定决心要尽早除掉离弘,西藩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离景刚刚能将娶林序秋这件事摆上台面,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
宫中的话...
舒贵妃和成贵妃都安分了下来。
连映荷也没什么大事。
江上青那边也暂时掀不起什么风浪。
这样想来,最近需要注意的,还是离景。
只是...
看到宴书澈紧皱的眉头,林序秋开了口。
“书澈,你是担心我们吗?”
宴书澈答应的很爽快,“是,你们成婚了什么都好说,但你们现在还没成婚,那变数就太多了。”
林序秋也像个长辈似的拍了拍宴书澈的肩膀,语气老气横秋的。
“你放心。阿景不是傻子,我也不是...”
说到这里,林序秋忽然顿了一下。
不对。
离景好像现在就是个傻子。
——傻得离谱。
宴书澈忍不住笑出声,“我们走了之后,宫中的事情,我们不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自然也没办法帮到你们什么。”
林序秋:“放心便是,若事情发展太离奇,我就和阿景私奔,去西藩找你们。”
宴书澈:“哈哈哈...我看行。”
两人相视一笑。
正巧这时,余风脚步匆匆地赶了回来。
“药取回来了!”
林序秋点了下头,接过药,走向榻边,“余风,你帮我掰开他的嘴,给他灌进去。”
余风:“是!”
宴书澈只能站在原地等。
不过林序秋的药当真是见效极快。
喂下去没多一会儿,榻上的人就咳嗽了几声,缓缓醒了过来。
看到宴书澈,那人甚至还想起身行个礼,“参见少主...”m.ýáńbkj.ćőm
“不必,”宴书澈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西藩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先说清楚。”
“是......”
接下来,那人同宴书澈讲了近日来西藩的情况。
据他所言,自从宴书澈以质子身份入离国后,西藩国主的身子就开始每况愈下。
只不过国主一直不肯让这个消息传出去。
结果现在过了半年,他已经卧床不起,每日与药为伴。
西藩的大臣们轮番上奏,请求西藩国主给宴书澈递消息。
西藩现在连少主都没有,将来国主殡天,西藩该何去何从?
但西藩国主一意孤行,死活都不肯将消息递出去。
这个士兵是冲破层层阻碍,从西藩逃出来的。
就为了将此事告知宴书澈,让他尽快回西藩。
“父皇究竟是什么病?”
那人气若游丝道:“少主...国主他...怕是心病啊...”
宴书澈一怔,眼眶不由自主地泛了红。
他能理解父皇。
亲儿子和妻子死得早,最后一个儿子还被送走,他能不难受吗......
“少主...”
那人还是艰难地从榻上坐了起来,跌到地上,给宴书澈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国主并非不想见您...他是不想让您亲眼见到他死的那一刻啊...”
宴书澈强忍泪水,“我明白...”
“求您回去看看国主吧...”士兵哽咽着,“少主...”
宴书澈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才压住即将汹涌而出的眼泪,转而将那人扶了起来。
“辛苦你了...”
士兵笑着摇了摇头,“属下也算是幸不辱命...此生无憾了...”
说完这句话,士兵便支撑不住,头一歪,身子也倒了下去。
余风眼疾手快地上前,从宴书澈手中接过了他。
他神色复杂地望向宴书澈,“夫人...”
宴书澈:“余风,去准备路上的行囊。”
余风指了指那个士兵,“那他呢?”
宴书澈顿了一顿,苦涩道:“将他带回西藩,总归...他该葬在家乡的。”
林序秋适时开了口,“我会帮你想办法让他的尸首腐烂的越慢越好。”
“不必,”宴书澈轻声说,“将他...烧了吧。骨灰带回去。”
余风:“是...”
宴书澈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
林序秋也不知该说什么。
一时无言。
过了许久,林序秋先开了口,“书澈...要不我同你回西藩,想办法救你的父皇...”
宴书澈猛地抬起头,“序秋,我父皇是心病,你能救得了吗?”
林序秋哽了哽,没再说话。
是啊。
照这个士兵的话来看。
西藩国主这个病药石无医。
除非宴书澈能回西藩,一直陪在他身边,再也不离开,才有可能。
但很明显,暂时,宴书澈还做不到。
他既然已经到了离国,就一辈子都不能回西藩。
若不是这段时间宫中的事情太多,离弘无暇顾及他们,宴书澈恐怕连西藩国主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序秋,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宫中已经全部稳定了下来。”
宴书澈沉着声音,慢吞吞地说:“你们做事要三思而后行,绝对不能让自己受伤。”
林序秋:“好。”
“等我回来那日,就是离弘死之时!”
宴书澈咬了咬牙,转身,往正堂的方向迈步。
林序秋呆了呆,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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