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这么说？”陆灵溪没有回答，而是反口问了一句。秘境卡bug了？龙珣真的有上个循环的记忆？
捏着她肩膀的手骤然加大了力道，像是极力压抑着自己，随后发觉自己可能把她捏疼了又受惊似的松了点力气“我，做了个梦，灵溪别喜欢他，别嫁好不好？”
别喜欢他，喜欢龙，好不好？
梦里失去生机的少女，苍白的脸仿佛还浮现在眼前，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捅进他的心脏用力翻绞，连带着呼吸都是疼的。
陆灵溪仔细观察了一下龙珣的脸色，面上带着惊恐，但是没有她在水镜里看到的绝望与空洞，他没有记忆，只是也受到了上个循环的影响，直觉她会死去。
陆灵溪放在身侧的手捏了一把袖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嫁，林小姐会死，出不了秘境；不嫁，林小姐不能遗憾不能弥补，还是出不来秘境。
看到她面上的犹豫，龙珣眸子覆上痛苦“你别喜欢他，别喜欢他，喜欢……喜欢……龙，好不好……”他轻轻把额头靠在她的额头上，阖着眼皮声音脆弱地一遍遍说着。
看他那样，陆灵溪说不出的心疼，双手捧着龙珣的脸和他贴在一起“别难过，你别难过呀……”莫名其妙被他传染了哭腔，她也哽着喉咙说。
可是林小姐——突然薛昭那句话电光火石之间出现在耳畔“在秘境里，你不就是林小姐，林小姐不就是你吗？”
刹那间，云雾拨开，豁然开朗，脑海里一道细光闪过她瞬间明白了什么。
对，薛昭说的没错，她是林小姐，只不过一开始，她就把自己与林小姐割裂开了，固执地认为林小姐心悦之人是救了她的世子。
可是……陆灵溪眼睛转到了龙珣脸上，他眼皮薄红，看起来难过极了，可是面对日夜相处的阿珣，和仅仅一面之缘的世子，又过了那么多年，她喜欢的真的是世子吗？
没想到系统给她的金手指，反而成了束缚，让她一直站在上帝视角，自顾自地以为只要让林小姐与世子成婚，就是弥补了她的遗憾。
可要是秘境第一次的循环就就是真的结局的话，最后心间闪过那一丝可惜，是在可惜没能再抱一抱龙珣，而不是在可惜没能和世子长相厮守。
林小姐就是她，她就是林小姐。陆灵溪瞬间想通了这个秘境的窍门，捧着龙珣脸的手都有些激动揉了揉，破涕为笑。
“不嫁了，谁爱嫁谁嫁，我只要和阿珣在一起。”她笑着蹭了一下龙珣的额。
刚刚还在泫然欲泣的龙珣听见这话，被这突如其来的恩赐砸得有些懵，眼角还耷拉着挂着泪呆呆任由陆灵溪揉自己的脸。
反应过来之后，瞬间紧紧将人搂进怀里，深怕这又只是一场梦。埋在她肩窝头发处又不争气地没忍住掉了两滴泪。
他似乎高兴得犯傻了，只会闷闷地一声声叫她“灵溪，灵溪，呜……”甚至罕见地像小时候那样没控制住嗷呜了一声。
比起小时候稚嫩得像小狼崽的嗷呜声，现在这声“嗷呜”低哑成熟，有点禁欲又有点撩人，像是在玩什么不可言说的游戏，听得让人耳朵红。
陆灵溪红着脸任由他抱了很久很久，才想起还有王爷那个烫手山芋没有解决。她拉了拉龙珣“去书房，我找我爹说点事儿。”一句话之间她就做了一个看起来很叛逆的决定。
自从她解释了自己就是林小姐这个设定之后，好多事情仿佛都迎刃而解，她也知道了该怎么做，想要什么。
到了书房门口，她伸手抵住龙珣的肩膀“好了，在外面等我？”龙珣拧着眉，依依不舍，一刻也不想同她分开。
陆灵溪揉了揉他的长发哄他“很快的，你乖啊。”随后就去敲门。
龙珣就一直站在那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动，嗯。他乖。
林老爷正为几日后的定亲夜不能寐，书房的灯一亮就是一夜，他站在窗口出愁眉不展。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没等林老爷开门，陆灵溪就先走了进去。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林老爷有些愕然，没想到会是自己女儿，眼神一瞬间有些飘忽，然后又是陆灵溪熟悉的愧疚神色。
“我都知道了。”陆灵溪开口说了一句。
“知道什么？”林老爷眉头皱了一下，想到什么后又松开，恍然看着她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开口“你哥告诉你的？”
她摇摇头“我自己猜到的，我想问，如果我因为此事死了，您会怎样？”
林老爷似乎被问得愣住了，看着她脸上认真的神色，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陆灵溪也没强求，继续说道“所以明明知道有危险，您还是让我去了……”这件事一直一直是林夕心里的一道坎，她觉得自己被利用，被抛弃了。
林老爷想张口否认，说他不想让她冒险的，可若是他真的强硬一点……事情真的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吗？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陆灵溪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也知道你们的考量……”只是作为被全程蒙在鼓里的那一个，她做不到若无其事。
“你们要的证据，在临水，长平街那处宅子，还有王爷私下与各山流寇联系勾结的书信也藏在那儿，所以我可以不用嫁了吗？”她直直问他。
问完后也不顾林老爷的反应转身走出门口。
看着陆灵溪决绝又轻松的背影，林老爷似乎意识到她这一离开再也不会回来了。但是他却没有阻止她，他枉为人父。
龙珣一直按照她说的站在原地没有动，乖乖盯着门口，一直到陆灵溪的身影出现，在黑夜里金瞳瞬间亮了起来，不由自主迈开脚步上去迎她。
“灵溪。”他张开手将人搂了个满怀，心满意足深嗅了一下属于她身上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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