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年为什么叫作‘年’呢?”
“这是个很古老的故事,从前有个怪物名叫‘年’,长居山中,经常伤来及百姓。特别是在除夕之夜他会下山进入村庄吃人。后来来了个老伯,他在除夕当然在每家每户的大门上贴了大红纸,屋子里点了红蜡烛,结果那只‘年’再也没有靠近过村子,所以每每到了这这时家家都在门上贴红对联,里里外外彤红一片,人们把这几日称作‘年’。”
今天是年二十八,祝府上下一起忙碌开来。从昨天开始,祝家的那些公子奶奶少爷小姐们就陆续来到府中。府上的家丁侍女们前前后后的搬运行李。大厨房里炊烟不断,人口猛然增长让大厨也是忙不过来。祝大爷祝二爷是最后回来的,携了家眷无数。大爷也已三代同堂,长子祝子颂已经为祝家添了丁,今年过年这一家子三代全都回了祝家庄。祝二爷也带了自己的两个女儿与夫人回了家,不过至今也没有个儿子,这让二奶奶很是胆怯,说起话来总是有气无力胆战心惊的跟着夫君。
祝三爷则是一脸堆笑,蠢笨如猪的德行儿让自己的妻子苦不堪言,但他也是个爱妻之人,怜香惜玉的性格倒是让这三奶奶哭笑不得,有时也觉得蛮幸福。膝下一儿两女,都还在功书,不过祝家向来家教甚严,这些孩子很是规矩,老老实实的先给祖父祖母请安后再给其他长辈们请安,像模像样。
家中一下来了这么多人,让四奶奶焦头烂额,这是她自当家开始的第二年,祝府上下的佣人侍从虽然很多,但这个家实在是不好当。幸而四奶奶生性就爱掌管一切,权利在手乐在其中,只是那几个刚刚回家来的嫂嫂像是有意挑刺儿似的,总是为住宿与火食窃窃私语,或者在自己的夫君面前发着牢骚,这种把戏几乎每年都有,以前报怨婆婆做事不公,而现在则是对这个刚刚上任的弟媳百般刁难。
花厅里,祝家的女眷们聚在一起正在吃下午茶点,一群女子花枝招展的围在一起,闲谈疯笑。侍女们从门外鱼贯而进,手中捧着各种甜品,花茶果茶之类的。奶奶姑娘们围着火盆,种自找些话题来与旁人解闷。
大奶奶一身枣红色的毛皮大氅,额上配戴浅红色镶嵌翡翠珠抹额,老态的脸膛上涂抹着厚厚一层粉脂,略大的嘴唇上淡红一片。伸出一只戴有两颗宝石扳指的手捧起茶几上的茶盏放在面前闻了一闻,缓缓品上一口,香味肆意。她眼角则瞟向旁边的四奶奶,见她一身珠光宝气,很是显眼,心中不免有些吃味儿,却没有用话去呛她,便缓缓的品尝果茶。
对面的三奶奶也是一副慵懒之态,挟起一块酥梨糕用一张红得好比刚刚出水的樱桃一般的嘴巴轻轻咬上一小角,感觉还不错的样子品尝着。她显然要比大奶奶年轻了一些,皮肤也略显光滑,穿着也十分讲究,既没有大奶奶那样的雍容,也不像四奶奶那么华贵,只是淡淡的素雅。
而二奶奶相比其他三位来则逊色一筹,个头比她们矮了一头,也不怎么会打扮自己,总是把自己认为最满意的服饰统统揽在身上,也不会去想这样的搭配合不合适,反正自己身上的全部都是最值钱的就行了。她旁边坐着是自己的两个女儿,一个刚满十五,另一个才十二。两个女孩倒是长得水灵,老大的五官像极了她的小姑英台,不过细细看去又不怎么相像。老二则是个美人胚子,虽然只是个小女孩,但举手投足都是那样的大放得体。
“四妹这些时日想必也是熟悉家中的这些大大小小的索事了吧?”大奶奶微笑着问了一句后再将身上的裘衣往上拉了拉。www.ýáńbkj.ćőm
四奶奶瞅了她一眼,心知她说不定又会说出什么糗自己的话来,警觉的答道:“这么大的府邸,那零零碎碎的事情说是索事,但处理下来还真要点耐心与魄力才可,若不是母亲受命于我,我才懒得管这些事呢!”
大奶奶一听这般言辞恨得牙痒痒,又不好说什么,一股作气把茶盏中的茶水喝了个光。三奶奶见大嫂败下阵来,想笑又强忍住,道:“这九妹怎么还不来?老六家的也不见个人影儿,是不是打发个人去请一回?”
“九妹好像在与子兔玩耍,老六家的谁知道跑到哪去了呢!方才丫头们说没见她在屋里,可能出府了。”四奶奶轻飘飘的答道。
二奶奶终于开口了,问:“六弟妹有没有好消息了?这见天一年又过去了,真是为她担心呀!”
大奶奶冷笑的一声,道:“有没有孩子那得看自己的造化,自己夫君那么能干,还要孩子做甚?不像我,家里当家的是个草包,只能依靠两个儿子喽,好在颂儿是个有担当有脑子的孩子,德儿也不错,唉,也罢,还是儿子靠得住些!”
三奶奶一旁‘扑哧’笑出声来,道:“大嫂可是太能自夸啦,看把自己的儿子夸成啥样了!我可听说子德前几天去人家提亲,却被拒之门外了,这可是传言,大嫂?”
“小户人家不识时务,德儿看上他家姑娘也算是他们家祖上积德,他们还推三阻四,本来我就反对,德儿闹得厉害,只好同意她来做个妾侍,没想到他们还不干了。这也好,当家的也不许我们再纠缠下去,德儿也算听话。”大奶奶愤愤的说。
这时见门外的侍女挑起了门帘,走进来的则是英台与六奶奶岑空蝉,其他几位嫂子见到她们便笑容满面的起身迎接。英台着了一身淡黄长裙,围着一块毛裘围脖,脚穿一双狼皮高筒毛靴,着双平髻,髻上各插了一只圆珠钗,耳垂一颗与珠钗相称的绿色玉珠。腰间挂着编织精妙的丝绦串着一块翠绿玉,淡黄衣裙配上洁白围脖显得皮肤透白如霜。
“哟,咱们的九妹越发的俊俏啦呀,瞧这长得跟白瓷玉瓶似的!”这是大奶奶的夸赞声,另外两位远道而来的嫂嫂也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夸她如何出众如何美貌。
英台向几个嫂嫂问了好,二奶奶身边的那两个闺女上前来向小姑和六婶娘请了安,大家又坐回座位上。六奶奶空蝉一向与她们不怎么交谈,在这个家中的女眷她只与英台及五嫂山月交往甚多。今儿也是为了陪小姑子来的,她默默不语的坐在一边,侍女们奉了茶点,她便捧着茶盏静静的听着女人们的谈话。
“九妹今年生辰一过就该十七了吧?”三奶奶问道。
“可不嘛,比我们德儿小二岁,德儿过了年就十九啦。”大奶奶欢喜的上下打量着小姑子,眼珠子不停的打转儿。
二奶奶一边插嘴道:“我像她这样的年纪已经嫁进来了,父亲母亲怎么还没有替咱们妹妹选郎君呢!”说完忍不了笑了起来,其他几人也跟着笑。
“选郎君也得我自己挑,小九可不像几位嫂嫂这样乖巧可人,这终身大事我也得好好思量思量。”英台这话一说完,几人面面相觑了好一阵子,很难想象这会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名门小姐所说的话。
四奶奶这会子好想笑出声来,比起刚回来的那三位嫂嫂来,这四奶奶与英台相处时间最长,毕竟是一个屋檐下的,小姑子是什么样的性子她还能不知道?她瞄了一眼对面坐着的空蝉,她也和自己一样,对小姑子的脾气了如指掌,她故意轻咳了一声,但那三位嫂嫂还是不肯罢休。
大奶奶像是捡到了宝,有些兴奋的道:“是了,妹妹是何等聪慧,凡人怎可配得上呢!我心中早有个人选,他是我娘家表舅的长子,算得上我的表弟了,和妹妹年纪相仿,大你一岁,仪表堂堂,学富五车……”正说到这儿只听一旁的四奶奶兰花指稍稍挡在唇边轻咳了几声,但大奶奶没有理会,继续说:“若妹妹愿意,过完年我让他登门拜访,让妹妹见见,如意的话就是亲上加亲,岂不成佳话!妹妹你看如何?”
二奶奶三奶奶这才明白原来大奶奶是在打小姑子的主意,这祝九妹的品德相貌才学早已在江南一带的商界传开,迄今为止前来祝家提亲的名门望族不计其数。这大奶奶的娘家也算是商界名门之秀,按理说这亲上加亲也算是件喜事。不过这些不光大奶奶一人能想到,其他的几位奶奶都在打着亲上加亲的主意,只是大奶奶下手得快些罢了。
英台当然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说亲’的药,抿嘴微笑,道:“哦,大嫂可说他是你的表弟?”
有戏啦!大奶奶不禁心中狂喜,忙答:“正是我的表弟,现在已在自家店中做事,哦,他不光精于商业,诗词书画也不在划下呢,与妹妹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哈哈!”
太夸口了吧!有这么好吗?二奶奶与三奶奶斜眼瞟着大奶奶。
英台也笑起来,掀开茶盏的荷叶盖,嗫了一小口清茶,优雅的将其放回茶几上,转眼再看向大嫂,道:“学富五车,只有五车吗?令弟也是快要到了及冠之年,依嫂嫂刚才所说,他的资质不应当才区区‘五车’,最少也要达到七八车吧,嫂嫂,你还是让令弟好好在家再读上七八年的书,达到‘八车’后,小九当会前去一见。”
什么又是七车又是八车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大奶奶听的一头雾水,睁大了眼睛瞅着那悠哉悠哉的小姑子,却是一脸囧态,再看看其他人,已经是乐得前仰后翻了,特别是那两个小姑娘,‘哈哈’地乐个不停。气得大奶奶两耳‘嗡嗡’直鸣,又不好反驳,更不敢当众教训她,这祝九妹可是祝家上下捧在手心都怕掉下摔碎的宝贝,她一个祝家媳妇怎么敢得罪于这个小姑奶奶呢!只好闭口不语,生起闷气来。
大年三十,除夕之夜,祝家庄一片节日祥和,彩灯初上,把祝府包围其中。四进大院层层大红灯笼,大红绸缎挂在屋檐下随风飘扬,再下了零零白雪,衬得红绸更是醒目。厨房屋顶上的烟囱吐着祥云般的炊烟,府中扑人一律穿上了统一发下的新衣,姑娘们也是花枝招展,笑容满面,喜气洋洋。
大厅内点着好几只朱红高烛,还有无数只小灯放在精致的木雕灯架上摆在各个角落。中堂上摆放着一盆君子兰,这兰花已经有数十年之久,枝繁叶茂,花香满屋。旁边还有一盆用白玉瓷椭圆形花盆所栽种的水仙花,已经出现了几朵刚开不久的洁白小花正亭亭玉立在水上。厅中摆了四张大圆桌,桌檐边围着红色绸缎,每张桌上已经摆上了各种零食。孩子们你追我赶得绕着圆桌乱转起来,时不时的撞到了出出进进的侍女小厮们,这些少爷小姐们可不管这些,照样疯闹起来。也有两个年纪较大的孩子在院中放起爆竹来,那时的爆竹就是最早的炮仗,只是简单的在竹筒中放些易燃易爆之物,再点着,‘啪啪’得两声倒是特别的响亮,孩子们尤其喜爱。
一旁的那间花厅里,祝家人聚集在那儿,这是写新年桃符的时间,往年都是如此,大年夜里一家人在一起每人在大红条上写上两句吉祥话,再由一家之主挑出些好的待第二日大年初一的早上贴在各大门上。
案几上摆着大家刚刚写的桃符,大小不一的茜素红纸上黑墨小楷极为显眼,还有小篆,古体之类的字,样样写得工整,洒脱。祝公远与夫人站在桌前,仔细的看仔细的读,这些都是儿孙们现写的,上面的墨汁还未干。祝公远随手拿起一张,上面用小篆写着‘五更分两年年年称心,一夜连两岁岁如意。’再低眉找去看到一张横批‘恭贺新春’。祝公远笑道:“这定是老二所写,老二是不是?”他问身后的人。
祝二爷笑道:“爹真是好眼力,一眼就识出孩儿的字!”
父亲又从中拿出一幅,旁边的母亲也凑上去将其读了出来:“喜滋滋迎新年,笑嘻嘻辞旧岁。呵呵,我猜这是那调皮孩子德儿所写,德儿,过来,这是你的吧?”
祝子德赶紧上了前头,挽住祖母的胳膊,答:“是呀,孙儿就怕老太太眼尖脑灵一眼认出,特地换成左手写的,谁知还是被您给认出来啦,祖母,明年孙儿还是帮着干些粗活吧,每年都被你赢了去好没意思!”故作不高兴神态逗得祝夫人‘呵呵’直乐。
祝公远乐道:“你这只猴崽子,每年都是写这么几个字的句子,傻子也能猜出是你的。今年一年是不是没好好念书呀?”
一边的大奶奶忙开口道:“我们德儿今年确实书读得起劲儿,先生们都在夸他呢!”
英台突然咳了一声,站了出来来到父亲身边,道:“爹,你怎么找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九儿的呢?我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了,就想让你和娘一眼看得见。”
祝公远一见这小女儿就开始眉开眼笑起来,‘哈哈哈’的乐开了花,忙放下孙儿的字去找闺女的墨笔。大奶奶站在一角,嘴巴快要撇到耳根上去了。祝夫人一眼认出女儿的字,拿起与夫君一看,祝公远读道:“舞志士,激雄心,歌来红日千门晓。除邪氛,张正气,攀上壁桃四海春。”他读完呆了一下,便问:“这是你写的?”
“难道是你梦魇时写的吗?”闺女一脸不悦,回答道。
“哈哈,我们小九的文笔真是一绝呀,好,这幅让人贴在正门上,不,贴在大厅中堂上,哈,我闺女真是文采出众,在这上虞县,不对,在这会稽郡,乃至整个江南也是数一数二的啦,哈哈哈!”祝公远着实高兴,夫人也是喜出望外的望着女儿。
身后的几个哥哥也是对她赞不绝口,嫂嫂们跟着也夸了起来。英台却是跟没事人似的,挽着爹娘,心想这也不算什么,信手写来罢了!又向爹娘讨了红包,再向哥哥们连哄带赖的顺来一大堆红包,这才心满意意足的带着侄子侄女们玩起来。
时辰已到,年夜饭也开席了。
老爷与夫人正坐在主席位,然后依照大小排列两边坐着各位大爷与奶奶们,英台在这一辈上算是最小的,虽然如此,但每年的这种场合她都会坐在父亲或母亲旁边。祝家孙子辈的男男女女都被分至于其他几桌上,年纪小的那些小孩子们则一刻也不安生的离位乱跑。
待祝老爷发表了一点贺年祝酒词后年宴则正式开始,兄弟姊妹这间互相祝福,相互问候,也会互相开起善意的玩笑。此时的大厅里满堂欢笑与谐和,伴着几个还不怎么懂事的娃娃的打闹,这就是一个大家族的新年写照。
关山月当然也在其中,只是这十年里,加上今晚整好是第十个年夜,她总是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默默的吃着酒。她喜欢与这些与自己毫无血缘的侄子侄女们待在一起来,她喜欢孩子,在这寂寞的生活里她有时把自己当作一个孩子,这样她才能快乐平和,因为只有孩子无欲无求。今天她穿着新做的冬衣,一身素青,看上去还是那样的清秀怡然,就像一朵冬季中的青莲。但即使如此,在这个家中,却无人会注意到她,没人关心她是不是换新衣,是不是快乐。也许她已经无所谓这些了,所以虽然一人坐在角落里也没有觉得自己的孤独,一双灵气的眼睛望着跑来跑去的男孩女孩们,时不时的也乐个不停。
英台从人群中寻到了山月的身影,见她一人独饮心有不忍,便撇下其他人来到她身边坐下。山月看着她脸笑开了花,英台为她甄上一杯屠苏酒,她也为她倒了一杯,二人举杯碰撞杯壁后喝了下去。“五姐,新年……”英台想说‘快乐’二字,但这两个字像石头一样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是啊,对这个女子来说,‘快乐’这么简简单单的字眼儿却遥不可及!英台只能接着说:“今晚我去陪你守夜,嗯,应当说是我想让你陪我,好不好?”
山月这下更是开心,接连点头答应。
“你们怎么老是灌我啊?喂,兄弟齐心整我一人啊,你们是亲的,难道跟我就不是啦!”英泽抱着酒壶与几个哥哥们拼酒,谁知哥哥们合伙灌他一人,几个回合下来他倒成了半醉半醒起来。“娘啊,他们又在欺负您最冬爱的小儿子了!”他没皮没脸的寻找着自己的母亲。
“又喊娘了不是?就知道你会喊娘!”四哥乐道。
“看样子还能喝上两壶三壶的,喝!”三哥也起了哄。
英泽抱着酒盅,嚷嚷道:“不能喝啦不能喝啦,这屠苏酒理当是我这样的小辈敬各位兄长的,可你们都把酒给我喝了你们又喝什么呐!嫂嫂们都去哪了?管管你们自家男人好不!”嫂嫂们笑了起来,装作没听见似的。
“来来来,让沧海替我喝,沧海哥你来救救我啦!”英泽一把拉住一旁正在吃酒的云沧海,六爷却一脸坏笑的推开了他,英泽道:“六哥你就把海哥借给我用一下吧,三哥四哥今晚认定要看我笑话了啊!”
六爷笑而不语,沧海却爽快的接过七爷的酒壶仰首一饮而尽。“痛快啊海哥,瞧瞧咱海哥今儿这一身多俊,要问咱祝府谁最风流倜傥,当数云沧海啊!”英泽用力向沧海前胸拍了两下。
沧海一脸笑意,把空酒壶放在桌上。六爷寻到了九妹,叫了她一声,英台来到大家中间,问:“干嘛,耶?你们这是在斗酒啊!”
“他们是在斗我一个!不行了不行了,小九,你来喝一盅,好让我喘口气。”英泽坐了下来,吃了一点菜。
“好呀,我也来吃一盅。”英台拿起小巧玲珑的酒盅,替自己倒了一杯,旁边的四哥阻止道:“小九你别喝了,姑娘家吃什么酒!”
英台也不听,照样将一盅灌进肚中,道:“我就喝了,外面的天怎么还没塌呀!”其他哥哥们都大笑起来了。英台又吃了一盅,拍了拍晕乎乎的七哥,“七哥,接下来的酒我都替你了。”
“我的好妹妹,看到没有,这才是一娘所生的亲妹妹!”英泽搂着九妹,得意的摇着手中的酒盅,又与妹妹碰了一盅,二人爽快的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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