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还尚存一丝理智，命人先去仔细查探。
二少夫人得了荷华的通风报信之后也知道事情败露，不管再如何暗恨那自作主张的嬷嬷，也无事于补。
一直在院中坐立不安的等着传唤，却迟迟不来，最后等来端王回了前书房的消息。
这让她如何坐得住。
思忖半晌，最后决定破釜沉舟。
主动坦白，好歹还能争一个宽大处理。
她又没有真正的偷人，且霞儿也是王府正儿八经千金，不算混淆王府血脉，她只要咬死老二不会生育这点即可。
想明白之后，她在大丫鬟的搀扶之下匆匆前去端王书房，按照以往她是没资格去前院的，至少要跟王妃报备一下。
如今她顾不得许多，事情拖得越久，对她越不利。
"启禀王爷，二少夫人求见。"
端王沉吟不语，好一会儿才道："让她进来吧。"
"儿媳给父王请安，父王万福金安。"二少夫人惴惴不安的进来，头都没抬就感受到头顶上方的低气压。
"找本王何事？"
端王的声音中根本分辨不出情绪，若不是她事先知道事情败露，还以为端王尚蒙在鼓里不知情。
给自己鼓了鼓气，直接跪下道："儿媳有错，还请父王责罚。"
"哦？你犯了何错？为何越过王妃来禀报本王？"
"儿媳不该行大不讳之事，但求父王明鉴，儿媳是清白的，不曾混淆府中血脉。"说完她壮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端坐在书桌后的端王，不自觉的吞咽用以缓解紧张，"父王明鉴，儿媳此事也是逼不得已。"
端王险些气笑，却也相当沉得住气，反问道："为何？"
"儿媳幸得父王青睐，有幸得以嫁入王府，自当以王府一切为重，可儿媳嫁与夫君一年却迟迟不曾有动静，加之玉母妃催得紧，儿媳便想到接种一事上。"
"儿媳愚笨，想着让一丫鬟同夫君的兄弟行周公之礼后，所生之子养在儿媳膝下，以此宽慰玉母妃的心，儿媳也能松一口气。"
"父王有所不知，为了生育子嗣，儿媳不知求医问药多少，依旧不曾有动静，遂停了夫君身边妾室以及通房们的药，盼着她们能早日诞下夫君血脉，却……"
话未完，意已尽
言下之意便是老二不能生，这事一桩丑闻，若是被人知晓定当嘲讽，最后好点的结果就是从隔房子嗣中过继一个，差点的就是绿帽子高戴，替旁人养一辈子儿。
二少夫人此时有些庆幸，当时被玉侧妃逼着喝了不少易怀孕的药，也能让她的说辞变得更有力几分。
"父王若是不信，可找有经验的妇人查明正身即可。"
已生育过孩子的妇人同未生育过孩子的妇人还是有明显的区别的，经验丰富的稳婆都能判断。
端王锐利的视线放在下首跪着的儿媳身上，万没有想到他端王府后宅竟然卧虎藏龙，一个个的诡计并不低于部分在朝堂上厮杀的官员。
他的面上看不出信或不信。
只淡淡道："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这种不知道结果的话，让二少夫人更为不安，她想问问，却又有些不敢，最后只能愁容满面的退下。
她知道事情会败露的一日，却不曾想会这么快。
一般孩子会像了父亲或母亲，像父亲还好说，端王的几个儿子都有一定的相似度；若是像了母亲那也可以狡辩说孩子像了她的娘家。
她挑的丫鬟同她有几分相似。
谁知会像了端王和杨侧妃。
原本想着借早产儿身子骨弱的名头拘着，等日后张开了说不准容貌就会发生变化，这也不是没有的事情。
偏偏这孩子的命运总是差一点。
二少夫人的担忧并无道理，没过几日她娘家部分人的职位纷纷被按了不大不小的罪名或停职或贬职。
她知是端王给她的警告，心中愧疚不已。
她没想着这事儿还会牵连娘家，她以为顶多就是事发她被送去家庙。
荷华收到消息的时候也是一脸唏嘘，端王这番行为也是代表他不会再究宁婉霞出生的问题，甚至日后若有人怀疑他还会出手遮掩。
这日，宁珩休沐在家带娃，荷华同他说起这事儿。
宁珩道："别将父王想得太好，他这番行事肯定有他的用意在，说不准宁婉霞未来的一生都已经安排好了。"
宁婉霞的出身是这辈子都抹不去的污点，事情若不被人揭发，她可以安安妥妥的当二房嫡长女，一旦被揭发她就会成为私生女。
虽然此事不是她的过错，偏偏就是要她来承担这事所带来的影响。
女子十五岁即可出嫁，再等十几年就可联姻。
果不其然，没过两个月，宁婉霞便与千里之外的宛陵首富之子定了亲，且还寻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道宁谦需要去宛陵任职，他们一家三口都会过去云云。
荷华不得不感慨，这孙女的存在端王肯定是不喜的，索性将她利益最大化，他要的是财富，正好宁婉霞的存在可以交换。
他根本不在乎宁婉霞日后的日子会如何，能留她一条命实属不易，就这般早早的将宁谦这一脉相当于发配的远远的，那些人即便能够进京也是见不到端王或者杨侧妃的面。
根本就不用担心事情败露。
二少夫人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她想好了等到了宛陵，她就想个法子将宁婉霞的未婚夫养在膝下，如此也能确保未来的品性，不枉她们母女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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