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小心翼翼的呼吸和贴在陈晗身上那颗忐忑跳动的心，暴露出他不同于外表的一份脆弱，力量感和脆弱感在他身上交织呈现。
他像是把曾被陈晗打烂的一颗心重新捧出来，求她赐吻，以填补那颗心的沟壑，又像是他把自己的心当作一件残缺艺术品献出来，供陈晗赏玩。
“苏默予。”
陈晗捧起苏默予伏在她肩颈的头，两人对视，似是因陈晗长久的沉默，苏默予眸光闪闪生出泪意。
在苏默予撑起的空间里，陈晗举手到胸前，把左手中指上的订婚戒指取下来，递过去给他的那一刻，她看到苏默予脸色瞬间惨白。
她张嘴出声前，嘴巴被苏默予用手捂住。
他的手和唇微微发抖，鼻尖眼圈发红。
在他开口的瞬间，一滴泪砸到陈晗的脸上，炸出一朵水花。
“对不起，我不逼你了，对不起……这样就很好了，这样就很好了，可以给我看得到你……不可以又不要我……”
他的声音低哑，语无伦次地乞求怜悯，生怕陈晗说出不要他的话来，光是想象，都觉得自己会失去活着的能力。
陈晗用力掰开他捂住她嘴的手，来不及调整呼吸，伴着心疼和愧疚的涩意，着急说道：www.ýáńbkj.ćőm
“我要你给我戴到无名指上。”
苏默予屏住了呼吸，是他过于悲恸而脑中出现了幻听吗？
“我迫不及待想要成为你的妻子，苏默予先生。”
陈晗躺在他的身下，温柔坚定地笑，再次朝他递出戒指。
啪嗒，又一滴泪落到她的脸上，苏默予被狂喜席卷全身，觉得自己在生和死之间跌宕了一回。
“苏先生，”陈晗伸手拭掉他眼睫上的泪，调笑说道：
“不要哭了，哭得可怜兮兮的，我都恨不得长出八块腹肌来保护你。”
苏默予极力憋住笑，眼泪还在往下掉，表情扭来扭去，急吼吼把戒指接过套进陈晗的无名指，然后把自己的手也交给陈晗完成同样的动作。
戒指在无名指上有些松，苏默予放弃思考，凭本能行事般，在陈晗的无名指上反反复复地亲，“老婆，呜呜，是我的老婆……”
陈晗被他惹的哭笑不得，“你的老婆是戒指嘛，只顾亲戒……”
话音未落，苏默予重重地吻下，两人唇齿交缠。
他像护着失而复得的珍宝般，小心地又克制不住爱恋地深吻身下的人。
“我爱你。”
“只爱你。”
“我会爱你更多。”
陈晗漏出唇缝的话，让苏默予心里慢慢渗进了甜蜜，“谢谢你，陈晗，谢谢”，这细碎的话被他用舌尖递给陈晗。
室内光线流动，两人的身影被投射到墙上，影子也在深吻着交换爱意。
苏默予的手伸入陈晗的指缝欲交扣，碰到了她松垮戴在无名指的戒指。他停了下来，在陈晗的唇上轻轻吻了两下，语气轻喘：“你等我下。”
再被从房间里回来的苏默予拥入怀时，陈晗发现他手上多了一个戒指盒。
苏默予靠在沙发上，陈晗跨坐他腿上，他打开戒指盒：“这个尺寸合适。”
戒指盒里是两枚简约的素圈戒指，五年前，也是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陈晗曾经见过。
那时，他的笑容有属于少年的鲜亮和志在必得，不像现在这般小心翼翼和患得患失。
“陈晗，我要永远做你的小狗，永远永远。”
那天他举着用他自己奖金买的戒指盒，正正经经地单膝跪在陈晗面前说道。不巧的是，那天也正是陈晗要跟他说分开的日子。所以，少年耀眼的笑最终破碎。
陈晗当时不想那么残忍，还试图转移话题，挑剔说“订婚戒指我只戴中指，你这个无名指的尺寸……”。
可他听不懂，固执地表示“我就想马上和你结婚，只差年龄而已，直接戴无名指好不好？”，见陈晗脸色微变，他又改口“我明天就去买戴中指上的……”
“没有明天，苏默予，我们没有明天了。”
———
五年后的今天，陈晗心里被愧疚压得酸酸涨涨，她把男款戒指取出，吻了一下，说道：
“苏默予，我要你永远做我的小狗，永远永远。”
“嗯，我是你的。”
苏默予迫不及待地伸出手，陈晗给他戴上。
“陈晗，我要和你一起渡过余生的每一个明天。”
“嗯，我们一起。”
陈晗也伸出手，由苏默予给她戴上戒指。
“我会好好爱你，你想要的那种爱。”
苏默予把她圈进怀里，头埋在她发间，使劲闻那熟悉的香味，他听到陈晗含笑的答应声。
“我们要一起渡过每个明天，对不对？”陈晗问道。
“嗯，当然。”
陈晗从他怀里抬头，对视认真道：
“季念的事情，对不起，但我向你发誓，我没有喜欢……”
“我知道，”苏默予笑着轻啄了一口陈晗：“是我的问题，谁跟你接触多点我都会无差别讨厌那人，对不起，我以后尽量控制住。”
“我永远不会真的生你气，只是想你哄哄我，想你说爱我。”
他认真地继续坦白道：
“我一边觉得你有和任何人交友的自由，一边又想把对方揍一顿……对不起。”
每次陈晗在跟别人说话时，乖巧等待一旁不打扰的苏默予，他的乖巧是装给陈晗看的，脑海中早已把缠着陈晗说话的人爆揍了几遍。
“还有，”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可以暂时不养小狗吗？”
无差别讨厌中，包含了小狗。
苏默予抓过陈晗的手伸进他衣服里，放在他腹部上，耳尖红红，俊朗的脸上摆出他小狗水汪汪的表情：
“我也好摸，我也乖乖，我也可以喊你主人。”
陈晗笑得要死，失手摁了他下腹部，惹来他闷哼一声。
怕引火上身，陈晗抽回手，随口答应后转移话题：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所以，我希望我们的思想世界也能大体同步。”
“或者说，我们现在经济自由，除了工作外还有其他愿望或想法吗？”
看到苏默予一下被问懵的表情，陈晗转身从茶几上取两人的手机：
“我们各自想出两个想做的，好吗，不可以抄袭我的，在备忘录自己写。”
“就写个短期的想法，可以是一年，三年这种，以后有了新的想法我们再更新，再讨论是一起去做还是各自实现。”
苏默予用崇拜地眼神看着陈晗，响亮地答：“好！”
他编辑时，把自己的手机护得严严实实，如同少年时期对待奥数题一般认真。
……
“写好了吗？”
“嗯！”
“我看看。”
“嗯！”
自信地把手机举给陈晗看的苏默予，收到了陈晗一顿揍。
被揍本人还一脸满足地叹息：“我好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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