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患尚且留有余地，可这内忧，已渐成当务之急。”
莫无量缓缓道。
他口中的内忧，自然是指梵天塔下镇压的妖物。
估计要不了太久，妖物就能冲破封印，到时候必是一场惊天的祸事。
莫无量道：“我游历天下，一者为求道，二者，便是要探寻杀死那妖物的办法，可惜，至今毫无收获。所幸，今朝书院有了前辈的回归，届时我等赢面必然要大上不少。”
许长夜轻笑道：“院长抬举了，如今的我，只怕和一个普通的书院弟子没什么两样，要解决那妖物之祸，现在恐怕力有不逮。”
莫无量倒吸了一口冷气，疑惑道：“难道就连前辈都不知道怎么对付那妖物？”
在莫无量的心中，许长夜来自五千年前，和四圣一个年代。本身精彩绝艳，论及经历之丰富，天下间怕是无人能出其右。这样的存在，必然知晓诸多失传的隐秘。
或许其中就有对付那妖物之法。
可是现在许长夜一句话，就如同在他心头泼了一盆凉水，从里凉到外。
许长夜微微摇头，说道：“若是那妖物好对付，开派祖师为何要建立逐鹿书院以镇压此妖？历代书院强者又为何多丧生于梵天塔底？”
“凤凰一族，本就是集天地之灵而生，天生神性，不死不灭，被冠之以神兽的美称。何况那妖物被镇压在塔底数千年，滋生了数千年的怨气，早已化神为魔，变成了只知杀戮的魔兽皇者，比之以往，更为难缠。就算是再来一个十圣荡妖，哪怕是二十圣荡妖，怕是也奈何不得它。”
莫无量苦笑道：“难不成这妖物真就天下无敌了吗？世间没有生灵能奈何得了它？倘若真是这样，我等书院传人，必会在它冲破封印之日舍身血战，不死不休，直至最后一人......”
闻言，一旁的秦宣神情激动，喉结动了动，几度欲言又止。最后重重地点头。
莫无量所言，亦是他心中所想。
许长夜摸了摸鼻子，无奈道：“我说，你们先别这么悲观好吗，我只是说那家伙难对付，又不是说他天下无敌。我这里，有上中下三策，或许可完成书院历代仙师的夙愿，斩杀了这妖物。”
“哪三策？”
莫无量、秦宣身体俱是一震。
许长夜道：“上策，世间万物，皆遵循一力破万法的原则，任那妖物再强，在绝对的实力压制面前，也只能束手就擒，所以，我们可寻求外援，找到能正面击败妖物的强者，助我们除妖......”
莫无量皱眉道：“这方法晚辈也想到过，甚至不只是我，想必历代仙师都有过考量，只是，这方法看似可行，实则根本行不通。”
他解释道：“首先，要找到能与那妖物正面一战的强者实属不易，那等恐怖大能，即便是在天域，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即便是碰巧找到，人家凭什么愿意冒着大风险相助我等？书院底蕴虽厚，但绝不足以吸引这等大能的觊觎。”
“何况...天域那些长生世家、不朽宗门等等，都把我等皇朝臣民视作蝼蚁。东洲十三朝，皆被他们当作可以随意榨取资源的仆人。说句不好听的，一旦他们发现皇朝有难，不落井下石，趁机敲打劫掠一番就算好的，压根不能指望他们能施以援手。所以前辈这上策，是万万行不通的。”
闻言，许长夜颔首。
莫无量所言，他岂能不知。
就好比说，不平等的双方，压根不可能平等的做生意。
一旦真的招来了天域大能，极有可能就是放狼入室，后患无穷。
可不管怎么说，这一策，的确是风险最小，代价最小、成功率却最高的办法。
可惜，并不适合现状。
“那就说下策。”
许长夜看向秦宣，气定神闲道：“下策之重，就在秦宣峰主所修功法上。”
“九转涅槃法！”
秦宣一字一顿开口道。
“不错，就是九转涅槃法。”许长夜点头道：“昔年，我与司笑川等人前往梵天塔地下历练，同时也是奉书院之命检查封印。我在那妖物待过的炎洞墙壁上发现此功。九转涅槃法，本就是凤凰族流传下来的天赋神通，凭借此功，凤凰炼神火，九转成神。焚天煮海，盖世莫测。”
“倘若是以人族之躯修炼此功，虽不能像真正的神兽凤凰那样涅槃重生，突破巅峰，但也可以燃起凤凰神火，获得无双战力。九转涅槃法本质上是以燃烧生灵血气的方式来短暂获取力量，算是一种顶级秘法。因为其和凤凰气息同源，所以能最大程度上免疫它的攻势。“
说到这里，许长夜微微顿了顿。
视线扫过秦宣，看后者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抢先道：“你先别急着表忠心，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九转涅槃法虽说可以短时间内提升战力，免疫凤凰神火的攻势，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要想真正诛杀妖物，仅凭一个你，远远不够。除非有大批天骄同时修习了这门秘法，群起攻之，或许还可与妖物正面一战，你觉得，这种方法现实吗？”
秦宣苦涩摇头，道：“九转涅槃法不是谁都能修炼的，否则这么多年了，孤竹峰也不至于始终一脉单传，每一任传人都得需要千挑万选才能胜任。最开始，我要不是预感时日无多，也不会着急找来前辈想要将传承延续下去......”
“这就是了。”许长夜轻轻点头，眉宇间一片平静。
“此下策只可作为预备之法，而不可给予太大希望。”
莫无量一直耐心聆听，等到现在，他眸光一闪，目光灼灼看向许长夜。
“所以说，前辈所言可行之法，是中策！”
许长夜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有规律地轻点桌面。
他道：“中策，是为气运之法。这也是上中下三策当中，最有可能实现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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