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此事,周边各地还核查了一遍人口,但凡倍受关注的人群,若有走失必定会被官府发现上报,可时间过去半月之久,依旧没有相关消息。
云渊试图逆向思维考虑此事,忽而发现一处漏洞——或许作案之人根本就没有在籍!其藏身之所显然也不在人烟闹市,那么......
自新帝一统百川后,佛教倍受冷落,佛教弟子不再被关注,甚至惨遭驱逐,于是佛教徒大都居住于深山树林中颓败不堪的寺庙之中,更不用说是否在籍了。
如此,此处漏洞最是令人心生怀疑,若高腐尸体来源于此,那么就能顺藤摸瓜,解决凶手身份难题。
鱼离看完信,一屁股坐在了树底下的竹椅上,把头埋进双臂之中,陷入了沉思。
没想到的是,高腐尸体一案如此棘手,一个月将过,汴州那边竟依旧毫无头绪。
想到当时皇上如此看重此事,要求哥哥三日内到达汴州,如今已过去月余,当下这样的情形定会对哥哥不利。
她将这件事在脑海中梳理梳理,发现最关键的一点竟尚未确定——死者性别!
按理说唐毅和孙尚都在,一个懂理论,一个实践经验丰富,分辨性别这点应是不在话下。
到底是什么如此混淆视听呢?
“想去吗?”江见月不知何时凑近,见鱼离呆坐在竹椅上,问道。
鱼离没想到最先张口说这件事的是江见月。
她忍不住兴奋,眼里波光闪烁,但还没来及开口回答,就被江见月给拒绝了。
“想都别想。”江见月说的斩钉截铁。
鱼离心中踏过一群羊驼:不让去还多问!
“如今我身体已大好,还留在此地做什么?”鱼离说话时无精打采的,她自知要说服眼前这个男人,自是要大费一番口舌。
“秋明师太说了,还要再静养十日。”他面无波澜地回应。
“还要十天啊?”鱼离叹了口气,满脸写满了遗憾,“我虽向来喜爱尼姑庵,但却比不上燃眉的疑案,此地好是好,可汴州有案子,那可是案子啊!错失这么一个机会,下次遇到高腐尸体还不知要再等多少年。”
想到江见月心肠如铁石般坚硬难攻,于是鱼离瞬间换脸,笑嘻嘻地看向江见月,用罕见的夹子音央求道,“就让我去吧~”
江见月从未见鱼离如此模样,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她。
此时他与鱼离只近在咫尺,却在这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忽的愣住了。奇书屋
一时间,心情复杂。
鱼离不明所以,只见江见月不言语,加之脸上看不清喜怒,鱼离便心想完了,这下去汴州的事铁定要泡汤了。
那既然去不成,她鱼离就没什么好求他的了。
可见到江见月强言拒绝后还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似乎在看她笑话,她霎时间气不打一处来,音也不必夹了,直接粗吼出来,“看什么看,逮虫子去,要被你那只乌鸦吵死啦!”
听着鱼离粗糙之音再现,江见月便安了心,转头看向那只吃不饱就嘎嘎乱叫的鸟,义正言辞地缓缓纠正道:“不是乌鸦,是白腰朱顶雀。”
“还没见过叫声这么难听的雀!”鱼离气冲冲地从竹椅上弹跳起来,一头栽进南院墙边那片半人高的杂乱枯黄的草丛中,继续伺候江见月那只可恶的“乌鸦”。
“病是快好了,脾气却长了不少。”江见月看着眼前风吹草低见鱼离的场面,由衷感慨道。
既然一时半会去不了汴州,但并不代表着消息不能共享。
鱼离手心里攥着刚捉住的秋虫,盯着那只在堂前石阶上踱来踱去的信鸽,缓缓地勾起了嘴角。
江见月去后院熬药的片刻功夫,再回来时那只信鸽已呆站在笼中,定是想来鸽生从未受过如此待遇,那鸽子也怏怏的没什么精神,此时正隔着一扇门的距离,歪头与那白腰朱顶雀相对而望,互相打量。
堂内,鱼离正端坐在书桌前,千年难得一见地写字!
看她兴奋的模样,江见月就猜到了她的小主意。
“写给汴州?”江见月问。
“不对,”鱼离抬头羞涩地笑了笑,“这是写给白潇的。”
江见月眉头皱起,“白潇?写给他做什么?”
“向来雁寄鸿书、鱼传尺素,自是为了表达问候与思念,我呀,亦是如此。”
江见月故作镇定,问道,“你可知寄往何处?”
“当然!据我所知,京师上下就一户白姓人家,在兴乐坊北杨柳陌街上,”鱼离一脸自豪,“待我写好书信,就去请教秋明师太飞鸽传书之事。”
听着一切安排妥当,江见月心里不是滋味。
这鱼离不是向来与哥哥云渊最为亲近吗?怎么如今认识白潇那个男人还没几日,主次顺序倒是颠倒了。看来喜欢去汴州破案不假,喜欢白潇那样的小白脸亦是真的。
江见月心中不屑,站直身子,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秋雨落下,天气骤凉。
本以为原主这不堪重负的身子会因此再来一场风寒什么的,想不到竟平安躲过一劫。
鱼离坐在四角亭内抱着暖炉,看着瑟瑟秋风卷着树尖上零零散散的枯黄叶子,打着转儿就飘飘地飞了下来。
她很庆幸——可别再生什么病了,她可不是来这百川国生病的。
自打信寄出后,鱼离就开始天天盼着回信。相比于汴州案子一事,她更希望能更早收到白潇的回信。
秋明师太坐在鱼离对面,安静地看着佛经。
她是看着江见月长大的,对他自是极为了解。
她早已看清了局面,却也并不着急什么,佛家人有云: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知。若有缘,无声胜感觉,良好;若无缘,言语再说多,亦废。
何须多言多行,有缘之人,久处缘自来。
“师太,我的病还需几天才能好,我想去汴州。”鱼离将暖炉搁置在一旁,从火炉架上取下一颗橘子,边剥着橘皮边问道。
“你呀,无需急切,”师太笑道,“快了,再过三五日便可大好。”
“那到底是三日还是五日?”鱼离紧接着问道。
秋明师太又笑了,“你如此关切病情,可是想早些离开这里,”师太停顿片刻,看向鱼离的眼睛,“去找寻你心爱之人?”
鱼离没想到秋明师太也有打趣的一面,她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不完全是吧,更多是为了去汴州。”
“去汴州?那男子在汴州?”师太问。
“没错,今晨回信,他说已至汴州,不过......不过我自然不是为了他,我......我主要还是放心不下汴州的案子。”
“哦?汴州离此地不远,那边出了什么案子?”
“月余前,汴州山野之中发现一具无名尸体,尸体高度腐烂,我哥奉命前去查案,却尚无所获。”
“哦?”秋明师太震惊道,“这无名尸体最是难断了,想来汴州太平数载,竟有这等事?想来汴州地形复杂,山岭众多,许是有人上山采药失足摔伤也不无可能。”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百川录:我在大理寺当仵作更新,第74章 书信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