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即便是白妩打了包票刷她的卡，她也三四斟酌，选石头的时候跟在人家屁股后面，专挑人家犹豫不决许久没有下手的，看了少于五分钟的，价格超过五万的，她绝对不碰。
白妩和工作人员跟在她身后，盛婷婷也带着人跟在她身后，一个等着拿石头，一个等着看笑话。
一整个展台转完，程诺只选了六块原石，大大小小都有。
她清点数字，问白妩，“你怎么没拿一块一起开？”
白妩冲着队末最后一块原石努努嘴，“我想买个大的。”
程诺看了一下标价，六百万，贵是贵了点，但是想到刚才白妩给她撑着场子呢，她也不能怂。
她一咬牙，跟身后跟着的服务人员说：“麻烦你，我们要那块。”
服务人员楞了一下，问了一句：“您确定吗？”
那块石头很多人看过，但是到现在都没有被买走，那就说明这块原石肯定是有问题的。
白妩点头，“确定。”
前头一个拿着灯的老人家，也是刚看过这块原石的团队一员，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白妩，“这几年赌石大会出大块精品的很少，这块原石表面裂纹可不像是翡翠裂，小姑娘，不懂行可不兴乱花钱，这可不便宜。”
白妩还是很坚定，“就要这个。”
老人见她不听劝，也来了兴致，“小姑娘，带了团队了？”
白妩老实摇头，“没有。”
老人啧了一声，就着手上的灯压在石头上给她看，“这块籽料虽然紧致，但底色可是青色的，光感浑浊，说明料不够老。”
这块料唯一之前的地方是皮壳上端有一段裂口，隐约可窥见里面一段耀眼的绿，但仅有这一段，也已经是裂痕满满了，割开怕是车个珠子都困难。
往年这样表面光亮的籽料也不是没有，无一例外都是赔的血本无归。
原本也不少人在等着今年的大冤种买家，闻言都围上来，瞧见是两个小姑娘，不由讽刺一笑。
这怕又是哪家未经世事的小女儿，来这里混脸熟撒钱给人看了。
白妩耐心听完，道：“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围观的人哄堂大笑，盛婷婷讽刺道：“你头一次来赌石大会吧，知道同你说话的老人家是谁么？”
“这可是章程章大师。近十年开籽料，价值数亿，从未失手过！”
“没见过世面，就得听劝啊！”
章程倒是对这些虚名不在意，只问白妩：“为什么要这块？”
白妩偏头想了想，道：“直觉。”
她还真不是自夸。
别看顾羽那小山坡地方不大，下头可是顶级的帝王绿矿。
她养伤那三个月，被顾羽带着都快把山坡上的石头都盘秃了。
眼前这一块，她确实凭直觉。
周围的哄笑声更大了。
章程原本还以为她有什么秘籍，见她跟闹着玩儿似的，不由有些失望，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盛婷婷道：“记得先付钱，免得开完了人家躺平当老赖，坏了规矩。”
这是还没开呢，就咒人家赔本。
程诺气的想冲上去挠她，被白妩扯住了，淡淡看向盛婷婷：“赌石嘛，没有彩头怪没意思的。我压一百万，赌涨，你敢不敢？”
现场一片嘘声。
程诺豪气万丈把卡往服务人员手上一拍，“一百万！”
盛婷婷直接就气笑了。
一块连章程都不认可的籽料，赌涨？
这两人大概是疯了吧？
她立马就应下了，“既然你非要把脸送上门给我打，那我也不能叫你吃亏！我压两百万赌跌！”
有人开头，其他人也纷纷下注。
但是，所有人都是压在盛婷婷那边。
白妩这边，从始至终只有她一张卡。
随着服务人员叫价，对面金额已经过千万。
盛婷婷看丧家犬似的，“提前说好，愿赌服输。”
程诺惊的浑身冷汗，面上却还要装出处变不惊的样子，脑子里已经飞快在盘算自己家家产核算起来够不够赔了。
忽地，一张卡落下来，放在了白妩这边，像是定军山似的，一下就把白妩这边的气势给稳住了。
盛婷婷原本得意的脸色瞬间就有一丝不稳，“章老先生！”
众人也齐刷刷抬头看过去，就见章程笑呵呵道：“受人所托上下的注，一千万，压涨！”
程诺眼前瞬间一亮，拉了拉白妩的袖子，“你找人来撑场子了？”
白妩皱眉，摇头。
她身边，没人能一下子掏出一千万来给她撑场子？
她脑海里飞快闪过一个人影，眉毛皱的更死了。
她不想招惹霍承恩。
程诺见她还在出神，恨铁不成钢，“你怎么一点反应没有！这么有眼光，还这么顶你！上哪儿找这么好的精准相亲目标！你得冲啊！”
白妩：“……”
“是，万一赌输了，报仇也挺精准的。”她道。
程诺瞬间就低调了。
不管怎样，因为这一千万，这一边倒的气氛瞬间就有点微妙。
这么大手笔来给个黄毛丫头撑场子，肯定不是个差钱的主，万一遇到个得罪不起的，这趟来就不是赌石了，赌的是身家前程啊！
已经开始有人抹汗了。
对白妩和程诺的态度也好了不少，“既然这样，那开吧？”
白妩跟着众人往前走，总觉得背后好像有人盯着自己看。
她趁着转弯时装作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二楼都是包厢，玻璃是特制的，根本看不见里面。
正被白妩盯着瞧的包厢里，谢景行弯着唇啧了一声，“看得我都想下去压一注了！你怎么笃定那块籽料一定能涨？”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一身衬衫西装的顾御封，正专注的看着手里的文件，闻言淡淡道：“不知道。”
谢景行笑意逐渐变态，“不知道你还压，是不是……”
顾御封偏了偏文件，露出半张面无表情的脸，“那晚要不是你来迟，我需要欠别人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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