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手。
原本朝着程诺围拢的男人们开始往后退。
门口几个人间情况不对，散落进人群里，默默地形成一个保护圈。
霍承恩一路走到程诺身边，冷眼扫过钱铮，“多大的干戈，要让一群大男人对两个女孩子下手？这是脸都不要了吗？”
霍承恩如今是霍家的当家主人了，说话时不怒自威，钱铮也不想得罪他，但是又咽不下这口气，道：“您应该问问程诺和她身边这位女士，我妹妹是跟她们有多大的干戈，要下这么狠的手？”
钱心宁的脸几乎只能用猪头形容了，额头上还肿着个大包，说毁容也不为过。
白妩啧了一声，开口道：“光说自己无辜，怎么不说自己干了什么呢？”、
站在钱心宁边上的女孩指着程诺道：“明明是她先动的手！她自己走路不看路，菜汤泼了别人一身，本来我都没打算让她赔了，谁知道她忽然发疯。”
程诺抿唇不说话。
那些骂白妩的话，不管是从她自己嘴里还是从白妩嘴里，她都不想再听第二遍。
白妩嗤笑出声，“你确定是忽然发疯？头顶上可就是监控，凯裕这么大个酒店，不至于监控不带收声功能吧？”
女孩下意识抬眼看了一眼头顶，又有点心虚地看了一眼钱心宁，不说话了。
钱铮不满地看着白妩，“你谁啊？在这多管闲事？”
白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可以叫我雷锋。”
众人：“……”
霍承恩摁了摁眉心，道：“是看监控还是自己说？丑化说在前面，监控内容如果跟诸位说的不符，后果自负。”
他声音太冷，钱铮总算是从冲动里回过神来，意识到霍家并不是真的不管程诺了。
他转头问钱心宁，“你做什么了？”
钱心宁不敢说话。
钱铮就意识到事情可能真的不太对，去问她身边的女孩，“你们做了什么？”
女孩害怕地去看钱心宁，钱铮厉喝一声，“看他干什么？说！”
女孩只好硬着头皮道：“也没什么，就是说了她朋友两句。”
“哪两句？哪个朋友？”钱铮问。
女孩见躲不过去，才道：“白妩。说程诺原本是有白妩依仗，现在没有了。”
后面的话，她实在不敢说。
谁不知道，当初跟白妩有牵扯的不仅是顾御封，还有霍承恩。三年前白妩出事，霍家跟顾家本就脆弱的关系直接冰封，原本两家还能有个中间朋友，从那以后，中间连只脚踏两条船的苍蝇都容不下。
商场上更是你死我活。
白妩替她补充完整，“要说就说清楚啊，你们原话是：就是啊，还以为自己还是当年的程家呢。那时候有个好闺蜜依仗，顾家帮着，霍家也给生意做。结果呢？好闺蜜杀人未遂哦！果然是戏子无情婊子无义！”
这话说完，别说钱铮了，霍承恩脸色都好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冷的吓人。
钱铮闭了闭眼睛，咬牙反手给了钱心宁一个耳光，“你他妈！被打死都活该！”
说完，他转头跟霍承恩和程诺道歉，“抱歉，刚才是我鲁莽了。我替我妹妹跟你道歉。”
程诺淡声道：“你们道的歉，死人听不见，我也不需要。今天是她忌日，好自为之吧！”她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一张卡，甩给刚才被泼了一身菜汤的女孩，“l家的一件限量版的裙子也不出十万，卡里有二十万，没有密码。算是赔你的。”
说完，她连一声谢都没跟帮忙的霍承恩说，倒是对他身边帮忙的白妩扯着唇角笑了一下，提着已经破了的外卖盒子，转身走了。
隐在人群里的男人们悄无声息的退开，又悄无声息地跟上程诺的脚步。
白妩能看了跟在程诺身边的男人一眼，知道他们是保护她的，才放下心来。
她心里闷闷的，也顾不上什么拍照，跟霍承恩上了楼上包厢，点菜的时候，跟服务生说了一句，“有栗子糕吗？”
“有的。”
“上一份。”
栗子糕最先上，白妩捏着栗子糕咬了一口，甜而不腻，一股酸意却忽然直冲鼻尖，她仰起头，把汹涌到眼角的泪意压下去。ýáńbkj.ćőm
她刚才帮程诺收拾打包的餐盒。
最上面放着她最爱的栗子糕。
下面的菜她也是如数家珍，花胶鸡汤啦，酸汤肥牛啦，辣炒鸡丁啦。
都是白妩爱吃的。
程诺跟钱铮说了，她才想起来，今天是三年前她在滨城出事的那天，也就是说，今天是她的“忌日”。
黎漫语和姜海潮是知道她没死的。
程诺却不知道。
白妩觉得心里难受极了，缓了好几分钟，才把汹涌的情绪压下去，问霍承恩，“我在a城不会还有墓地吧？”
霍承恩道：“嗯。”
还真有！
白妩苦笑不得，“程诺立的吗？”
“不是。”霍承恩道：“是顾御封。”
白妩倒抽一口冷气，tmd，狗男人。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合理的。
“程诺过的不好吗？”白妩又啃了一块栗子糕，想起程诺，瘦巴巴的跟个小鸡仔一样，打架时候爆发力都不如以前了。
霍承恩叹息一声，“唔，她是个有骨气的。你出事后，就让程叔叔切断了所有跟顾家有关系的生意。一年前程叔叔被个女人骗的家底掏空，中风差点人没了，好不容易抢救回来，也不跟正常人比了。”
“之后程诺接手了公司，她本来也不是做生意的料，经营情况可想而知。但是她不要我帮忙，据说顾家那边暗中喂单子也被她退回了，还专门跟人家对着干。”
“司靳白呢？”白妩问。
霍承恩道：“司靳白当初拿着司家的公司跟顾家硬碰硬，差点把自己撞沉了，就被家里长辈送出国了，我这边也没有他的消息。”
所以，只有大诺诺一个人孤军奋斗啊。
白妩心里又暖又酸。
霍承恩又道：“而且你猜不到现在一直压着程诺的是谁。”
“谁？”
谁都给他铲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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