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啊？！”这一句话似乎可以把派出所里的玻璃都给震碎。
于文宣揉了揉耳朵，有些不耐烦了，“老太太，是你儿子打伤的人，不管是哪一样，你们都不占理。”
“赔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除非他们不要。”于文宣指了指棠溪一家。
“那他们呢？把方子卖了，不顾我们这些的死活，不应该受到惩罚吗？”老太太心如死灰，可还是揪住了一丝的希望。
于文宣给整乐了，“老太太，换而言之，你家有祖传秘方可以用来换钱，你换不换？”
“那当然要换的，不然留着干嘛？又不能当饭吃。”老太太一时口快，说完才知道自己着道了。
“我说你怎么一回事，怎么就扯到别的地方去？我现在就问你，这件事要怎么处理。”老太太企图蒙混过关。
“人家的方子那是人家的，想要怎么处理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是去想一想怎么赔偿医药费还有各种损失吧。”于文宣没有耐心了。
要不是派出所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还算是空闲的，其他人都忙着去解决各种琐碎小事，他也不想对着一无所知的老太太三番五次地解释同一个道理。
老太太瞳孔的光亮一下子就黯淡下去了，喃喃自语着，“让我怎么赔？家里都没米下锅了。”
“那你去求一求，说不定就不需要了。”于文宣就是想让这个老太太去道个歉，说两句好话。
老太太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棠溪，想要说什么，但又开不了口。
棠溪听完了所有的对话，面色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只是看着老太太的时候，有同情，但是该怎么走程序还是要走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若是一个两个都想说一句道歉，我错了，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法律法规就形同虚设了。
“抱歉，对于你的遭遇我也很同情，但是程序该怎么走就怎么走。赔偿款也是，我是不会少要的。”
“医院有收费证明，我也不会多要你一分钱。”
老太太闻言，心口一堵，“你这个女娃娃心怎么那么狠？”
“我一家子都没米下锅了，还让我们赔！”
“你有没有良心的？”老太太痛哭流涕指责着棠溪。奇书屋
其他警员也觉得老太太太可怜了，想劝一劝棠溪。
“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棠溪沉静地看着她，目光如水，淡然无痕，“我爸爸妈妈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就不是钱了？”
“就应该被你们这些人打碎了牙齿，还要往肚子里面咽吗？”
“是不是要我们家出钱给你们治疗，我们才算是大善人，有良心？”棠溪的眼神太过于平静了。
平静得让人恐惧。
“扣心自问，你们的良心呢？在哪里？”棠溪站起来了，看着坐着的老太太，“在指责别人有没有良心的前提下，麻烦你摸一摸自己的心口，问一问自己，你的良心在哪里。”
“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棠溪看着于文宣，“他们该赔偿给我们一家的，一分钱不能少，多一分，我也不会要。”
掷地有声的话落下后，老太太失魂落魄地坐在那儿看着棠溪一家相互扶持着离开。
出了警局的门，已经是月上树梢了。
棠溪想起卫景曜的晚餐还没有着落，同时也麻烦了他很多事情，心里过意不去。
打算明天登门好好地感谢一番。
然而，坦言瞧见了熟悉的车辆，还停在派出所门口。
棠溪怔愣了片刻，见车上的人下来了，茫然地眨了眨眼，卫景曜就到了跟前。
“叔叔阿姨，你们好。”卫景曜先跟长辈问了好，再去看棠溪，见她脸色比傍晚那会儿好多了，也放心下来了。
“你好，你好。”棠为民第一次见卫景曜，又知道他是棠溪的老板，心下带着恭敬。
毛若兰面上恹恹的，但还是客客气气，“你好。”
“溪溪，你先忙，我跟你/妈妈先回去了。”棠为民以为卫景曜过来是为了工作的事情，也不敢留棠溪太久。
想让她赶紧忙完就回家休息。
“好。”棠溪点点头，看去底下的小辉，摸摸他的发心，“跟紧爸爸妈妈，回去之后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小辉闷闷不乐，提不起兴致，“嗯，姐姐你也是，早点回来。”
他想和姐姐手牵着手回家，但是姐姐有正事要忙。
卫景曜刚想说不用的，但是看到了棠溪的眼神，没说出来。
“今天的事非常感谢。”要不是卫景曜在派出所里能说得上话，估计这件事要等很久才能解决。棠溪眉眼里染上了疲倦，待夜风徐徐而过，丝丝的凉意扑面而来，稍微醒了一下神。
“不用客气。”卫景曜看了看她也很累了，“今天先回去，明天再来。”
“不行。”棠溪摇了摇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更何况，卫景曜帮了自己这么多，怎么能做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做一顿饭而已，用不了多少时间。”棠溪深呼吸几次后，打起了精神，看起来跟往日没有什么区别。
唇角往上扬了扬，棠溪笑着说，“可能等会儿让要麻烦你派人送我回来了。”
“好。”卫景曜没有意见。
上车后，棠溪才发现齐天乐回去了，不过也没有多问。毕竟关系还不算太好，只是比普通的同学关系稍微好一点而已。
连朋友都说不上。
但想到今天傍晚的事儿，棠溪觉得应该算是朋友了，至少在她心目中是这么想的。
——
翌日傍晚放学。
棠溪和卫景曜、齐天乐两人一起去一中的店面里正式签订合同，交付了租金。
棠溪看着新店面，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新日子要来了。”
“你打算要卖什么啊？”齐天乐转了一圈拉过一张木椅子坐下，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棠溪身上，“店面还是挺不错的，装修一下应该能容纳不少客人。”
“开张这一天，你就知道了。”棠溪打量着店面，脑海里已经开始模拟要怎么布置了。
卫景曜落在他们两人的后面，看着得偿所愿的棠溪，心下也觉得高兴，“联系好装修的工人了？”
“还没呢。”棠溪摇头，“我打算自己画图纸，再请人。”
齐天乐闻言咂舌，“棠溪，还有什么你是不会的？”会下厨就算了，还会画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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