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第二天早早就来了医院,这次是郭大伟自己做一次检查。找了男科医生,按照单子,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医生说,所有的结果要第二天才能出来。
期间,崔美美提过好几次回家,说大伟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回家慢慢把身体养好,顺其自然就会有了。
郭母这次却没有跟她站在同一条线上,她说既然都来了,就都检查一遍,有啥问题尽快治好。
实际上,昨晚郭母一晚上都没有睡觉,总觉得心慌慌的样子。
她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她想不到。
她甚至觉得苏晚妮知道什么,但是她没有说。
郭母又想到自己在老家的孙女,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三个人各怀心思,都没有好好休息,第二天又早早就来了医院。但是早也没有用,医生说结果最快也要10点左右出来。
郭大伟守在检验窗口外面,这样结果一出来,他就能拿到。
他觉得前天苏晚妮离开的时候看他的那个表情很耐人寻味。
不是不舍,是怜悯。没错,他不会看错,她是用怜悯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这个检查,他非做不可。
结果出来了,郭大伟第一时间都拿了,看了眼,很多字,还有一些向上或者向下的箭头,不知道什么意思。于是他直接找了昨日的医生。
医生看完他的检查报告,抬头看了他一眼,沉默一会儿,“你说你有个女儿?”
“是的,医生。”
“多大了?”
“2岁多一点。”
医生再次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看郭母还有崔美美,“你们先出去,我要单独跟病人谈谈。”
“不是,医生,我是他母亲,这是她妻子,我们都是最亲的人,大伟要是有什么事,告诉我们也行。”
医生没有说话。
郭大伟想了想,“妈,美美,你们到外面去等我吧。”
郭母跟崔美美没有办法,最后还是出去了。
医生让她们把门也关上。
医生接下来说的话,让郭大伟整个人如坠冰窖,他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似乎一瞬间凝固了,寒流侵入每一个细胞,冷的他指尖都打颤。
他紧紧抿着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眼睛红了,内心疯狂叫嚣着,所有的不甘、委屈、愤恨、后悔涌上心头,他差点把医生的椅子给掰烂了。
医生给他到了一杯水,让他缓过劲来。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冷静下来。他给医生鞠躬,感谢医生把一切告诉他,把选择权给他,让他自己去选择说与不说,做与不做。
郭大伟走出来的时候,别的医生都下班了,走廊里就剩下崔美美和郭母。
所以郭大伟一出来,她们在走廊的尽头就看见了,赶紧走过来。
郭母看见郭大伟的脸色苍白,很不好,就很担心,“大伟,医生跟你说了什么?”
“妈,我好累,我们先回去吧。”
崔美美本来还想开口问他怎么回事,但是蛋刀郭大伟一副什么都不想说的样子,加上自己也是心虚,就忍住了,没有问。
郭大伟回到旅馆,饭都不吃,直接就说很累,需要躺会儿。
崔美美去买了包子回来,她跟郭母都吃了,郭大伟睡了就没有叫他。
晚上的时候,郭大伟才起来。
他吃了她们给他留的包子,就拿起衣服往外走。
“大伟,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崔美美跑出来问?
“大伟,这天都黑了,你去哪里?”郭母也担心问道。
郭大伟看着眼前这两个女人,就是她们,联合起来,逼走了晚妮,让自己过上现在这样的日子,他好想大吼一声让她们滚。
但是看到年迈的母亲,他忍了又忍,最后说,“我出去走走,别跟着来,我一会儿就回来。明天回老家。”
崔美美看着郭大伟变了几次的脸色,本来以为他要发火的,最终是没有,她才送了一口气,看来是有惊无险。
崔美美都没有注意到郭大伟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的拳头。
郭母见郭大伟心情不好,又执意要出去,也就不阻拦,就叮嘱他记得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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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伟漫无目的走了一段路,才发现自己走到旅馆对面的城东医院来了。
他想再看看苏晚妮。
经过一个叫好运来的百货城,他进去买了一瓶酒。
以前他喝一点酒,苏晚妮不喜欢酒味,就叫他不要喝,他从此就没有喝过,今日实在是意难平,他就放纵自己一回。
他不敢进去医院,他想见苏晚妮,但是他不敢。他就坐在地上,整整喝了一瓶酒。
苏晚妮是晚上九点回来医院值班的,看见半躺在医院门口的郭大伟,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走近看看,确实是郭大伟。看样子已经是醉了。
苏晚妮本以为郭大伟已经回老家了,现在突然看见他,她想他应该是去做检查了。
唉。
这边郭大伟增开眼睛,看见苏晚妮,以为自己是做梦了。他一把抱住苏晚妮。
“晚妮,我没有对不起你,那孩子真的不是我的,我才知道!我才知道!”
“你醉了。”
“医生说我是天生死精症,我不可能有孩子!妮妮,难怪我们一直没有孩子,原来是我不行,是我不行啊!我妈她还逼你喝苦药,妮妮,我对不起你······”郭大伟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呢喃。
苏晚妮没想到他真的会去做检查。
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是死精症,想到自己之前受的委屈,苏晚妮也忍不住心酸。
但是想起当初崔美美逼上门,他的懦弱和退让,还有郭母的强势,逼得自己没有办法只能逃离,她又该怪谁?
难道她苏晚妮就活该去遭受这些罪吗?!
而且,经过这么些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至于崔美美的孩子哪里来的,也不是该她关心的事。
就这样吧。各自安好吧,形同陌路吧。
苏晚妮在郭大伟的口袋中找出了旅馆的收费单,她用保安亭的电话给旅馆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有个叫郭大伟的人喝醉了,睡在东城医院的门口,让他们告诉他的家人来接走他。
苏晚妮躲在保安室门后面,看见匆匆而来的郭母和崔美美扶着郭大伟走了,她才回去值夜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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