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刚把赵凡的尸体搬上解剖台，秦川也赶到了解剖室，拿着个泡沫轴当作枕头，大剌剌的躺在了一旁的空台子上。
短短三天，两死一伤，秦川肩上的压力可想而知，他本就不苟言笑，现在更是气郁节滞，一张大脸涨成了猪肝色，就连法医看了都想先从他开始。
安顿好赵凡，法医也并未理睬秦川，而是径直从墙上的冷库中抽出了一张担架，那上面的女尸才是秦川来此的真正目的。
这就是起初唐栋和宋佳发现的那具女尸，初步的验尸报告昨天就已经出了，但秦川这两天忙的焦头烂额，直到现在才腾出时间过来。
“死者为女性，年龄60左右，死亡时间预估在10月10日晚上7点-8点，也就是被发现前的2-3小时，除面部外，无明显外伤……”
“这些我在现场的时候都知道了，你说点我不知道的，比如她为什么会被咬死，怎么我们去现场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那只美洲狮？”
“她不是被咬死的，对于第二个问题，你得去问问动物专家，但我猜它是睡着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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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一激灵从台上坐起，跳到了解剖台前。
“正常人被猛兽袭击的时候，都会做出一些基本的防御性动作，比如这样。”法医说着把手向外推开，“就算你害怕到不敢还击，也会本能的把双手并拢护在身前。”
一阵比划过后，法医拿起了老太太的两条手臂，上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外伤，就连一道抓痕都没有。
“再来说她脸部的情况。”法医拉过放大镜，抵近了她血肉模糊的脸上，“注意看这些撕咬的地方，伤口处并没有出血点，说明这些撕咬的行为是发生在她死亡之后的。”
“那她到底怎么死的？那地上一大摊血又是怎么来的？”
“别催，你这人哪都好，就是有时候太急。”法医话头一转又吐槽道，“是、是、是，我知道，你又要说我得跟上你的思路节奏是吧？那也得我嘴跟得上啊！你要能进我脑子里看着，那我也省事儿了。”法医说罢两手一摊，摆出一副任他宰割的姿态。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宋老师，您慢慢说。”
尽管接连被抢白，但宋法医可是司法鉴定中心的权威，虽然两人合作过不少案子，而且他为人也是没半点架子，但真说起来，秦川可是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我不觉得那一大摊血是她的，因为她脸上的伤不可能出那么多血。”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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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眼睁睁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就摆在眼前，五官都被撕咬的难以辨认，但宋法医竟丝毫不以为意。
“血样的结果实验室还没送来，但我敢断定那些肯定不是她的，至于死因嘛。”宋法医慢悠悠的走到办公桌旁，按亮了墙上的灯箱，“x光片显示她的头部没有任何损伤，毒理报告暂时也还没来。”
秦川听完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实验室他是更不敢去催了，一方面是由于这几天的连续搜查，她们有太多证据需要处理，更何况那些人大都不会说人话（大量使用各类拗口的专业术语），每次去都听的头大，但总不能白跑一趟，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那她到底是谁？”
“这我可以回答你，指纹比对的结果回来了，就是潘老太。”
“指纹？！有案底？！”
“想什么呢。”宋法医直接泼了盆冷水，“是海关入境的资料，刚刚从国外回来。”
“哦。”
“先休息会吧，你看着都没比他强多少，有结果我叫你。”
秦川点点头，重又躺回到台子上，盯着天花板发愣，还没两分钟，宋法医就惊讶的诶了一声。
“你可别告诉我发现了他的死因了，这我自己就知道，独行侠对抗地球重力，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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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贫嘴，滚过来！”一向谦和的宋法医竟少见的爆了粗口。
赵凡后脑枕骨的褶皱之下，有一块指节大小的长条是光秃秃的，上面赫然写着：实验品003。
非法人体试验？！
这念头刚从脑中闪过，秦川就已经冲出了门口，险些把来送检验报告的小姑娘撞了个跟头。
大脑里的芯片、疯人院、医生、如果赵凡真是接受过某种实验的话，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没有片刻的耽搁，秦川直奔精神卫生中心的院长办公室。
“赵凡，解释一下！”
“啊？”
“赵凡的事情，解释一下！”
秦川再次对院长强调了一遍，桌板都被他敲的梆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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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院长依旧是一头雾水，“秦警官，要不你先给我解释解释……？”
“赵凡是你们医院的吧？”
“没错啊。”
“他先是在手术中突然举止异常，今天又持打伤了你们医院的医生，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他是医生，不是病人。而且我们医院对院内医护的精神健康一直很关注，我不喜欢你的暗示。”
“哈哈哈哈！”秦川被院长会错意逗的大笑，这一点他可是从来都没想过，反倒是院长这直接来了个此地无银三百两，“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秦川接连甩出几张照片，把桌子打的啪啪直响。
“哦，这是赵凡，秦警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
“解释一下，这个实验品003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可能真的怀疑他参加过什么人体实验吧？什么实验会把这种东西印在脑袋上？更何况，谁知道他们小年轻玩的什么花样，指不定这又是什么游戏动漫里的东西，就游戏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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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谨的实验！”秦川嘴上这么说着，但自己的指控也确实没有什么根基，只怪小时候家长总用疯人院的故事吓唬自己，害得他做出如此不冷静的行为。
其实这也正是小老头反复和宋佳强调不要与他发生冲突的原因，他可太了解秦川这人了，在他冷静的时候，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刑警，不论多复杂的案情他都能找到一个出击的突破口，但就是有一个过于敏感的道德底线，每每触及，必定会引爆他这枚定时炸弹!
“院长。”正当秦川还想着怎么脱离这个尴尬局面时，坐在轮椅上的安雅被护士推了进来。
“安医生，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
“嗯，我已经想好了。”
她拿着一份文件，准备递给院长，“诶？这？没想到他还留着这个蠢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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