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之上,金错慢悠悠的继续讲着。
我说道:“那能忘了嘛?那给我吓得,搞的我后来还梦见过好几回呢,而且那天蛋蛋还看见大黄了,不过他把大黄当成了熊…我记得,当时您特意让我别打扰他们,但您好像对这事儿还挺不屑的?”
金错轻笑一声说道:“是啊,一群疯子…如果当时你打扰了他们,他们会跟你立刻翻脸,对你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但这事儿本身,根本就是个笑话,拜月…唉,自己瞎研究的过于投入,就钻了牛角尖了,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学动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足够熟悉,所以我和金错之间也有了某种默契,等他说完这话后,我和他不自觉的同步做了一个相同的动作:低头看向荒草间,寻找大黄的踪迹。
只可惜,天还未亮,荒草也已经开始渐次发黄,从这里看下去,完全看不到大黄的影子。
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我说道:“所以,我能入住平安里,是因为我房东正好想找个您说的那种‘无辜的人’,来帮她修炼,而我恰巧被她选中了?”
金错说道:“说不得是不是选中,老实说,之前刚搬进平安里那几年,你房东就想过要往外出租这房子,但不知是平安里确实太偏僻,天天要上班的年轻人实在不想来这种地方住,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起码自从拆迁完成,这楼建起来后,这房子一直没招到租客,你,确实是入住这房子的第一个。”
“嘿,你瞅咱这运气…”
我不无自嘲的说了一句。
金错说道:“可是当我得知,你是因姜老大才来到平安里时,我便觉得,你会入住,也许不是巧合,是老大别有用心的特殊安排,只是,前几日他回来时,我向他问起你的事,他却只是笑而不语…笑的和他每次做了缺德事时一模一样。”
“啊?这是姜破甲给我下了个套?”我仔细回忆着入住平安里后,在那间房子里遭遇的种种,莫名有些摸不着头脑。
金错说道:“不好说,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他缺德归缺德,绝对不会无故害人,而且,自你入住后,想必你自己也发现了那房子的许多不同之处,但你房东搞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实际上,并没对你产生过任何影响,对不对?”
镜子后面的照片…偷偷进屋突然离开的熊孩子…衣柜里多出来的房东的旧衣服…床底的人脸气球…
想着想着,我说道:“唉,也不能说是一点影响都没有…吓人倒是真吓人,有几回差点给我吓出毛病来,多亏珊珊帮过我好几次…对了,错哥,按您这意思,那些东西,都是我房东为了重返青春而搞出来的?那,那些长的一模一样的熊孩子又是怎么回事啊?”
金错看着荒草间,说道:“既然你好奇,那我再跟你说说你房东吧…”
在平安里长期定居的女人只有三个,就是珊珊母女和我房东。
虽然同样身为女人,虽然当初是一起来的太平监,虽然后来面对的是相同的生命状态,但三个女人对待生活和对待永生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的。
因为脸的原因,珊珊最初很反感永生,寻死之类的事,她也做过,但在后来,还是选择了顺其自然,正常生活。
珊珊妈倒是从一开始就是这种态度,没人知道珊珊妈是经历了什么,才练就后来的一身杀人本领,以及虽然冷血却对珊珊充满责任感的反差性格的,但这女人似乎对珊珊以外的事都不太上心。
永生就永生了,那就活着呗,只要珊珊好就行。
至于我房东,她却完全不同。
对于重返青春的执着,让我房东做出了许多很夸张的事。
各种没有根据的民间秘法,只要能知道方法,她都会去尝试。
除了我房间里那些只能用来吓人,实际上根本没有其他功能的小道具外,她还做过许多其他事。
比如生吃一些原本根本不该生吃,甚至根本不该用来吃的东西。
蟾蜍…河豚…毒蛇…甚至是活人的胎盘。
如果不是本身就拥有永生的话,光她吃的这些东西,都够她投八十回胎的。
除了乱吃,拜月,捣鼓民间秘法小道具外,后来,在看了几页《黄帝内经》后,她忽然冒出个新的想法:她要‘采阳补阴’。
其实,在最初的某段时光里,她与平安里的若干原住民之间,是偷偷发生过一些亲密举动的。
而且是完全没有强迫,纯粹你情我愿那种。
那段时间,她的身份地位一度直线上升,几乎成了部分村民心中的女王,而这些村民则都是她的臣民。
后来,几个村民相互一对词儿才发现,他们正在经历的事,好像跟我房东告诉他们的不太一样。
她不是要跟这些村民中的某一个去长相厮守,她…她还挺忙的。
一个时辰前还在某个人的家里,一个时辰后就去了另一家。
一天下来,好几个村民都觉得自己得到了爱情的滋润,而且是平安里唯一的爱情,于是他们走路都比平时嚣张了。
你嚣张,他也嚣张,俩人往一块儿一坐,互问对方凭什么嚣张,互相说完之后,连旁听的那个村民都急眼了,大骂我房东不守妇道,对不起他…
于是,一群村民便跑去找她理论。
没想到话hi没说两句,她先委屈上了,硬说自己只是个弱女子,只是不敢惹怒这些村民,所以才违心做了这些事的。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说服不了谁。
无论真相到底如何,彼此间的矛盾,倒是真的产生了。
这种事,金错知道了,就不可能不管。
只是对于他们这个群体的生命现状来说,这种事的尺度界限该如何定义,似乎是一件挺为难的事。
姜破甲严格规定过,重生之后的人,不准联系自己家人,尤其是后代家人。
这其中自然有人因为念家心切,所以不听劝告,私自犯过规。
但只是那一次,就给他们惹了一点不大不小的麻烦。
还好,当是还在战乱时期,与这场麻烦有关的人,或死或跑,总之,没人有心思再关心这事儿了。
时间一久,也就没人在意了。
但有了那一次教训,大家便明白了和家人断绝联系的必要性,也没人再故意犯规了。
随着年月越来越久,熟悉的家人们渐渐老去,离去,他们与后辈家人之间的感情,也没那么浓烈了,便也就没再想过非要联系家人。
与外界的家人是不联系了,可自己群体内部呢?
如果内部人士想要相互组成家庭的话,又该怎么面对呢?
之前因为平安里只有这三个女人,对珊珊,大家是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的;对珊珊妈,大家因为害怕而心无杂念。
但该如何面对第三个女人,却是好多人一开始没想过的。
姜破甲也没想过。
毕竟在最初时,又是战乱又是饥荒,谁有力气想这些事?
所以当事情发生时,姜破甲也很懵圈。
一帮老爷们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到甚至大打出手,这场面,姜破甲也没怎么见识过。
于是,大家开始了一场全体一起参与的漫长讨论。
这场讨论一直持续了好几天,许多人的观点也在不断的变化,但最终,总算是有了个统一结论。
基于我房东和她那些男朋友们的主观意愿,以后,大家还保持普通邻居关系,相互不越线,不准再发生不合适的事。
按他们的标注,我房东算是良家女子,良家女子,当守妇道,不可做出逾越之事。
平安里的男人们,也不能如此苟且。
那如果这些男人们需要发泄正常欲望,应该怎么做呢?
听到这问题时,姜破甲其实也有些傻眼,他回忆着这帮人最初时的样子,再看看他们现在提出的真诚发问,姜破甲彻底明白了什么叫‘饱暖思淫欲’。
永生之后,在某些方面,姜破甲本人,甚至金错他们,本就没什么欲望。
而且想到自己不可能和某个女人结成正常家庭,所以他们压根也就没想过这方面的事。
但既然有人提出来了,而他们这群人本身也不是要出家为僧,永远不近女色,那,这就确实是个问题。
最终,姜破甲和这些人商定,可以适当外出,找正经干这行的女子,通过正经途径解决。
是的,在男女方面,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人,还保留着旧社会的价值观。
在他们看来,女人靠出卖身体来生活,并不涉及道德,甚至还有点伟大。
不过一旦入了这行,就不能再回头了,别想再过上正常女人应有的日子了。
普通女子与这类女子,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但并不涉及谁高尚谁低贱,只是不能互通互换。
对这话题,金错都没听完,就找了个借口暂时回避,直到姜破甲告诉他已经讲完了,他才略带反感的重新返回。
男人们的问题解决了,就该解决女人了。
在平安里,要解决这种问题的女人只有一个,就是我房东。
听到我房东腼腆的说,她也有需求时,金错又走了,一走就没再回来…
需求是假,想要采阳补阴是真。
因为对她某方面的人品已经相当了解,所以平安里的内部人士,没谁再幻想要跟她组建家庭。
所以她有需求的话,也只能跟那些男人似的,从外部寻找解决办法。
而平安里的那些熊孩子,就是在这个过程中,由我房东一个一个生出来的…
“好了,今天就先说到这里吧,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刚说到这里,金错忽然下了逐客令。
我一时有些着急的说道:“别啊,错哥你这是干嘛?正听到精彩的地方呢,你咋忽然不说了?那些孩子都是我房东生的?一胎生的啊?咋这么多呢?不是一胎?那咋一样大呢?还有他们怎么跟正常孩子差别那么大呢?您都说到这儿了,干脆全说完呗。”
金错看了一眼已经泛白的东方天际,又看向荒草外围工作了一夜的挖掘机,说道:“天亮了,按这进度,他们如果一直不休息的话,最多过完今天白天,这隔火带就算挖完了。看江青那迫不及待的模样,也许一挖完,他就要点这把火了…所以你回去补个觉吧,今晚…虽然你可能帮不上忙,但你不是喜欢看热闹吗?”
我说道:“这样啊,行,那晚上要是有空,您接着给我讲那些熊孩子的事情呗。”
金错说道:“可以啊,说起来,如果说珊珊是咱们平安里的良心,那这些孩子,就是咱们平安里的心病,跟你讲讲,倒是也无妨。”
我点点头说道:“谢谢您嘞,对了错哥,那他要是真放火的话,咱咋办啊?不让放?还是给灭了?”ýáńbkj.ćőm
金错说道:“之前是我想错了,也就没当回事,但现在你也明白了,咱们平安里的人,在某些方面其实也是普通人,所以这把火不能放,如果今晚他真要放火,我便与他谈谈。”
“谈?咋谈?这事儿能谈?”
我问完,金错说道:“先谈,谈个折中方案,如果他只是想除草的话,只要不放火,随便他怎么除;可如果他不肯谈,非要一意孤行的话,那我就必须让他知道,他敢点平安里的荒草间,我就点了他的南天。”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赵井月蛋蛋更新,第三百九十一章 羞涩话题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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