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护法身上都有枪,手枪,我对枪不了解,在现实里还是第一次见这玩意儿,所以叫不出这枪的型号。
不过我现在算是知道了,枪这种东西,在现实里看到,跟在影视剧或者游戏里看到,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这是一种真的具有巨大压迫感的东西,甚至虽然都已经过去好半天了,但当我想起这东西刚才一度顶在了我的脑门上,我都觉得后怕。
在后怕的同时,我倒是研究出了一点小技巧,我给这小技巧起的名字是:如何在没看到枪的情况下,判断一个人是否随身持有枪支?
很简单,让他把手指伸到我鼻子边,仔细闻闻,我就能知道。
枪这种东西,是自带一股很闷的刺鼻油味的,这种气味很特别,反正我之前没在其他地方闻到过。
根据这种气味的风格,我觉得,一个人如果经常摸枪的话,估计就跟经常抽烟的人一样,不止手指会变色,还会持久的保持住一股烟味。
听说老烟民根据一个人手指上的烟味,就能判断出这人平常抽什么牌子的烟,甚至能判断出,这人平时爱吃哪家的臭豆腐…
胡思乱想的打发着时间,眼看距离市南区越来越近,我试探着冲我身边的两个护法问道:“哎,二位好汉,二位大哥,按电视上演的,你们不得整个麻袋把我头套住嘛?这让我看了一路,我都记住路了,这对你们很不利吧?”
一个护法看了看我,什么都没说,像是接到过‘不准跟我多说话’的命令。
“话说回来,你俩不应该蒙着面吗?我都看到你俩的长相了,是不是对你俩也很不利?你俩不会因为这个就杀我灭口吧?我是不是该假装没看到?”
我再次说完,两个护法还是没理我。
我扭头看向另一个护法,冲他问道:“大哥,都这会儿了,你为啥还要戴个墨镜呢?能看清东西吗?大哥你看,这是几?能看到不?”
我冲这位护法竖起一根中指,这位护法扭头看向我,一只手缓缓伸向自己腰间,像是要掏枪。
我赶忙收起手指,冲开车的司机问道:“司机大…”
“闭嘴!”
司机显然没这俩护法脾气好,我还什么都没说,他就非常响亮的大喊了一声。
这一嗓子声音大的,差点把我右护法的墨镜都给吓掉了。
我撇撇嘴,冲左护法小声说道:“路怒症啊?你俩可保护好我,万一他要是一犯病把我颠坏了,你们于总可饶不了你们仨。”
左护法也缓缓把手伸向了腰间,我赶忙正襟危坐,目不斜视,闭上了嘴。
其实也不能怪我太贫,我实在有些害怕,而且现在极度没有安全感。
没有安全感的主要原因是,我刚才忽然发现,我手机还在那辆出租车的后座底下。
好几年没试过跟手机分开这么远了,失去手机的第一天…想它。
唉,也不知道那位出租车司机能不能发现我的手机,反正我知道,虽然他的车玻璃被砸了,乘客也被劫走了,但他肯定不会报警。
因为这俩护法刚才把我掳下车时,除了扔给司机一沓钱,让司机更换新的车窗玻璃外,还用枪抵着我,让我亲口跟司机说,不用报警,我们是熟人,我们是在做游戏。
仔细想想,那一沓钱可真不少啊…
终于,汽车开进了南天的地下车库,两个护法押着我进电梯,一路上升到了于小舟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虽然已是深夜,但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依旧灯火通明,亮的像是永远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地狱。
“于总,人带来了。”
走到办公室门口,左护法恭敬的汇报了一声。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于小舟正头戴一个雪白色的大耳机,对着办公桌上的一块平板电脑的屏幕,摇头晃脑的跳着…这尼玛是广场舞吧?能不能更土更难看一点啊?
于小舟跳的很投入,也许是耳机的隔音效果比较好,左护法汇报完,于小舟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在背对着我们忘情的跳着。
护法们似乎已经习惯了于小舟这种画风,而且也已经有了很熟练的对待方式,这方式就是:等。
左护法汇报完,就不说话了,带着我一起在办公室门口傻站着。
不知道站了多久,眼看于小舟根本没看到我们,于是我便冲左护法问道:“就你们于总这个症状,每次发作一般持续多久?有没有尝试过别的疗法?中医西医都看过了吗?有没有想过去南洋找找巫医什么的?晚上老这么跳,难怪他白天那么困呢…”
我说完,右护法白了我一眼,说道:“说话小心点,别觉得你现在对我们于总有用,我们就不敢动你。”
我讪笑两声说道:“嘿嘿,开玩笑的,你们于总这么大度,肯定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是吧?那啥,他一般跳多久才能结束啊?结束完了不带彩蛋返场什么的吧?”
这次我问完,两个护法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才说道:“不一定,不过你也没什么赶时间的事情吧?安心等着就是了。”
恰在此时,于小舟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哟,来了?快进来呀,都是老熟人了,客气啥?到这儿就跟到自己家一样的哈。”
于小舟的语气相当热情,但因为对他情绪的阴晴不定早已有所领略,所以他的热情听在我耳朵里,丝毫没让我感觉到亲切或者放松。
远远的对着我说完后,眼看我站在原地没动,于小舟摘下耳机,一边朝我这边走过来,一边挥挥手,示意让两个护法离开。
两个护法恭敬离开后,于小舟走到我近前,一把揽住我肩膀,拖着我一边走进办公室,一边说道:“嘿嘿,咋样?今天接你这一出,以前没经历过吧?是不是感觉,给你精彩的人生又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不用谢哈,来,坐。”
说话间,我也被于小舟按坐在了沙发上。
而他自己,则坐在了比沙发略高的茶几上,低头看着我。
我抬头看着于小舟,直白的说道:“开门见山吧,于总,叫我来又有啥事?不瞒您说,我刚找了个工作,明天还得上班呢,您看着也挺忙的,有啥话咱抓紧说完,别耽误您练健美操。”
于小舟笑道:“哈哈,挺稳的嘛,比刚认识你那会儿稳当多了,不愧是跟我于小舟打过交道的人,有长进,不错…”
我撇撇嘴,有些无语。
这话说的,转了一圈还是在夸他自己。
眼看我用表情回答了他的话,于小舟似乎也没心思跟我多闲聊,于是他又开口说道:“好,那咱就有话直说吧,今天叫你来,确实是想问你点事儿…”
说着,于小舟掏出烟,先冲我伸了一下,我说了个“谢谢不会”,他也没继续客气,把烟放进自己嘴里,又掏出火机冲我问道:“不介意吧?”
我说道:“您随意。”
于小舟这才点着烟,抽了一口后,吐出那口烟,看着升腾的烟雾说道:“这两天我一直觉得,有哪里好像不对劲,我想啊想,一直想到今天晚上才想明白…是你。”
“是我?什么是我?”
我有些懵圈的问了一句。
于小舟说道:“对,是你,你…不对劲,你很不对劲。”
我越发懵圈的问道:“我不对劲?我哪里不对劲了?我挺正常的啊,能吃能睡唱歌不跑调,我咋就不对劲了?”
于小舟摆摆手里的香烟,说道:“不,你就是不对劲,我不明白,怎么…怎么好像哪儿都有你?就说昨天,那么大的场面,跟你有一分钱关系吗?怎么我又看到你了?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那里?”
我说道:“可能因为你去的正好是我住的小区吧?可能你来的人太多太隆重了,想不发现你都难吧?可能我这人正好爱凑热闹吧?这…这不都是很明显很正常的事吗?你带着几百辆跑到我住的小区闹事,这么大场面,我肯定要看看啊,我这只是人人都有的好奇心而已啊,这有什么不对劲的?”
于小舟再次摇头摆手的说:“不不不,你确实不对劲,你当时实在是太淡定了,你怎么能那么淡定呢?”
我反问道:“我淡定还有错了?你也说了,那都是跟我无关的事,既然跟我无关,我何必不淡定呢?那你觉得我咋做才‘对劲’?是该鼓掌?还是该被安宁哥的母子情感动的哭一鼻子才…”
“对了!就是这里!”
于小舟忽然大声打断我,我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别一惊一乍的怪吓人的,这里咋了?”
于小舟没直接回答我,而是转身回到他的办公桌前,按下桌子上的一个按钮,又对着桌面说道:“吕志,把人带过来,马上。”
吕志,于小舟安排的帮安宁妈妈办葬礼的人,后来因为葬礼的事,被于小舟打断了一条腿。
听到这名字,我多少有些纳闷,让他来干啥?他能把什么人带来?
于小舟什么都没解释,他对着桌面下完命令,就慢悠悠的朝我这边溜达了过来。
等他重新回到我面前时,吕志的声音也在办公室门口响了起来:“于总…”
于小舟说了声“进”,吕志就进来了…坐着轮椅进来了。www.ýáńbkj.ćőm
轮椅上的吕志一路滑翔到我面前,看着他的身体状况,我相当震惊的问道:“哎?不是就…就打伤了膝盖吗?你这是咋了?后来又出车祸了?”
吕志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没有,我…我后来又犯了点错误,于总是在帮我巩固记忆,于总…都是为我好。”
我指指吕志问道:“这,都是你于总打的?”
于小舟满不在乎的说道:“都是为他好嘛。”
我仔细看向吕志,两条腿都打着石膏,一条胳膊绑着绷带挂在脖子上,脖子以下好像只有另一只手还能动。
看起来,他的两条腿和一条胳膊,都已经折了。
他这模样多少有点让人心酸,但他说的话却又让我觉得…他多少有点活该。
都这样了,还‘都是为我好’呢?好哪儿了?
看他这样,我不无感慨的说:“吕哥,没打算换个工作吗?留给您犯错误的身体组织不多了啊,您这又不是玩魂斗罗,还能调三十条命,再错一次,轮椅都没法把您送出来了啊…”
吕志越发尴尬的说道:“于总待我恩重如山,是我不够好,于总都是…”
“好了…”于小舟好像很不爱听这种马屁,他打断吕志说道:“说正事吧,哎,旁边那位,跟我弟弟自我介绍一下。”
于小舟说完,我才看向吕志带来的那个人,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有点秃顶的中年人。
这人好像有点眼熟,但我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
不过于小舟说完,这位西装男就立刻很听话的冲我鞠了一躬,接着说道:“你好啊,我姓王,是咱们市立医院的内科医师,也是李金秀女士的临终医师,您叫我王主任就行。”
这人自我介绍时,我原本不太明白他到底是来干嘛的,但听到李金秀三个字,我瞬间就猜到了他出现在这里的主要原因。
同时也瞬间觉得…可能要大事不妙了…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赵井月蛋蛋更新,第二百一十三章 回南天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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