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北堂耸耸肩：“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我在数饭粒不是吗？我就是靠那个算的。”
谢题修举手问题外话：“一碗粥有一万多粒米吗？”
程镜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好问题欸，你算得怎样？”
文斐岚用快把人给烧穿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任北堂，后者哆嗦了一下，跳过这个问题：“那这样的话再加上下楼等等大概十五分钟，我们从考场里出来的时间是里面的九点九分……我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几点？”
“算十二点吧。”何祤莲道，“那我们算九个小时就好……三倍？”
“有点多吧？”杨瑾苑也跟着数了数，“三倍的话其实时间过很快欸。”
“没办法，可能我们之前英文消耗的时间太少，现在来平衡一下。”谢题修一摊手，“所以我们要来讲一下其他病情的部份了吗？”
何祤莲上台借了黑板，没管正在做解剖手术的崔其令。她拿起粉笔统计了生理和心理疾病的人，并且又画出了每个人所在的楼层。
慕炎海盯着何祤莲画出来的图摸下巴：“……所以一二楼的是生理疾病，三四楼的是精神疾病？”
“我觉得这分类不太对。”文斐岚摇摇头，“医院要保证我们的安全的话，精神有问题的应该放在一二楼吧？至少他们如果想跳楼的话不会有生命危险……”
钟离雪乐呵呵地打断她：“你觉得学校在意我们的安全吗？”
文斐岚：“……”
她就不该说话。
“反正它的分布是有规律的。”何祤莲敲敲黑板把话题拉回来，想往右移动但崔其令坐在那儿。她看了看坐在讲台前的崔其令，用十分有礼的语气道：“老师，不好意思，可以麻烦你借过一下吗？”
资优班众人：“……”
崔其令放下刀子瞄了她一眼，把椅子往前挪了挪。
“谢谢。”何祤莲欣然道谢，继续道：“然后加上一个npc，四十八间房间有二十六个人……现在剩二十三个，对吧？”
众人点头，何祤莲继续道：“那刚才我们把生理疾病可以分析的都分析完了，三四楼的各位有要补充的吗？”
任北堂举手：“我觉得我应该是强迫症。”
没等其他人发表看法，他继续说道：“我看到窗帘上的罗马数字图案就开始数，少了一个还超级不爽的那种，然后饭送来之后我就改数饭粒，虽然说我记得好像还有其他差不多的症状也是会一直数数的……强迫症的定义是什么来着？”
众人齐齐转过去看文斐岚，后者翻白眼：“精神类疾病不在我的知识范围内。”
“陷入无意义、令人沮丧的重复的想法与行为当中，且无法摆脱这些强迫观念和行为。”钟离雪突然用像飘一样的语气说出来了，完了还对众人笑笑：“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样。”
张寒皱着眉头：“你不会家里也有什么兄弟姊妹得病吧？”
钟离雪依然笑着：“我是独生子。”
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的林祁声接口道：“然后关于强迫症，通常都是因为特定事件造成压力而产生，治疗的话就是暴露疗法或是避免接触到会触发症状的事物。”
程镜一脸神了奇了：“你们怎么都这么清楚？”
钟离雪继续笑咪咪地盯着程镜看，林祁声愣了两三秒后决定跟着照做，尴尬而不失礼貌地也看着程镜。
“就先写上去吧。”江平谦淡淡地开口打破了僵局，人家很明显就是不想讲。“反正能改。”
“说起来啊班长，你跟阿海是怎样？”谢题修将哪壶不开提哪壶给演绎到了极致，双手一拍问道。
何祤莲猛地回头：“对啊，我都忘了，你们早上是怎样？”
江平谦很希望现在的自己可以跟慕炎海一样，一句不记得推脱掉所有的责任。
慕炎海也看向他，眼神里有一些好奇，看起来不像装的。
江平谦觉得累极了，但还是组织了一下语言后精简地解释：“我那时候在数……不是说巡逻的人来过后数一千五百秒吗？我数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开门进来了。”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我要下床去看情况，因为他的样子很诡异，不说话然后眼神很空泛，看起来很像梦游……我也没看过梦游的人我就是做个譬喻。”
慕炎海眉毛挑得高高的，看起来对于这话不是很认同，但又没法子挑。
“总之我喊他也没反应，然后他就突然倒下去了，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江平谦朝谢题修一指，道。“然后就是我们一起把他搬回去了。”
慕炎海摸了摸自己的左脸颊，江平谦眼角就是狠狠一抽。
这他妈看起来又一点也不像不记得的样子了。
何祤莲若有所思：“是喔……”
“具体还有什么跟平常不一样的地方吗？”杨瑾苑问，“就跟平常的表现比起来的话。”
江平谦阖眼回想了一下，有啊，对方犯浑亲了他一口啊，但这他能说吗？怎么看都过不太去吧？他还是要脸的。
“很像没人操控的机器人，总之就是一个空壳，或是被附身。”江平谦又换了别的譬喻，“反正看起来除了样子以外没一点像他。”
杨瑾苑点点头，转头向慕炎海：“你觉得呢？”
“我醒过来后到处绕了绕这个你们知道，听到你们的声音后就进了你们房，约好时间后我回去睡觉，再来就是你们到我房间找我了。”慕炎海复述了他的经历，没骨头地把自己的重量给放在左脚上，身体靠着桌子。“我连早餐都没吃就睡到那时候，我真没印象。”
程镜摇了摇慕炎海的肩膀：“承认吧，你有没有双胞胎？”
慕炎海笑了出来地摇摇头：“我也是独生子。”
“我们班独子好多喔，有谁是啊？”程镜说着自己也举起了手，连旁边围观的那群非冲锋陷阵小组的人好几个也举了起来。
“好了好了，继续。”一手举着一手拿着粉笔的何祤莲敲敲黑板，接着啊了一声：“是说说到附身啊，像不像那个，双重人格？”
袁琹一脸惊奇：“双重人格有真实案例喔？我好像都是在小说电影里看到的。”
“案例是有的，而且我觉得不管多罕见，学校想设定就设定，谁管你。”
袁琹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于是安静了回去。
“正式名称的话应该是叫作多重人格障碍或解离性身分疾患。”这种小说常见的设定杨瑾苑就说得上话了，“就跟大家知道的差不多，指一个人具有二种以上不同的人格特质，每种人格特质是完整的主体，拥有个别的情绪反应、态度、记忆及社交行为模式等等。”
“通常的话……”钟离雪又慢悠悠地拉长了音，等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他身上后才继续说道：“多为童年创伤导致。”
程镜又在贫：“难不成你是吗？”
钟离雪笑得令人匪夷所思，完全不知道有什么好开心的：“你觉得呢？”
“然后，”杨瑾苑咳了一声拉回话题，她看到江平谦朝程镜投过去的凶狠目光。“双重人格……说双重人格就行了吧反正听得懂，双重人格分为并存意识还有遗失时间两种。前者指的是人格彼此之间知道对方存在，后者则反过来。”
“举例来说，第一个状况下，副人格占据身体的时候，他负责操控身体，但主人格还是可以感受到外界的，两个人格之间又可以互相交流甚至自由切换。”
“第二种情况的话就比较像附身，副人格占据身体的时候，主人格会像睡着了一样，不会有意识。当人格切回来的时候他会有一段记忆的空白，而且通常没有办法随意切换，需要特定条件的触发。”
“你是哪一种？”
慕炎海思索着，右脚不太安分地点着地，道：“应该是第二种没错，我就记得我一路睡到你们来找我。”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不能太果断，还是要考虑那种间歇性失忆之类的病症。”段褶棨随口举了个例子，“先保留吧？”
“也有第二种发展成第一种的案例，而且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话，还要看看触发条件是什么。”杨瑾苑又道，“所以可以不用那么快下结论。”
“嗯。”何祤莲把目标转到了下一个人身上：“再来……林祁声？”
“我也不清楚我是怎么回事。”林祁声脸上的表情有忧心有歉意有不知所措，“我看到你们的时候就想……你们是假的，我看到的不是我认识的人，是模仿你们的人。”
他讲着讲着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为难地抿了抿唇，继续道：“总之我下意识地就觉得你们是危险人物，需要防备。”
“有问题，你防备的对象不是所有人。”江平谦伸出手点了慕炎海：“你认得他。”
“还有他们两个。”没想让自己成为特别的那个，慕炎海立刻又指宋熠星和周扬：“是吧？”
林祁声轻轻点头，“对……抱歉，真的很对不起。”
他后面那句话是对着向緁宁说的，虽然在考场里没办法控制地一定会受到影响，但又没失忆，做过什么事还是记得的。
向緁宁幅度很小地摇摇头，垂下眼睛没看林祁声：“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袁琹扫了眼她又看看林祁声，在心里加深了这人很会装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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