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裤子领着周扬，两人在一处靠窗的位置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正是午后的时光，咖啡馆中，坐着的客人不多。
咖啡馆中间的一架钢琴，缓缓弹奏出一阵阵舒缓的调子。
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咖啡之后，冯裤子便开始耐下性子，认真翻着周扬的剧本。
越是往后翻看，冯裤子便越是觉得周扬的才华非常出众。
这剧本里面的很多镜头，甚至与冯裤子最近心心念念想拍的一部片子，颇有些不谋而合。
“剧本写的可以，但是，我最近的档期很忙，短时间内，恐怕没有再拍新戏的打算。”
放下手里的剧本，冯裤子很快给了周扬一个周扬不大想听到的回答。
“我知道，您是大导，我，这个……”
急于将剧本变现，周扬一想到临走时候跟方芸之间的交代，此时他的心里面，就是禁不住的一阵忐忑。
剧本卖不掉，资金不到位，周扬半个月后的演唱会，只怕就要办砸了。
这个后果，是周扬绝对无法接受的。
“你看起来，不是很自信的样子？”
“这剧本，是你原创的吗？”
冯裤子眉头一皱，看着周扬的眼神，更加有几分浓浓的不信任。
周扬的剧本，功底了得，但偏偏周扬这个人，冯裤子感觉他就是一个纯纯的外行。
“当然，是我原创的。”
吞了一下口水，急于解释的周扬更加紧张忐忑。
可即便如此耐心的解释，周扬还是没有打消冯裤子对他的怀疑。
“那个，抱歉，大导，我想……”
“去趟卫生间？”
周扬的话没说完，就再次被冯裤子给出言打断了。
不仅如此，冯裤子还刚好不好的，又接住了周扬的话茬，帮周扬把原本想说话的话给说了。
这种被人随便拿捏的感觉，让周扬很不是滋味。
即便有着领先这个世界十年的经验，但真正面对一个老油条的时候，周扬的弊端依旧是暴露无遗的。
上辈子离开校园之后，周扬就一门心思的扑在厂里的流水线上打螺丝赚钱，周扬的社会经验，人生阅历，都差得太多了。
这种人情世故，一直都是周扬很不擅长的软肋。
“去趟卫生间，你是想逃避什么吗？”
声音一紧，冯裤子充满怀疑的目光，不断的审视着周扬，他正在重新评估周扬的价值。
这回的周扬，就像是大学里面第一次面试一样，紧张的要命不说，头上都开始冒汗了。
再这么拖下去，只怕没有一点希望了。
即便没有办法摆脱劣势，但为了最后一搏，周扬还是咬着牙，强行定下了心神：“我是有点紧张，冯导，麻烦你给我几分钟时间，放松一下。”
“几分钟，你确定？”
冯裤子此时看着周扬的目光，已经不仅仅只是怀疑了，他甚至对周扬有些失望。
一个连自信都没有的人，再好的剧本，冯裤子也不打算再跟周扬谈合作了。
不过，虽然主意敲定了，可毕竟来都来了，几分钟的时间，冯裤子还是耗得起的。
点了点头，冯裤子随即伸手让周扬自便。
几分钟的时间很短，在冯裤子看来，周扬当然不可能改变什么，可周扬却是有着自己的想法。
冲进卫生间，周扬洗掉了手心里的汗水。
离着约定的几分钟，时间还有充裕，周扬四下瞄了一番，随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咖啡厅中间的钢琴上面。
弹琴，唱歌……
每次周扬开始紧张的时候，周扬总是用这个办法强行让自己放松下来。
就是因为这个习惯，让周扬默默的积攒了不少舞台上的经验。
脚步一动，周扬很快走到了那架钢琴前面。
被月巴克雇来弹琴的雇员，手里的节奏一停，抬脸有些诧异的看着周扬：“先生，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我想借用一下钢琴，可以吗？”
周扬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话，毕竟不是自己的钢琴，周扬这么做，是有些冒失的。
钢琴前的雇员稍微一愣之后，还是起身，把位置给周扬让开了。
虽然他不认为周扬能弹出多高端的曲子，可毕竟……顾客是上帝嘛。
“谢谢。”
道了声谢，周扬随即在钢琴前面坐下。
手指拂过黑白键，周扬闭着眼睛，开始了弹奏。
音乐一起，旋律在指尖跳动，周扬只在这一个瞬间，就找到了感觉。
那种紧张的心情瞬间消失。
弹着钢琴，进入状态的周扬，很快便唱了起来：
“mama,justkilledaman”
“putagunagainsthishead”
“pulledmytrigger,nowhe'sdead”
“mama,lifehadjustbegun”
……
月巴克，一首经典到无数人耳熟能详的，皇后的杰作，被周扬随口唱了出来。
波西尼亚狂想曲！
听到这忽然的琴声与歌声，本来还在喝着咖啡的冯裤子，刷一下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瞬间又站直了身子。
与此同时，咖啡厅里的零零散散的客人，有站起来的，有回头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周扬的身上。
经典的歌，正是因为经典，才没有人可以超越。
可此时此刻，咖啡厅的一角，周扬这样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居然能够将这首歌唱出来那种原唱才有的，独一无二的味道。
等着周扬将一首歌唱完，现场已经响起来成片的掌声。
连着一开始在怀疑周扬的冯裤子，也都在肃然起敬的，为周扬鼓掌。
冯裤子的眼神有些湿润。
就是周扬这一首歌，就让冯裤子找到了当年年轻时候的感觉。
回忆在脑海翻涌，冯裤子已经忘记，他上一次这么激动是什么时候了。
“来一首！”
“别走，再来一首啊！”
“波西米亚狂想曲，我的天哪，没想到国内还有人能复刻这首歌，今天我算是大饱耳福了！”
“不止歌唱得好，琴也弹得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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