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生往前一步,杨梅就退一步。
叶秋生捞起袖子。
杨梅瞳孔都放大了,“你敢动一下手试试!”
“我不需要试。”
噗咚一声。
杨梅像个巨大的雪球被叶秋生推进了水中。
水花四溅。
杨梅张着嘴喝了好几大口水,咕嘟咕嘟的。
她手臂乱挥着,再把水喝饱了腾出口来之后大呼着,“救我啊,救我啊!”,声音颤颤巍巍的。
冰冷的溪水不断拍打着她的脸,无孔不入,从鼻孔,耳洞,嘴里,到处往里灌。
透心凉,从皮到肉都被冻着紧缩。
根本没人管她,她不会游泳啊,可是她冻着来,眼泪也流不出来,整个人就是很难受。
在她不断在水中扑腾到实在没了力气,整个人奄奄一息,靠着点浮力没沉进湖底的时候。
终于有人来捞她了。
五十几的她,真的顶不住这样的折磨,三魂丢了气魄般靠在石桥边。
而叶秋生在旁边种地。
她跟张妈还有几个女佣在松土,商量着这片地种点啥。
叶秋生想,种点香菜是随时都可以吃上的,她就是个香菜精吧,她生吃也可以吃。
张妈为难的说说大少是不吃香菜的,悄悄附在她耳朵边说了两句话。
叶秋生沉默了下。
但张妈却笑着说,不管大少的,他都吃有机菜,每天都有人送来,这是我们吃的。
于是她们兴致勃勃的种起了香菜。
杨梅缓过了劲儿,自己站了起来,双腿发僵,也没有任何人管她。
甚至没有个佣人上来问问她。
杨梅觉得这辈子她就没有这么落魄过。
落魄到好像她从来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她就是个烦人的老太太。
叶秋生,你敢对你长辈这样!
蒋予馨正巧和杨梅碰到,她歪着头看着杨梅步履蹒跚,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捂着嘴笑。
“老姐姐,你这是干嘛呢。”
杨梅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她,“你也敢来这儿,这住的都是烈鬼,你也不怕死。”
杨梅和她擦肩而过,蒋予馨的目光随着她移动。
“这话怎么说,姐姐都不怕死,我还怕了不成,我可不跟姐姐似的,烈鬼见了我都得绕道走。”
“哼。”
杨梅不和她多说,佣人拉开了车门,她扶着腰上了车。
蒋予馨眯起了双眼,带着些危险的凝视,我倒是要看看多烈的鬼。
“秋生,这是干嘛呢?”
蒋予馨瞧着在地上做农活的叶秋生,真是打心底里的瞧不上,果然是乡下来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大姨怎么来了?”
叶秋生拍拍手上的土,站起来笑了笑。
真是送走一个又来一个。
蒋予馨是蒋文慧的姐姐,叶童珊管她叫大姨,叶秋生也跟着叫。
“屋外边有点冷,秋生别在外面忙了吧。”
蒋予馨两手提着包在身前,头上还戴着簪花礼帽,黑色毛呢大衣的双排扣,整整齐齐的扣着,黑色腰带束住小腰,像个贵族小姐。
张妈先笑着接话,“这位夫人,屋里请吧。”
张妈做了个请的动作,佣人也连忙上前帮她提住包,屋里立刻有人泡好了茶。
这一番,可是给足了她面子。
蒋予馨洋洋得意,迈着悠闲的步子进屋。
在品茶的时候不禁冷嗤一声,终是杨梅这个不争气的才会那么大年纪了还受人欺负。
叶秋生跟在她身后,见她坐下后,也坐在了沙发的一侧。
“大姨,今天怎么想到来看我了呢?”
叶秋生说的委婉,语调也温顺,看着就是一如往昔的小白兔模样。
蒋予馨将茶盏搁回茶托,叮的一声。
“咱自家人,说点体己话。”
叶秋身后冲张妈微笑,佣人们也十分懂脸色的退下,走前还将门也带上。
这时,蒋予馨才叹了口气,缓缓道来,“秋生,你太心急了。”
“你想对付你妹妹,你哥哥,太心急了。”
蒋予馨这话,叶秋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问道,“那大姨觉得,我怎么做才好呢?”
蒋予馨很好的继承了他们家族的传统,那就是两幅面孔,在外从来从容得体,她声音偏尖细,却听不出一点情绪。
好像是真的长辈在叮嘱叶秋生一般。
“秋生,你动手之前,你要想好,自己有没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里,而你,到底又有什么底牌,光是司行宴一个,不够的。”
一句似有若无的提醒。
叶秋生也喝了口茶,这个天气,茶凉得快,那么快就已经没了热气,入口茶味一减半,有点不衬如人意。
“那不妨大姨再指点我下。”
“当然会指点,接下来都会,秋生做到什么程度,大姨就指点到什么程度。”
这句话就很直白了,但是还不够。
蒋予馨又补了一句,“哦对了,这前两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好像叶秋生都忘记了吧,没关系,接下来大姨会帮你回忆。”
确实,有段时间的记忆她记不完全了,不是完全的失忆,她有记忆,但是很多事记不清了,模模糊糊的串不起来。
但是叶秋生知道,这肯定是更不好的记忆。
叶秋生笑了一声,“当然,大姨怎么会放过我。”
“只不过大姨在动手之前,也要想清楚,自己有没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上,而自己,又有什么底牌。”
“别只顾着教训晚辈,大意失荆州了。”ýáńbkj.ćőm
最后这句话,叶秋生直接站起了身,她不再和蒋予馨平起平坐,心平气和的说话。
好像在提醒蒋予馨,今时不同往日。
蒋予馨看到叶秋生起身后有些讶异,片刻后扭过头。
呵,当初就不该留着这个丫头!
“得,不用送了,我今天的话,言尽于此,你若聪明,不该把矛头对准我们。”
她的话是,叶秋生的复仇对象,另有其人。
叶秋生怎会不知,但是叶家和蒋家做的这些事情,能抹得干净吗?他们对她,做的那些事!
......
与此同时医院那边,周管家拿着自己的检查单差点昏了过去,癌症?怎么会。
医生再三保证,没有误判。
周管家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真是到头了,日子到头了。
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医院。
“周管家。”
周管家回头,瞧着个漂亮陌生女孩儿。
结果还上来两个男人给他架走了,“诶,你们是哪儿来的,我这个糟老头子,你们有什么看得上的。”
沫白“请”周管家去喝了杯茶。
实际上周管家坐在那儿除了手,哪儿都不能动。
沫白抿了两口茶,其实她并不喜欢喝茶,但像周管家这个年纪但人应该喜欢吧。
“周管家嫌弃我的茶不好?”
周管家想着自己反正已经癌症了,也无所畏惧,“姑娘有话直说吧。”
沫白微微一笑,“周管家有多久没见自己儿子了?”
“你们,你们对他做什么了!”周管家听到这个骤然提起了精神。
......
叶秋生真和张妈种了一下午地。
“张妈,池子里的金鱼换个地方养吧,这里养点鲤鱼,还可以吃。”
“张妈,这有片空地,种点白菜吧,要不支个大棚?”
他们都说的没错,她就是乡下来的野丫头。
住在长安居的生活,算是她人生中待遇最好的时候了吧。
叶秋生洗完澡,湿着头发趴在窗台上看月亮,秋天这个季节就是,总让人觉得冰冰凉凉的。
这个季节最适合回忆往事,不管是呼啸而过的风,还是倾盆而下的雨,都带着自己的故事。
而我们都在这个季节里来回蹉跎。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心里堵着慌,皎洁的月光不能将万事万物洗净,当寒风不留情的把依依不舍的残叶带走时,叶秋生心口一痛。
刚回来的司行宴看出来叶秋生不对劲。
“秋秋。”
扒着叶秋生肩膀转过身,只见叶秋生双目失神采,嘴唇轻微哆嗦着,“司行宴。”
司行宴径直就吻了上去。
叶秋生不知道怎么就湿润了双目。
她全身的感官都在消退变得不灵敏,唯有嘴唇那里。
能感受到温热。
这热度直接传入心房。
叶秋生被司行宴的热情打动,也主动回应着他。
唇齿相依,难舍难分。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亲密接触,也可以忘掉不开心的事。
可她向来害怕别人碰她。
半晌叶秋生缓过劲儿,费劲的扯出个笑脸,“司行宴,我饿了。”
“吃,吃什么?”
叶秋生扰乱了他的心神,他第一次感到不安。
叶秋生摸着他的脸庞,泪光闪烁,“随便吃点什么。”
她的病,使她不能总是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和精神状态,直白一点,她就是个精神病人。
谁知道司行宴在厨房自己做起了饭。
张妈带着下人们都躲在厨房的门口,想看不敢看的,张妈偶尔担忧的往里瞅一眼,这大少爷哪里会这些。
他穿着休闲的居家服,将袖口卷了上去,露出精炼的小臂,认认真真的处理这鱼肉。
叶秋生倚着冰箱,不知作何感受的开口了,“司行宴,有便食,直接煮就行了。”
司行宴固执的,“你管我?”
“......“
好不好吃不知道,但一定是最贵的,该死的资本家让钟九大晚上的去买最贵的桂鱼,钟九让人从河里现捉的,里用直升飞机空运过来的鱼。
到长安居的时候,鱼好像有点晕飞机一般的昏过去了,司行宴非要把它拍醒,见它是活的才做。
鱼:我这辈子没有这么无语过。
叶秋生不知道这种行为叫什么。
“司行宴,你是在宠我,还是你太闲了。”
司行宴手起刀落的切着鱼背,就算在侧面也可以看见他那不可一世的讥笑,“你想挺多的叶秋生,我太闲,关你什么事。”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叶秋生司行宴更新,第五十五章 那里面住的都是烈鬼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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