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和汇聚成红色潮流的蜈蚣和蒙古蠕虫混合在一起向我们涌来,身后是一只奇形怪状,看起来有点像海底巨大章鱼又有点像乌贼的东西,黑色的身体高达十几米,在山丘之间翻滚着追过来。长长的触角接触到沿途的树木,瞬间就被拦腰折断。
一东一西两个太阳挂在天空中,热得我们口干舌燥跑了几步就已经实在没了多少力气。拖着疲惫的身体在逃命。
跑了五六分钟后我们再次途径破败低矮的坟丘之间,难以计数的破败坟丘让人感觉毛骨悚然。虽然热得不得行但一进去这片坟地里就感觉到一种阴冷,给人的感觉就是有一群人盯着你还不断朝你吹气那种感觉。
七叔祖他们逃起命来,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完全看不出他是个七老八十,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比我这年轻人还跑得快。
“牧子我来背一会儿涵子吧。”在爬小山丘的时候我看见牧子全身的衣服已经被汗水给弄湿了,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牧子没有拒绝,我背上昏睡不醒的涵子,掂了掂重量,感觉涵子很轻。更让我担忧的是涵子的皮肤已经腐烂得不成人样,背着他我后背都被流出来的体液给弄湿了。我看了看上边头也不回地逃命的刘三他们一群人,我咬了咬牙说:“涵子,你受的苦我会让他们一百倍的偿还的。”
“放心,等我们从这里出去了,再找他们算账,到时候连乔云他老爸一起干掉。”牧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跟在我身后时不时朝着快逼近的蜈蚣和蒙古蠕虫开几枪。
我们因为需要照顾昏迷不醒的涵子,速度很慢,尤其是爬坡的速度。不一会儿七叔祖他们已经翻过了山头,身后的蜈蚣和蒙古蠕虫已经十分地近了。我都能够闻到它们身上的那种味道,十分的恶心。前面的果园还有一公里左右才能到,可这段距离内我们绝对会被后面的怪物追上,然后吃个精光。
牧子一边开枪一边说:“昊子这么下去我们迟早都会被追上的。”
“可没有办法,总不能把涵子扔下不管吧。”我口干舌燥,喉咙像着火一样,干燥刺痛,上气不接下气,头也因为供氧不足而有点发晕,肺部也因为剧烈运动而疼痛。
牧子捂着胸口,弯着腰大口大口换气,缓过来后抬头看着我说:“我是想你和涵子朝果林我留下来为你们争取点时间。我是实在跑不动了。”
“要走他妈的一起走。”我背着涵子来到牧子身边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他一个踉跄向前几步,差点摔倒在草地上。“谁也不能死在这儿。”
牧子看着我愣了几秒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率先跑了起来我也迈开步子开始追。
我回头瞥了一眼看到了离我们不到一百米的红色潮流,嘴巴抽了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些蜈蚣几千只抱成一个粉红色的球体在从山丘上活下来,一个个粉色的“蜈蚣球”不断滚下来,它们身后紧随的翻滚前进的红色的蒙古蠕虫,争先恐后。
我和牧子已经跑进了果林,那些“蜈蚣球”撞在果树上被撞开撒了一地,遍地都是粉红色已经看不到土地,后面就是一片红色……蒙古蠕虫由于体型太大不好追进来,绕着果林两侧向前翻滚逃命。
在果林里果香弥漫我们又饥又渴,差点没忍住摘下一颗吃了。后面的那只怪物似乎没有再追过来,那些蜈蚣爬上树然后开始啃食树木果实。但还是有数以万计的蜈蚣源源不断地向我们追来。
七叔祖他们已经跑到了藤条边上,罗宾森,刘三他们已经爬了出去。达叔、刘富晨和医生还在里面。
“刘富晨等等我们,一会帮我们把涵子弄上去。”牧子朝着刘富晨大喊。但刘富晨看了一眼我们身后的东西毫不犹豫地爬了上去,然后是达叔,剩下的那几个越南人,只有医生一动不动在犹豫上不上去。我和牧子轮流背着涵子跑到了藤条旁边,和医生汇合了。
“你们就当那些蜈蚣的点心吧。哈哈。”湖面上传来刘三的笑声,然后藤条被他用刀子给砍断了。
“刘三,我操你妈的!!!”牧子踢了一脚差点打到他的藤条,对湖面上的七叔祖他们竖起了中指愤愤大骂。
刘三这个王八蛋居然把藤条给砍断了,这不是明摆着要我们的命么?靠!那些蜈蚣已经越来越近,如果再不走就会成了他们的饕餮盛宴,连骨头沫沫都不会剩一点儿。我背上的涵子虚弱得不行已经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了。我放下了涵子调整了下呼吸,掉下来的藤条上给涵子弄了点水,然后观察四周。医生和牧子也是焦急地看四周,想找到出路。
前面是高耸的悬崖,崖壁光洁如镜,很难爬上去。我们退无可退,进无可进,难不成真的要在这里等死不成?
“都快死了,还那么冲。”刘三竖了竖中指,向我们吐了两口口水,一脸死了活该的表情,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绿洲。
“医生怎么办?”牧子用英语问旁边的医生。医生没有说话指了指十几米在一棵果树上穿着干净红色衣服,头发蓬乱的小女孩。那些蜈蚣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不再前进一步。她坐在树干上晃动着小脚丫,手里也不知道拿着什么,不断地给那些蜈蚣抛,时不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看着她的背影我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个小女孩就是我们三个在保山北部大松林里见过的那个吃人肉的小女孩,在不久前我还在火烧崖里见过她。
看着她瘦小的背影,我居然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小希,感觉很像很像。那种背影,那种气质深入我的灵魂,我绝对不会忘记当年小希的背影,而面前这女孩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当年首次凝望小希背影时的感觉相差无几。
树下的那些蜈蚣都抬着头看着摇晃小脚丫的小女孩。小女孩伊利哇啦地说了几句那些蜈蚣就调转身子争先恐后向后爬走了。她轻盈地从树上跳了下来,回过头来,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笑嘻嘻地看着我们。
蜈蚣退走了,蒙古蠕虫也没了影子。果林尽头的山丘上出现了一个人,是之前我去追消失在槐树后面的那个人。
“回来的时候是不是没看见那棵槐树和石碑?”看到山头的那个人我想起刚才往回跑的时候似乎没有见到那个石碑和槐树。
牧子看着那个小女孩,看也不看我地说:“没注意。但似乎真的没见过。”我用英语问了医生,医生说确实没见到那棵槐树和石碑。
医生说:“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指着山头的那个人说:“你看他又出现,之前就是他引我去了那里的。”我决定再去追一次那个人,但不远处的那小女孩忽然转过身来笑嘻嘻地看着我,她手里抓着一个血淋淋的兔子头,她的嘴角还挂着淡淡地血迹。我知道她是吃生肉,说不定从小都是吃生肉长大的,想到这里心里莫名地有些酸楚。
医生说:“你们说她会不会小时候被家人抛弃在野外,然后见到什么吃什么,然后奇迹般地生存了下来?”
我点了点头也是这么想的。但让我奇怪的是它一个小女孩怎么能够通过危险重重的锁妖塔一层二层,更是能够让蜈蚣退了?难不成说她是被那些蜈蚣“抚养”长大的。
类似的例子我以前在网上看到过,只不过那个人是被一群狼养大的,因为很狼群一起长大,十岁了都不会说话。眼前的这女孩很有可能就是被蜈蚣养大了的……
小女孩忽然转身跑了。
“小女孩可能知道出锁妖塔的路,不然她一个小女孩进不来。”我说,“我去追她,让她给我们带路,你们在这里等我。”
我说完不等牧子他们说话就追了出去,那小女孩跑的很快,我都有点赶不上她的速度。我们之间的距离一直都没有缩小过,我很好奇她小小的身体里哪来那么多的力量啊?与此同时山头的那个人也走了起来,最后拉起小女孩回头看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走着,我即使努力跑却怎么也追不上他们两个。
追了很远我们之间的距离慢慢地拉开,在翻过一个山头之后他们就不见了。我不得不返回找牧子他们。
我回到果林里藤条边没看见牧子和医生,只见到靠在石头上的涵子,他的气色好了很多,呼吸变得十分的均匀。
“牧子你们去哪了?”我看到牧子和医生从西边走了过来,我迎上去问到。
“是你叫我们去的,说是找到出路了。结果到了半路你就不见了,我们就返回了。”牧子看着我有点惊讶的说。
“我一直追小女孩和山头那个人追到半路他们不见了我也就返回了,到这儿的时候也没看见你们。”我更加的疑惑,这他妈的是哪门子的事啊。奇书屋
我们三个来到了石头旁边在树荫下坐了下来。同时也把气色好转的涵子挪到了树下避开两个火辣辣的太阳。涵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医生给他打的那一针的原因,整个人气色好转,脸上渐渐恢复血色,双唇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发紫发黑。
医生说那一针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效果,至于涵子好转的具体原因他也不大清楚。牧子一脸忧愁,担忧地说:“会不会是回光返照?”
听他这么一说我着实吓到了,因为回光返照确实存在。当年我小姨脑出血病倒了怎么医治都没有结果,后来忽然好了,外婆高兴了一天,但第三天小姨就突然与世长辞……
“哥,我刚才看见嫂子了。是她给我吃了药我才好转的。”在我们猜测原因的时候,涵子醒了过来,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虚弱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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