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屋>修真小说>姜明>第75章 漏洞百出
  “胡说八道,刀伤是否为死后砍上去的,仵作已有定论,你是在质疑县衙造假吗?”

  县太爷厉喝道,声音中已经明显展露不悦,任谁被人怀疑了自己小弟,应该都会不爽。

  林弈顿时感觉有股莫大的压力,缓缓说道。

  “草民只是提出疑问,倘若真的为此冤枉了一个好人,恐要让苍天六月飘雪,传出去,也怕对大人的名声不利,草民现在觉得问题是出现在了仵作身上,何不召仵作来此与我对峙一番。”

  “好胆,你觉得本官在冤枉好人?随随便便来个人就可以在公堂之上质疑本官,本官威严置于何地?”

  宛如雷声乍响,高台上坐着的县令彻底生气,声如洪钟。

  林弈此时脾气也是上来了,好心好意地想帮你查清案件,你却在这里百般刁难,想着献上证据,你却在这里一直恐吓我,虽然我确实是想要活下去,但也是在帮你大忙不是吗,但却不好发作。

  “大人息怒,不敢召仵作出来与我对峙一番,如此惧怕,是怕我等下真的问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吗,从而让人们看到这整个县衙真的被虫蛀了吗,如此,还有这公堂何用,不如直接到您家院子里审案罢了。”

  说完往前猛踏一步,目光直视对方,没有丝毫想要退让的意思。

  周围人瞬间被吓一跳,这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指着县太爷这样骂,还说官府无能至极,腐败至极?疯狂挑衅县太爷,质疑县衙跟县太爷,八成是不想活了。

  县令大人怒目圆睁,气势骇人,若是胆小之人,只怕立马骇破了胆。

  “大胆林奕,在公堂之上疯言疯语,来人,将这厮拖下去,杖二十,以儆效尤。”

  林奕心中怒骂,你大爷的,当我是泥捏的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直接指向对方冷笑道:

  “大人莫急,不如召仵作前来与我对峙一番,若是仵作没有问题,草民甘愿受罚,打多少杖皆由你愿。但若如草民所说的,仵作有问题,则将陆氏暂时收押,待查清案情后再审,大人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句你错了,大人敢否。”

  县太爷出奇地冷静下来了,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动真怒了,语气冰冷无比缓缓说道。

  “好,有何不敢,本官可告诉你,本官现在一肚子火气,你若是证明不了仵作有问题,本官可得治你个咆哮公堂之罪,诬告之罪。”

  林弈顿感压力巨大,但没办法,不兵行险招,案子就要结束了,自己没时间慢慢找证据翻案。

  林弈定了定心神,甩掉心中的杂念,脸上充满坚毅的神情,大声说道。

  “大人可尽管定罪,草民贱命一条,心中唯求,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罢了。”

  语气虽慢,却无比坚定。

  好一个粉身碎骨浑不怕,县令心中暗叹,随后大手一挥,有些气闷地传下命令。

  “传仵作。”

  不多时,一个灰衣阴翳男子在衙役的带领下缓缓走来,步子虚浮,体态消瘦。

  “啪!”m.ýáńbkj.ćőm

  醒木一拍,清脆拍击声响起,县太爷直接开始发问。

  “仵作,本官问你,吴老爷的验尸报告可是如实记录?有人说吴老爷不是受刀伤而死,你作何回答。”

  仵作开始还在疑惑不解,周围人为何目光如此怪异,此时听到县令的话语,心中却是咯噔一下。

  伸手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地说道:

  “回县太爷,验尸一事干系甚大,小人自然是倾尽本事,吴老爷经小人查验,确实是受乱刀砍击而死,如实记录,绝无半分虚假。”

  话音刚落,林奕暴喝一声。

  “撒谎,你在骗人。”

  体内那股气团竟然也跟着轻微鼓动一番,使得这一声暴喝声势惊人,同时感觉到刚才受了伤的膝盖处,传开阵阵酥麻之感,此时却来不及查看这些了。

  在场众人皆被吓一跳,首当其冲的仵作更是险些摔倒,脸上惊骇无比。

  林弈目光紧盯着仵作,缓步走到他跟前,一字一句地说道:

  “人在撒谎的时候,眼神会飘忽不定,还会心虚地摸鼻子,甚至手掌心也会出现异样。”

  语罢更是一把抓起他手,朝着掌心看去。

  “六月盛夏,你掌心冒冷汗,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仵作连忙甩开林弈的手,却发现怎么也挣脱不了,反而被箍得生疼,慌忙朝着县令求饶解释道:

  “小人只是有些惶恐,才会临时有这些表现,请大人明察。”

  还不等台上县令说些什么,林弈猛地将仵作拉到一侧的捕快面前,

  “大家可以闻闻,看看你身上这股香气,是不是醉春楼的特有香气,那可是著名的消金窟,你一个小小的仵作,何来钱财去如此地方挥霍。”、

  一众捕快不动声色地动了动鼻子,感受到县令投来询问的目光后,纷纷点头,一人站了出来,躬身行礼后道。

  “确实是有股特殊的香气,不过我等未曾去过那地,不知是否为醉春楼特有香气。”

  仵作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吓一哆嗦,失声尖叫道:

  “我只是近日手气很好,赢了点钱,去醉春楼吃了顿酒。”

  林弈心中发笑,实在是忍不住了,想直接戳破这拙劣的谎言,淡淡道:

  “漏洞百出,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填补,现在只需去赌坊询问验证一番,便可辨别真伪,他们若是证明不了你所说的,那后果,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仵作听完,瞬间跌坐之地,双目无神,怔怔无言,是个人都能看得出他有问题了,林弈与县令的对赌,胜负立判。

  林弈也是直接松开他的手臂,转头向县令躬身行礼,缓缓说道:

  “县令大人,草民已经对峙完毕,此人所言,请大人明鉴。”语气不卑不亢,好像完全不在乎他刚刚赢一场多么艰难的赌局。

  县太爷顿时感受脸上燥热难耐,没想到自己竟会陷入如此难堪的境地,心中愤怒无比,眼中几欲喷火,随后将手中醒木中化重重一拍。

  “啪。”

  声音之大,把靠近高台的林弈都拍得有些两耳发胀,心中暗叹,这莫不是把桌子都给拍裂了。

  “公堂之上,谎话连篇,来人,先将此僚拖下去杖罚三十,之后再细细审讯。”声音有些发抖,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只是不知是气赌局之事,还是气手底下的人行此肮脏之事。

  此令一出,仵作陡然瞪大双目,被吓得亡魂皆失,急忙手脚并用,将身子扭向县令,涕泗横流,不断叩首,哭喊着到:

  “大人饶命啊,那天晚上,有个女人塞给我二十两银子,让小人隐瞒真实验尸报告,小人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她,小人该死,大人饶命啊。”

  堂外众人顿时一片哗然,面露惊愕,愤愤不平,纷纷开始咒骂。

  县太爷气极,怒道。

  “还不动手?”

  吓得两名捕快急忙上去将仵作抬起,架着往门外行刑之地走去,一刻不敢多留,生怕再次触怒县令,县衙里的人多多少少手底下不太干净,但却不会如此过分到做伪证这个地步,毕竟人命关天,底线所在,不可轻易触碰。

  只见高台之上,坐在椅子上的县令缓缓站起,郑重开口道。

  “是本官错了。是我监管不力,本官以这身官服保证,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再出现第二次。”

  说完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还不等众人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再次说道:

  “今日此事多亏了林弈,让本官免受小人蒙蔽。”说完竟是准备再次鞠躬,

  给台阶不下是傻子,林弈不可能还揪着这件事情不放,把县令得罪死了可没好处。急忙大喊道:

  “大人不可,此事亦是草民无礼在先,大人平日里诸事缠身,不可能对所有的事情都能掌控,错不在大人啊。”

  说完扭头对着远处的仵作再次问道:

  “那个女人可是吴夫人?”

  两名捕快停下脚步,仵作连忙回答,

  “当时天色昏暗,那人身着长袍,未曾露出脸庞,声音也是故意变化过的,所以小人不能确定。”

  林弈听完,转过身子,不再去理会背后的哀嚎秋求饶。心中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这便是最好的结果,起码能证明还有其他人参与了,此案就不能急着定案,对着高台躬身行礼。

  “大人,如此可见,此案还有诸多疑点,不可轻易定案,还请大人明察。”

  台上的县令也是点了点头,正欲开口宣读此案件延后再判。

  林弈突然感觉背后一冷,猛然一回头,发现堂外有道阴冷目光正盯着自己,见自己回头猛然一缩,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脸,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有问题,刚想追上去看个究竟。

  突然眼前感觉眼前一暗,一道黑影挡在前方。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林弈脸颊瞬间通红一片.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唯有远处蝉声啼鸣,好像在大声诉说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县太爷怒极,今日公堂之上,自己的威严被多次挑衅,这群人三番两次地在公堂之上枉视律法,不遵守县衙规矩,视自己为无物。

  将醒木重重一拍,怒喝道:

  “大胆贱妇,竟敢当着本官的面,在此公堂之上殴打重要证人,是活腻了吗”

  一语惊醒,有些恍惚的李牧瞬间将其心神拉了回来,感受着右脸颊传来的火辣感,对着前方的女人,心中虽有不解,却也一脸平静问道:

  “为什么?”

  只见吴夫人置若罔闻,不予回答,眼角含泪,显得尤为可怜,扑通一声径直跪下,哭喊着说:

  “人就是我杀的,没有同伙,还请县太爷治罪。”

  李牧低头看着吴夫人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顿时烦躁无比,如果不是为了活命,谁愿意管你这种破事,我闲着没事干吗,主动过来伸脸来给你打,

  突然间很想甩甩衣袖,一走了之,不再管她死活,但是理智却制止了他这样做,因为,他想要活下去,他想回去,他想回到家人的身边。

  想到此处,林弈正欲仔细询问,这时却惊变突起。

  “啊!”

  只见台上传开一声哀嚎,回头望去,竟看县太爷痛苦地捂着肚子,从椅子上径直摔了下来,倒在地上,身子卷成一团,脸色煞白,额头布满冷汗,眉头拧成一团,神情无比痛苦。

  急火攻心,今天的事情一波三折,手下被贿赂,自己只能认错,被藐视,在自己的地盘上有人公然动手。

  本来坐在一旁记录案件的师爷,刷的一下快速站起,朝着高台飞奔而去,赶忙搀扶起县太爷,将其扶到椅子上,嘴里还焦急地喊道:

  “快去城西找张郎中,说县太爷又犯病了。”

  显然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听到命令,立马有位捕快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瞧着这架势,此病不简单啊。

  众人却是第一次遇到,着实是吓了一跳,纷纷待在原地,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林弈定睛一看,心中微微一动,想起自己体内的灵气团,仔细感受了一番自己刚才还在发肿的膝盖,现在已经是没有任何疼痛,已经能活动自如,心中却已经了然,那股灵气可以治愈伤势。

  此刻却是纠结不已,心中虽想上去帮助一番,但却不确定对县令的病症起到作用,此灵气是否只能治疗自己的伤势,如果不仅没有用,反而会引发不良后果,自己又该如何。

  看着高台之上倒地痛苦不已的县太爷,林弈心中一横,不管如何,总要试一试,如果成功了,说不定可以获得县令对自己的好感,对自己后续的查案有着巨大的帮助,如果失败,那也没办法了,现在情况本就不容乐观,还怕更差吗,时限一到,自己也是死路一条,不再纠结,便高呼一声:

  “我来。”

  声音无比突兀,却掷地有声。

  全场刹那间为之一寂,经过刚才的对峙,将县太爷也给压得心服口服,此刻林弈身上散发的气场堪称强大,气势镇压全场。

  不理会众人怪异的目光,林弈快步走上高台,站在县太爷旁边打量了一番,低声道:

  “师爷,这是何情况,草民平时喜欢看些偏门医书,对疑难杂症也是懂点,这几年帮府上的人治点小病,说不定也可以帮助县太爷治疗一下。”

  说完扭头看向一旁的师爷,

  只见师爷神情复杂,似乎在整理语言,开口道:

  “县太爷这病情已反复多次,去年便有,一旦县太爷急火攻心时,腹部小方便会绞痛无比,城西张郎中也治不了本,每次也只是通过针灸缓解县太爷所受疼痛。”

  林弈听完,略微沉吟一番,随后开口:

  “这种情况,林某在一本医书上也是见过相似的,当时也是记下了治疗之法,城西张郎中医馆距此足有三四公里,一时半刻也赶不过来,林某有八成把握可以治疗县太爷的病,可否让我试一试。”

  “这……”

  师爷在旁边低吟着,没有立即开口回复答应还是拒绝,表面上是面无波澜,心中却是吓了一跳,想到,自己哪敢让这小子乱来啊,这可是朝廷命官啊,自己一旦答应,等下要是出了什么差池,自己也难逃干系啊,刚欲出口拒绝。

  耳边便传来县令虚弱无比的声音。

  “让他来。”

  师爷满脸疑惑,心中无比震惊,震惊之余,自身也非迂腐之辈,县太爷既已开口,那么自己只需照办即可,随即不再犹豫,快速问道:

  “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不用,只需将县太爷抬进内堂即可。”林弈快速回答。

  听到此话,饶是县太爷,也是有些后悔了,这家伙到底行不行啊。

  可林弈可不管他这么多,朝堂下的一名捕快招了招手,最终三人一起合力将县太爷抬入内堂之中。

  刚将县太爷放下,林弈便指着那位捕快说道:

  “你出去,留下师爷就行了。”

  那名捕快此时也已知晓眼前之人将会对县太爷进行治疗,冷声着:

  “我可警告你,别拿你那三脚猫的医术来这里瞎搞,县太爷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便果断地转身离去了。

  林弈却完全不想理会,确定周围只有他们三个之后,便准备开始着手进行治疗了,原本他想着的是如果自己真的能使用灵气治疗县太爷,现场目击者越少越好,最好只有县太爷知道,可那却十分困难,他们不可能让现在痛苦不已的县太爷跟自己独处。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极限了。

  心中虽然不断思考,手上动作却是忙个不停,将县太爷手腕处衣袖往上撸起,

  余光一撇,看见师爷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暗叹一声,不知他是真的希望我能有所作为还是等着看笑话,轻轻晃了晃脑袋,将所杂念甩到脑后,接下来,他必须全神贯注了。

  右手比成剑指,闭上双眼,心神沉入腹部,感受到那股温暖的气息后,心中想象着将其牵引而出,缓缓地,将其牵引到自己右手剑指之上,随着那股暖流不断经过自己所想路线,林弈心中顿时惊喜万分,竟然真的成功了,

  心中虽然无比激动,身子却是纹丝不动,生怕稍微一动弹便会将那股暖流震散开,细细感受着那股暖流,只感觉那股暖流经过的地方舒泰无比,宛如进行了最深层次的按摩,让人陶醉,慢慢地,自己好像将那股暖流打入了县太爷体内。

  刹那间,躺在卧榻之上的县太爷身躯一震,腹部的绞痛瞬间缓解,整个人瞬间放松了下来。

  而在一旁本就将信将疑的师爷更是蓦然瞪大双眼,死死盯住林弈手上散发的微光,那是逸散的灵气,双手紧紧捂住嘴巴,满脸震惊,心中无声呐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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