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恨多于爱，还是已经不爱了？
但看着苏慕洵生病的样子，她确实打心底有些心疼他。
“你先好好休息吧，就你现在你这个样子，你还想去看日出，也不怕死……”
“死”这个字眼挺不吉利的，刚从嘴边说出来，陆倾亦直接闭上了嘴巴。
不过看着苏慕洵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开口说，“我先扶你去洗澡，真要是冻着了，怕是对你身体更不好。”
苏慕洵闻言没再多说什么，由着陆倾亦将他搀扶进了浴室。
将人扶着坐了下来后，陆倾亦小心翼翼地替他脱下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手指从他的身上划过，不正常的体温让她心口忍不住疼了起来。
想起之前在医院看到他掉落的头发，想到他腰后的针眼，她竟然半点异样都没有察觉到。奇书屋
想到江淮说，苏慕洵发病已经将近半年时间，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特别不合格的妻子。
丈夫都生病半年了，她竟然都不知道。
她怎么就不知道了……
陆倾亦一边想，一边小心翼翼地替苏慕洵擦拭着身体。
眼泪却在这个时候流了下来。
苏慕洵看着她泪流不止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去擦，“好端端的，你又哭什么？我好像没有气你吧？”
“你生病这么大一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陆倾亦抽噎道，“苏慕洵，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啊？”
“就你这样的胆子，我怎么敢跟你说？”苏慕洵苦笑，悬在半空中的手僵持了一会儿后，到底还是收了回来，没有敢继续碰她。
“苏慕洵，你非得这样看我？”陆倾亦气得心肝疼。
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苏慕洵这个男人太狗了，什么事情都不告诉她。
她失忆的事情不说，他生病也要隐瞒？
难道非得等他死了，他才肯说实话吗？
“好了，不生气，行不行？”苏慕洵见她还在耿耿于怀，于是伸手将她一把抱在了怀中。
陆倾亦没有挣扎，只是不敢伸手继续去拥抱这个男人了。
总觉得太不真切了。
之后，她替苏慕洵洗完了澡，看到地上又掉落了一些头发，钝痛感再度席卷了全身。
眼角的湿意尚未缓解，眼睛也更疼了。
“我们过些天去看日出好不好，天气预报说这些天会下雨，好几天都见不到太阳。”陆倾亦替他穿着衣服。
替他去系上腰间的睡袍带子时，忍不住抬头看向他。
苏慕洵不戴眼镜的时候，整个脸的面庞显得棱角更加分明，也不知道是不是过于消瘦的缘故。
眼眶凹陷，如漆黑如墨的眼睛里蕴含着层层幽光。
看向自己的时候，仿佛藏满了心事。
“好，都听你的安排。”苏慕洵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顾自扶着墙出了浴室，转身坐在了床上。
陆倾亦见他相安无事，于是便关上门自己去洗了。
这时，苏慕洵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
是一条没有备注姓名的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她来了？】
【对。】
苏慕洵抬眸看了一眼紧闭的浴室门，回了这么一个字。
大约隔了五分钟的样子，对方才回复。
【依照原计划？】
苏慕洵翘着腿，左手撑在了床铺上，一抹算计从眼中稍纵即逝，嘴角浅浅一勾。
【你舍得？】
【妹夫，你都舍得，我有什么舍得的？】
隔着屏幕，看着冰冷的文字，苏慕洵都能想象得出对方此刻的表情。
这时，陆倾亦已经洗好了澡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不过门打开的那一刻，苏慕洵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只见陆倾亦裹着一条才过腿根的浴巾从里面走了出来，整个人白得像一只剥了壳的鸡蛋，脸颊因为水温的缘故，裹胁着两抹淡淡的粉色。
男人到底是视觉动物，即便生了病，也是如此。
陆倾亦一对上苏慕洵灼热的视线，当下扯下了头上的毛巾，往他的脸上砸了过去。
“苏慕洵，你都这样了，还……”她气得涨红了脸。
苏慕洵敛息，似笑非笑地扯下头上半干的毛病，“我是生病了，又不是半截身子入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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