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澜真是沉得住气,不闻不问,不予理会。
他炼的丹出名了。
真仙盟十大商铺,生意火爆,财源滚滚。
每个夜晚的子时,风澜都会替血狐狸化解一次“狐毛银针”。
每炼化一次“狐毛银针”,东方鱼白中那一小片东方破晓拓展一点,他的道行却是大涨一重。
修真炼道上的这种道行大涨,近乎妖化,愈发令风澜不安。
第十个夜晚的丑时来临,风澜疲惫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血狐狸臃肿的身子明显小一层。
似乎,他吞噬炼化“狐毛银针”的量持续提升,然全程毫无察觉。
风澜服用大量灵材后,运转阴阳咒,全身的经脉欲爆裂,痛不欲生。
诡秘地变化。
自从吞噬炼化“狐毛银针”后,阴阳咒完全失灵,山河诀、镇海经也无法正常运转,惟有风雪经、神目诀、轮回咒三法合一,运转如常。致使他无法像从前那样修炼后,运转阴阳咒,极速修复修炼反噬之痛楚。
风澜忽然如魅影般飘出窗缝,穿梭黑暗中,追到百里外,一颗奇大的黑`球迎面打过来。
电光火石间,风澜的右手凌空虚抓,
五指指尖同时疾射出五道玄青色闪电,
恍若黑夜里九天而降的雷电,劈进大`黑`球。
五道玄青色闪电在大`黑`球内里分裂,
如一根根穿梭的绳子,占据球体内的位置。
乍然间,无数的玄青绳子凝成一根擎天青玉柱,直捣黑暗。
“缚魔术!真是了得!”
黑暗中传来一声沉闷的叫好声。
风澜的攻击落了空,立即稳住身形,运转法力护住方圆的要害位置。
“阁下深夜造访,风澜难辨是敌是友。”风澜沉声道,“得罪!”
“风盟主年纪轻轻,修成绝世炼体神通而不骄,真是难能可贵。
在后辈中,论气量、论手腕、论天赋,风盟主皆是独一档了。
只不过,有句古语说得好:刀子磨得锋利,用着顺手,却也容易折。
经营人心,经营商业,经营师门,乃至经营一方世界,绝非一代一人之功,而是要花上许多代人共同的心血,点滴积累,方有可能完成。
风盟主以铁血手腕震慑众盟友,
以绝情对付出尔反尔之人,
以最大的诚意扶持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
如此做,风盟主在,天下定是太平。
可一旦风盟主不在,长久积累下来的征战杀伐之气,会以更惨烈暴`力的形式爆发,怕也不是风盟主想料到的局面。”
黑暗中的那人缓缓说道,实是说教。
风澜思忖,此人会是什么人,前来对我一番说教?
他心道:“我风澜走的正,行的光明磊落,或许能做些有意义的事,可功盖千古、名垂万世的事,从来没有想过。甚至,我现在修炼的遭遇,能活多久,都是未知之数。”
“风澜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奉师命下山,为普天下的苍生做点事,力求不失我掌天一脉列代先师之颜面。
阁下的这番高谈阔论,对风澜大概是没有用。
就算有用,风澜多少经历过一些人间风霜,知道该如何抉择每一步前行的路。”
风澜朗声道。
“真仙盟酝酿的一场风暴,只怕你压不住,你要当心。”
黑暗中那人说罢,再无半点声响。
风澜思索片刻,便即返回商铺,听到阳烨大声说话。
“你说的可当真?”
“千真万确,我女儿被七禽门的恶徒害了。”说话人大声哭泣起来。
“中洲七禽谷的七禽门?”风澜心道,“我刚惩治过五血瞳,七禽门敢如此嚣张行事?这其中会不会有蹊跷?”
风澜灵机一动,朝七禽门驻扎的方向飞去,半路上便碰到千余人。
“风澜,什么都好,就是太相信人。
上次,他能逃过诡秘泥与紫芒毒的暗算。
这回,休想逃过‘铁心’一击。”
“那个傻小子,如何知晓‘铁心’是‘圣心甲’的天克之毒?”
“哈哈~嘿嘿~”
两人说罢,其他人哄笑。
风澜躲在暗处,将他们的话听的明明白白,心道:“这些人为什么要反我、害我?他们大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只要不杀人害命、作恶多端,我从不追究。这是为什么?”
他又转念间想到,这些人如何知晓自己修成了圣心甲?不对,是有人操纵他们,他们会仗着什么敢与我正面叫板?
“坏啦,坏啦。”一人急匆匆而来,“风澜不在商铺,我怀疑他察觉了什么。”
“阿二,怎么回事,慢些道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黄坚向那个阳烨秃驴哭诉。
我在暗处观察,发现商铺内没有动静,便冒险溜到后面,进入房间,发现血狐狸在,风澜不在。
我们所掌握的是,非重要之事,风澜半步不离商铺,怎么偏偏今夜不在?”
来人说道。
“周晓德?”风澜从声音识出此人,此人的确走近过他,心道:“如何才能知道他们为什么非要杀死我而后快?”
“晓德此话没错。”那苍老的声音说道,“风澜绝非全能全知,断无可能知晓我们的意图。倘若他提前知晓,我们还有活路吗?诸位,成事于否,全在今夜,今夜一过,我们定要步五血瞳的后尘。”
“今夜,前进者生,后退者死。”苍老的声音掷地有声地说道,“妖月城,断然不能落在大法师后裔的手上。我们不能忘记我们的祖先刻在我们每个男儿胸膛上的血誓。”
“杀,杀,杀~”
群情激愤高昂,杀声震天,冲向真仙盟的商铺所在。
风澜心生一计,乔装一番,混在后面。
阳烨、谢循等人见此杀气腾腾的阵势,傻眼了,要命的是风澜不知去向。
“诸位夤夜前来,不知所谓何事?”阳烨壮胆问道。
“我们请盟主出来,为黄坚道友住持公道。”苍老的声音说。
“易朝华前辈,此事盟主已经知晓,定有裁夺。
似乎,用不着这样兴师动众。
你们的阵仗,不像是请命,更像是逼宫。”
阳烨沉声道。
“风澜,大法师的后裔,凭什么占据妖月城?”忽然,人群后面一人用尖细地声音说道,“大法师的后裔,今夜定要血债血偿,我们宁愿战死。”
众人皆惊,纷纷扭头看去,是个蓬头垢面的小叫化子模样的人。
易朝华等人低声相问,全然不知那人是谁,为什么要将他们的秘密说出来。
只不过,他们一行人的目标是风澜,不去理会小叫化子。
“你们是圣骑士的后人?”阳烨冷冷道。
易朝华撕开胸`膛的衣服,一道银色手套印记闪烁暗淡流光,道:“正是。
圣骑士与大法师有不共戴天之血海深仇。
妖月城是七位圣骑士拿性命换回来的江山,我们绝不允许被大法师的后人占据,而我们保持无动于衷。
我们知道风盟主道法通玄,杀人不眨眼,但我们会用自己的鲜血向我们的先祖证明圣骑士的荣耀。”
“那么,掌天仙君率门下仙徒斩杀天妖族,平定的地盘,又该怎么算呢?”一道温和地声音问道。
众人向西看去,是一个青年秀才,一脸麻斑,双手悠闲负后。
“九圣打下的地盘,另当别论。
大法师的后人,就万万不能。”
易朝华斩钉截铁地说。
“风盟主以掌天宗弟子的身份,镇守妖月城,从未以大法师后裔的身份开疆拓地。
诸位认定他是大法师后人而犯上作乱,这不大通情理,且不讲道理。”
青年秀才缓缓续道:“如果你们不讲道理,凭什么让风盟主出来跟你们讲道理?你们死的倒也明明白白了。”
易朝华等人一怔,面面相觑,一时接不上话。
“尔等若正大光明的挑战风盟主,还像个圣骑士的后人,没丢你们自以为无上荣耀的先祖的脸。
尔等却用‘铁心’这样的奇毒,横施暗算,如此卑`鄙无耻,真是叫人怀疑曾经的圣骑士,皆是下`流`胚生的孽`种,一代代后人的骨子里潜藏着卑`鄙肮`脏的兽血。
千百年来,尔等这样的无`耻卑`鄙的血脉传承,可真是天大的悲哀。”
青年秀才漠然说道。
“你是什么人?敢多管闲事?”易朝华怒问道。
“我是什么人?”青年秀才道,“我是真仙盟的一员,不小心探听到真仙盟正在酝酿的一场巨变。
原本,今夜想过来向盟主邀功。
可看到诸位,我便觉自己幼稚了。
如果风澜能被你们这些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暗算,他还真不配占据妖月城,号令修真界了。”
易朝华惊恐地看向旁边的人。
“风盟主现在还不出手杀你们,是给你们一个机会,让在后面操纵你们的人直面他老人家。
如果你们执迷不悟,几万条人命,风澜可是亲自告诉世人,他还背得起。
你们的脑袋里装的不全是鸟粪,应该能想到风澜杀你们,是完全能下得了手。”
青年秀才继续说。
“哼,风澜敢杀胸膛有‘白`银手套’的圣骑士后人?给他一万个圣人胆。”易朝华旁边的一人说道,“我们此行前来,只有一个目标,大法师的后人滚出妖月城。否则,我们必将血染真仙盟。”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青年秀才摇头叹息,转身离去。
阳烨用眼神示意谢循,去后堂找风澜。
谢循小心翼翼地来到后堂,见风澜正在看一本古册。
风澜道:“告诉他们,天亮前,我们会从妖月城消失。”
谢循努了努嘴,走了出去,朗声道:“盟主告诉你们,天亮前,我们会从妖月城消失。如果你们执意一战,盟主立刻出来迎战。”
易朝华等人面面相觑,须臾,易朝华道:“好。风盟主光明磊落,言出必行。明天,我们再过来。”
阳烨不待他们离去,大步走进后堂,道:“当真要走?”
“难道把他们杀个干净?”风澜收起古册,道:“我要走了,你随意。”
“你知道是谁派他们来的?”
“不知道。
想来,那人料定,我不会急着对胸`膛刻有白银手套印迹的痛下杀手。
那个印迹,我从我的好友云烈的胸`膛上看到过。
说不出为什么,我觉得我该退一步。”
风澜那张素来平静的脸上浮起一层忧伤,喃喃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们最好不要拿这事来衡量我的善良!”
“他们是冲着大邪王的宝藏来的。”阳烨道,“你这样一退,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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