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屋>穿越小说>陆远小乔>第617章 陌刀之威
  战局发展,尽如徐庶所料!

  白波军将领胡才,统领近五万安邑守军,赶在扬州军合围之前突围出城!

  大量河东卫氏亲族逃离安邑,同时向闻喜十五万大军飞鸽求援,欲图联兵自保!

  只要大军主力尚在,他们就可北上逃遁,倚仗地利继续对峙!

  不过徐庶对此早有谋划,正是其短谋中攻其必救,置换战场,分批迎敌!

  此刻攻其必救,钓出安邑与闻喜守军的目的已经达到!

  而安邑城西布置了极多的壕沟,拒马等防御,不适合骑兵野战,穿插切割后分批歼敌!

  徐庶所谋也正是按原计划置换战场,分批迎敌!

  两万五千铁蹄有如一个巨大的雁行阵,开口向西,分东、南、北三向包抄安邑守军!

  东路雁尾率先断了安邑守军西逃闻喜之路,同时策应陌刀军,以期一举困住闻喜守军中的五万河东精骑!

  南北两翼则在对安邑守军衔尾追杀,俨如狼群狩猎,将敌军步卒驱赶向猗氏县!

  对于这五万敌军,徐庶已然志在必得!

  对于黄忠能否断去闻喜守军退路,将战场转移至猗氏县,徐庶同样毫不担心!

  只是对于许褚的区区一万陌刀军,能否挡住敌军五万精骑的反扑,徐庶却始终心有不安!

  毕竟以常识来看,骑兵对于步兵,总是保持着绝对优势!

  徐庶略作沉吟,就已径自留守雁尾,以图亲自指挥策应陌刀军之事!

  甘宁却稍稍迟疑,试探道:“将军,大军两翼尚在鏖战!你若留守后方,谁来指挥前线战事?”

  他本无意与徐庶多言,毕竟这厮太过阴险,他不愿招惹!

  不过他急于建功,以图主公下次封赏得封高位,此刻正是难得时机!

  只要这厮给他一部兵马,或是一些兵权,让他来指挥前线战事即可!

  徐庶立马军阵之中,随意看了看甘宁,漫不经心道:“大局已定,何来鏖战之说!”

  他对于甘宁的心思,自然心知肚明!

  不过他麾下两万铁蹄,追杀五万步卒,由军中各级领兵校尉执行足矣!

  而且扬州军规,军中将领皆由小卒做起,哪怕是他也曾长时间主持后勤!

  而甘宁却是水贼出身,之后归属海军,从未统领过骑兵!

  虽然颇有武艺,但论及骑兵的军阵变幻,恐怕还比不得那些行伍老卒!

  何况亲卫军就在大军以西,此事也根本无需甘宁!

  甘宁怔了怔,忍不住闷哼一声:“就算将军胸有成竹,可前线无人领兵,终究有些不妥!甚至哪怕敌军有意归降,我军都无人可以决断受降!”

  他本是心狠手辣之辈,自然不在乎敌军能否受降!

  可他在海军之中始终无法建功,河东之战也显然不会有他海军参与!

  此刻机会难得,他即便听出了徐庶兴致缺缺,也忍不住再试一次!

  “无人受降?”

  徐庶语气淡淡:“斩草除根,一劳永逸,岂不是更好!否则今日归降,他日反复,要靠你海军陆战队平叛不成?一旦黄河结冰,你们海军还守得住河北吗?”

  他纵马奔向军阵后方,却也正是陌刀军抵挡河东精骑反扑的最前线!

  不过对于河东降卒,他实则早有决断,即无需决断!

  河东之地,本就非比寻常!

  河东卫氏在此地积威数百年,号召力无人能及!

  而河东卫氏的私兵,皆是数代恩养出的忠义,更无人可以招降!

  而且黄河结冰后,海军无法封锁河北,他扬州还需兵力驻守河畔,护卫徐州,豫州!

  甚至到时关中战事没有结束,他扬州还需另外分兵,谨防河北诸侯借道河东,干扰关中战局!

  如此时刻,他岂会心存妇人之仁!

  “你……你本就有心斩尽杀绝?”

  甘宁稍稍错愕,迟疑道:“可主公昨日战事,刚刚招降了大部白波军!你此时在河东大行杀戮,如何向主公交代!”

  他当然不是心慈手软,只是从未想过徐庶竟敢直接斩尽杀绝!

  毕竟主公近日行事,显然是以逼降为主!

  这也是他扬州实情,急需青壮民力!

  “治民之道,在于刚柔并济!宽以济世救民,锄强扶弱!严以雷霆手腕,杀一儆百!”

  徐庶回身看了看甘宁,意味深长道:“如今主公今非昔比,只能有怀柔手腕!可要维护规矩,还需刀兵鲜血!这些杀伐之事,谁来替主公做?”

  甘宁愕然,忍不住敲了敲脑袋,若有所思!

  这厮意思明显,主公需要有人帮忙背锅!

  所述也有几分道理,毕竟天下不是怀柔怀出来的!

  扬州军众将,也的确没什么善男信女!

  每次大战,只要不是主公有令,扬州军就从无纳降一说!

  甘宁略作沉吟,郑重一抱拳:“多谢将军点拨!末将知道怎么做了!”

  “甘将军言重了!”

  徐庶会心一笑:“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甘宁同样凛冽一笑,调转马头,直奔猗氏县战场绝尘而去!

  那里还有河东卫氏的大部亲族,主公必然有心清算,却未必能直接动手!

  而他却无需在意名声,正可替主公解决此事!

  反正只是一些世家权贵而已,他无需兵权,只需查漏补缺即可!

  此事虽然并非战功,但想来主公必然另有计较!

  徐庶目送甘宁离去,终于再次摇头失笑!

  “这一把脏刀,这个水贼倒也恰逢其时!”

  徐庶轻喃,当即神色一敛,重新布置战场!

  他擅于揣度人心,此事倒也并未猜错!

  对于河东卫氏,无论是出于此战深意,还是个人私怨,陆远都绝难善了!

  而同一时间,亲卫军由周泰统领,正向着猗氏县疾驰!

  陆远则先行一步,只身带着公孙离,张辽,高顺,沿黄河奔向安邑!

  “将军,你还说不在意卫氏私怨?”

  公孙离星眸流转,侧目轻哂:“你在河东布置,算上周泰,军中的杀星除了周瑜和甘宁,已经齐聚了!”

  她虽不如徐庶心机,但对于自己夫君,却是极为了解!

  扬州军如同狼群,却总有几个狠辣之辈,杀心更重!

  无论是笑脸杀人的黄忠,还是号称没人性的许褚,都在此列!

  何况还有看似风度翩翩,实则一肚子坏水的徐庶主导!

  此时又有滚刀肉周泰,志在猗氏县合围河东守军,却未得其余任何军令!

  此事哪怕陆远口舌如簧,也难说清其中算计!

  “胡说八道!”

  陆远纵马疾驰,神色如常:“我为扬州军主将,岂能为私仇大行刀兵!此来只为看陌刀军首战,以防战事有变而已!”

  他自然不会承认,是自己亲手放开了几个杀星的缰绳!

  此战对众将都未有任何多余交代,实则就已表明了心意!

  不过心忧陌刀军首战,却也是实情!

  “主公,到了!”

  张辽在高岗上急呼,眸光炽热:“陌刀军已于前方下马,想来此处便是陌刀军阻击河东精骑之地!”

  他和高顺身为陆远亲卫,亲临战场!

  不过他们与甘宁一样,都是急需战功!

  否则他们就只能屈居周泰之下,做一名寻常士卒!

  “好!就于此处观战!”

  陆远纵马越上高岗,打量下方陌刀军,转而看向张辽与高顺,语气淡淡:“此地已有陌刀军和讨逆军布置,无需你等护卫,下去放手施为即可!”

  他稍一细看军阵,却不由瞳孔一缩,紧紧攥了攥拳,随即缓缓松开,漫不经心道:“虽说战场凶险难料,可许褚这个混账,竟然摆出了鱼鳞阵,显然是要不死不休啊!”

  鱼鳞阵,是最纯粹的攻击阵型!

  军阵呈三角形状,阵前正如箭头突破!

  军阵两翼层层叠叠,正如鱼鳞!

  不过军阵的纯粹突破,代价却是后军极为薄弱!

  一旦被敌迂回包抄,略显松散的后军就将成为此阵最大的破绽!

  而陌刀军军阵,本该以方阵对敌,彼此借力,最为稳妥!

  此时许褚却以鱼鳞阵迎敌,摆出这副你死我活的军阵,显然是准备再次拼命!

  他不知其中缘故,却也不禁为许褚担忧!

  高顺未想其它,只是神色一喜,抬手抱拳:“多谢主公成全!”

  沙场建功,他早已迫不及待!

  张辽却是略一沉吟,言辞正色:“主公放心,许褚不会死!”

  陆远并未接话,只是随意挥了挥手!

  张辽与高顺当即再次抱拳,纵马扬长而去!

  公孙离勒马陆远身侧,却是星眸扑闪,略显诧异:“你带他们来,就是为了许褚?你还要与他们明说,这岂不是要让张辽多心?”

  “我非圣人,也有同袍浴血的兄弟!”

  陆远检查箭袋,若无其事:“如果战事顺利,我们不必现身,在此观战即可!如果战事不顺,你需要尽快赶回海军!有讨逆军在,无人追得上你!”

  公孙离咬了咬红唇,欲言又止!

  她出身军营,自然不会做小儿女态!

  如果战事不顺,混战之中,她只会成为拖累!

  只是见陆远从观战,变成检查箭矢,随时准备出战,难免心中惴惴!

  毕竟面对十万步卒与五万精骑的混战,加之此地被刻意布置出的战场,扬州军还从未遭遇过!

  地面无数道深沟陷马,只适合敌军的冲锋军阵,扬州铁蹄根本无法从容转战!

  这时,高岗上忽然轰隆隆一阵摇晃!

  公孙离当即止住思绪,凝神望向战场!

  战场上,一万陌刀军林立,俨如泥塑木雕!

  大军最前,是一道异常魁梧的身影,正是许褚!

  许褚倒拖长刀,面色森寒,正凝神感受着战场动静!

  地面震颤越来越明显,战马嘶鸣之音越来越响!

  显然是五万河东精骑,急于救援卫氏亲族,发现被困后,正欲从这唯一的步兵处突围!

  骑兵冲撞步兵,正如坦克在停车场中横冲直撞,已是时代常识!

  香积寺之战发生前,只有阿拉伯人,才知道大唐陌刀军之威!

  河东精骑此举,实则无可厚非!

  地平线上烟尘滚滚,渐渐多出无数道精骑身影,如御风雷而来!

  一杆杆长枪在前,枪头寒芒闪闪,好似下一刻就将刺透敌军甲胄!

  一匹匹战马呼啸奔腾,马蹄下地动山摇,似乎所有拦路者都将成为肉泥!

  一道道目光凌厉冷酷,锁定着前方不知死活的陌刀军,杀机毕露!

  他们都是河东卫氏私兵,世世代代经卫氏恩养,对卫氏忠心耿耿!

  卫氏给予他们的荣华富贵,由先辈开始,数百年恩养出的忠义,无人可以动摇!

  此时卫氏有危,也同是他们之危,无人有一丝摇摆!

  哪怕面对凶名赫赫的扬州军,他们也不曾有一丝怯战!

  双方大军急速接近,转眼间第一批长枪,已到陌刀军阵前!

  大量卫氏私兵已经露出残忍笑脸,可以预见,下一刻这些扬州步卒军就将死于非命!

  要么被长枪刺透,要么被战马撞碎浑身骨骼,随即踏成肉泥!

  许褚神色冰冷,陡然一顿陌刀,开口爆喝:“沉!”

  一声炸雷军令,当即响彻全军!

  许褚陌刀顿地,一万将士同时陌刀顿地!

  犀利的刀尾狠狠钉进了地面,六尺刀柄前倾,六尺刀刃寒芒闪闪,斜指前方来敌!

  许褚同时单膝跪地,头颅低垂,身体前倾,双手死死攥紧了六尺刀柄!

  “哗!”

  许褚一身甲胄哗啦啦作响,壮硕的身躯却已近乎趴伏在丈二陌刀之下!

  “哗!哗!哗!”

  全军动作一致,同时单膝跪地,身体前倾,紧紧攥着六尺刀柄!

  在丈二陌刀之下,全军将士已将浑身防御,尽数交给了身上重甲!

  战场上风雷骤变,一万陌刀军好似同时隐去了身形!

  并非是他们消失,而是入目所见,已经无人关注他们!

  整片战场,好似已经只剩一片刀林,闪烁着森寒杀意,斜指前方来敌!

  一万把长刀层次递进,密密麻麻,如同世间最犀利的拒马!

  最前端一把,边侧两把,再到四把,十余排后就已数之不尽!

  刀口弧度,正要将疾驰而来的战马,开膛破肚!

  杀机弥漫,凛冽纯粹!

  河东精骑杀气腾腾而来,却在看到前方军阵后,同时呼吸一沉,瞳孔紧缩!

  他们有精骑之威,有战马蓄势,但他们却绝不愿撞向刀口!

  恐惧无法抑制,绝望的情绪如同雪崩,在河东精骑间蔓延!

  一个个河东精骑长枪发抖,腿肚子转筋,连连吞咽口水!

  可惜他们已在冲锋阵型之中,别无选择!

  只要稍有停顿,他们就会被后方同袍的长枪刺中!

  生死关头,他们也只能木然看向前方一道道刀口,绝望中压下战马的眼罩!

  一匹匹战马更无法掩饰本能,在冲锋中长长哀鸣,好似已经预见了自己的命运!

  大量冲锋在最前的河东精骑,却已不由自主嘶吼,以压制赴死前的绝望!

  “撞过去!撞死他们!要死一起死!”

  “投掷长枪,先斩许褚,老子值了!”

  “老子为家主战死,老子不怕,老子只是手抖!”ýáńbkj.ćőm

  一个个前方精骑声嘶力竭,语无伦次,如同野兽!

  一杆杆长枪却在癫狂中投掷,大部分直指最前的许褚!

  他们已知自己必死,无意借长枪再战,只图死前拉上许褚!

  长枪如同疾风暴雨,刺得许褚身上叮叮当当,身侧更是散落着无数长枪!

  虽然他已头颅低垂,长枪无法刺透山文甲与内甲,但却依旧像是在不断遭遇钝器打击!

  尤其是战马蓄势之下,又为长枪的力道加上了几分!

  他也不禁嘴角溢血,连连闷哼!

  不过神色却格外狰狞,眸中更是布满疯狂!

  只等两军遭遇,顶住敌军的第一轮冲锋后,报仇雪恨!

  后方的陌刀军将士同样在为许褚担忧,心头怒火冲天!

  本来以他们单膝跪地,身体前倾的姿态,完全无惧敌军的利箭或长枪!

  只是如此多的敌军前锋,怎么就只针对他们主将一人?

  难道这些混账已经知道,他们主将私下说过,要在河东大开杀戒?

  一个个陌刀军将士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是心中杀意更盛!

  终于,两军对阵!

  “砰!”

  无数声响,同时爆发!

  一匹匹战马撞上长刀,瞬间被开膛破肚,继而在哀鸣中倒地翻滚,甩出遍地鲜血!

  一个个河东精骑被甩下战马,挂上长刀,在抽搐间渐渐无息!

  偶有幸运者并未撞上长刀,却也被刀林刮得遍体鳞伤,在地面濒死惨嚎!

  一瞬之间,整片战场已是尸骨累累,血腥味弥漫!

  地面滚滚热血,蒸着热气流淌,不断汇聚!

  人仰马翻之音,不绝于耳!

  而河东精骑的冲锋还未结束!

  一匹匹战马前赴后继,不断冲撞陌刀军军阵!

  许褚浑身甲胄已被鲜血浸透,更是被战马撞得连连闷哼!

  不过他依旧紧紧攥着刀柄,保持身体前倾,屹立敌军冲锋中!

  岿然不动!

  一万陌刀军姿态一致,却也同样在连连闷哼!

  敌军排山倒海的冲锋中,他们如大浪中的浮萍,风雨飘摇,军阵好似随时将要崩溃!

  但将士们却依旧在紧咬牙关,被撞翻后迅速扑回原位,更如巨浪中的礁石!

  寸步不让!

  鲜血滚烫,血腥味刺鼻!

  不知过了多久,鱼鳞阵中,已经倒下了数不尽人马尸骨!

  许褚岿然不动的身影,终于晃了晃脑袋,稍稍有些恍惚!

  满头满脸的鲜血,让他视线一片模糊,却无法放开手中陌刀,自行擦拭!

  耳边不断嗡鸣,已经听不到其它,始终只有战马哀鸣,敌军惨嚎的余音!

  脑中更是轰隆隆直响,好似还在不断被战马践踏,敌军冲撞!

  不过他手上的力道却有清晰感知,敌军的冲锋之势已经渐缓!

  之前每时每刻,他都在遭遇敌军冲击,始终需要绷紧腕力!

  此时敌军的冲撞却已稍显寥落,让他可以稍得喘息!

  他自是沙场百战,哪怕只有瞬息战机,也绝不会错过!

  重重喘了一口粗气,他就当即一声爆喝:“起!”

  他依旧无法松开手中陌刀,擦拭满脸鲜血!

  甲胄上也没有任何一处干净地方,容他抹开眼前血雾!

  视线还是一片模糊,眼前人影皆是一片血红!

  不过他依旧毫不犹豫起身,双手握刀,一刀劈砍!

  刀势古朴无华,却迅如闪电,重若千钧!

  一刀劈下,身前一匹战马猛地就地一摔,马头已经翻滚而去!

  卫氏私兵未及反应,就已摔下战马,倒在血泊之中!

  一万陌刀军姿态一致,与许褚同时起身,同时劈出古朴无华的一刀!

  一刀落下,全军将士同时追随许褚,反向前冲锋!

  一步跨出,一刀劈砍!

  再一步跨出,再一刀劈砍!

  陌刀军没有任何轻灵招式,只有劈砍!

  不过陌刀势大力沉,只要是前方敌军,就绝难幸免!

  许褚面色冰冷,模糊中看着敌军稍远,匆忙抹开脸上鲜血!

  视线一清,他也终于看清了战场详情!

  敌军还在冲锋,不过另有两支大军跑马南北两翼,不断以利箭袭扰敌军!

  敌军内部不断人仰马翻,使得敌军的冲锋之势屡屡被打断,这才让他陌刀军终于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南侧一个老农手持强弓,一脸憨厚,正在对他开口!

  虽然听不清是什么,不过这混账的憨笑,绝对是在骂他!

  北翼一个小白脸手执雌雄双股剑,对着他比比划划,看起来也绝不是什么好话!

  他前方还有两个手执长槊,浑身鲜血的小将,看甲胄应该来自主公的亲卫军!

  只是对方都是满脸鲜血,根本看不清原本模样,他一时也认不清是谁!

  当然,此刻他也无意琢磨对方是谁!

  许褚张口咳出一蓬鲜血,猛地一声爆喝:“杀!”

  话音落下,他已倒拖长刀,直扑前方敌军!

  一万陌刀军紧随其后,同样开口爆喝:“杀!”

  战场看似极为诡异,步兵史无前例,竟然主动迎向了冲锋受阻的骑兵!

  一时刀光纵横,整齐划一!

  一步一劈砍,一步一杀人,却让战场形势急转!

  一万陌刀军如入无人之境,推进缓慢,却在每一步都带着人头与马头横飞!

  五十步距离,陌刀军已经彻底阻断了敌军的冲锋之势!

  有如飓风过岗,势如破竹!

  河东精骑再来不及组织冲锋,就已被钻头一般的鱼鳞阵,直接钻入了密集的方阵之中!

  整片战场,一时只有刀光挥洒,不断深入!

  也好似只有一道声音,陌刀军每步踏出的喊杀!

  排山倒海,杀敌声!

  反而无法转战的河东精骑,面对身披重甲,手执长刀的陌刀军,转眼成了待宰羔羊!

  战马无法冲刺蓄力,他们的长枪刺中陌刀军,就只能让对方身形一顿!

  往往只是卡在山文甲的缝隙之中,连内部软甲都无法刺透,就再难以为继!

  而陌刀军一刀劈砍,却会要了他们连人带马的性命!

  虽然屡有陌刀军重伤倒地,或体力耗竭!

  不过陌刀军将士却前赴后继,越战越勇!

  终于,河东精骑一阵大乱,彻底在血腥屠戮中溃营!

  无数精骑面如死灰,企图调转马头,逃遁而去!

  只是他们回顾身后,却不禁一阵绝望!

  之前不断在两翼侵袭的弓骑兵,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迂回到了他们后方!

  而他们为了阻止扬州铁蹄转战,专门布置的道道火油深沟,此时却已被对方点燃!

  深沟后方,则是散乱着大量弓骑兵!

  或军弩,或强弓,还在不断火上浇油!

  显然这些弓骑兵无法灵活转战,无法抵挡他们骑兵冲锋,此时正要借助陌刀军将他们屠戮殆尽!

  河东精骑回身看向陌刀军,忍不住一阵惶恐,怎么会有这么特殊的兵种!

  明明就是步兵,但一旦被对方缠上,就再难脱身!

  甚至来不及组织冲锋,就会被对方一步一劈砍的孩童招式,将他们的军阵彻底打乱!

  他们是卫氏私兵,也是卫氏死士,个个悍不畏死!

  只是这般无力,却让他们心中不甘!

  一个卫氏私兵看着步步走来的许褚,陡然一挺长枪,开口厉喝:“许褚!可敢脱下重甲,与老子公平一战!”

  许褚一步踏出,一刀劈下,随即晃了晃脑袋,开口一声炸雷:“此时还想求饶?可惜老子听不到!”

  他未有迟疑,身形一个踉跄,却再次踏出一步!

  一万陌刀军同时向前,长刀斜劈!

  血雾之中,马头飞起,人头滚落!

  敌军越来越少,多数是战马被劈死,才及时侥幸逃生!

  不过火海封路,陌刀军在前,弓骑兵在侧,他们已无生机!

  许褚同时一顿陌刀,重重喘了几口粗气,随即用力锤了锤耳朵,锤出大量鲜血,这才环顾四周敌军,嘶哑着嗓音,龇牙一笑:“让老子先歇歇,谁都逃不了!”

  “砰!”

  话落,许褚重重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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