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扫了眼密不见缝的屋子:“晚上了?”
吴慕言抬手收回窗上、门上挂的布,推开窗,一轮明月挂枝头:“嗯。”
吴慕言倒了杯水扶沈清起来喂他喝水,又扶他躺下。
喝了水的沈清鼻子缓慢地吁了口气,好似身体痛着。沈清不肯躺下床,头一偏,躺到了吴慕言腿上。
沈清睁着澄澈的眼睛仰看吴慕言眉眼:“表情怎么这么勉强?”
被压着腿的吴慕言一动手指,手中杯飘回桌上:“怎么四个人追你。”
“本尊太强,不是么。”沈清皱了一下眉,“把我发饰拨一下,你腿硌的不疼?”
吴慕言给他拨了一下发上那精致的法晶发带。
沈清道:“你该提升修为了。你不会想凭现在的修为去给杀魂送死吧。我没那么傻的朋友!”
吴慕言道:“我可以学你的照梵符吗?”
“不行。”沈清回答的干脆。
吴慕言自知此术应是启国瑰宝,又选了沈清这么一位拨尖之人修练,是不会轻易给他人修习。
沈清拉过吴慕言的手放在胸口,带着薄茧且白皙的拇指按在吴慕言的手背:“你从一开始就盯上了我身上的照梵符?”
吴慕言没否认自己确实想过。
沈清抓着吴莫言的衣领将吴慕言拉下,吴慕言不得不俯着身子靠近沈清的脸和眼睛:“所以你无数个晚上盯着我的后背,不是觉得好看,而是算计着,打着如意算盘?”
吴慕言心囗一紧,不由口吐实言:“……不是。”
沈清的眼睛如冷泉倒映着吴慕言的身影,面无表情又声音低低地道:“不是什么?”
吴慕言紧张的觉得自己嘴唇在发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单纯的看看。但是他真没有别的龌龊想法。
沈清的眼睛落在了吴慕言微敞开的衣领内的锁骨上。
吴慕言感觉到了沈清粘在他脖子上的视线,心跳的更快了,忙坐直了身子。
沈清放开了吴慕言:“不过,我的人,怎么会任人拿捏!虽然我一时教不了你照梵文,我可以先教你一些别的。”
“什么?”
沈清:“比如,风术。”
吴慕言道:“我觉得我的风术虽未得造化,在同修为的修士中,只有一成人与我打成平手。”
沈清剑睫再往上抬高了几分:“你那也叫风术?杀不得跨境修士,就是个等死的!”
沈清上下眼皮在打架,“睡了。”
吴慕言有求于人,坐着没动,想等他睡着再起身。
沈清道:“你陪我。”
吴慕言:“什么?”
沈清示意床边:“躺下。”
吴慕言的脸僵了一下,但想他现在这副模样也做不了什么,就着床外躺了下去。
沈清挪让了位置,头靠在吴慕言的肩,鼻子闻着吴慕言的脖香,一只手抓着吴慕言的手。
吴慕言望着头上有些陈旧的帐顶:“你……为什么不喜欢女人。”
吴慕言以前从来没觉得沈清哪里有喜欢男人的迹象,除了平时不近女色。沈清说他没有通房姑娘,上山后也十分孤僻跟男女都不亲近,虽然后来吴慕言跟他分开了十年,也没听他有提过哪个女人或情人。再后来基本两人都在修炼,并没有日日相处,神女宫女人虽多,可哪怕是施媚眉那等绝色美人,沈清也不见有半分怜惜动摇,不像好色之徒。一般修士非自愿放纵或走火入魔,平常都是清心寡欲不容易动情。
“谁说我不喜欢女人。”沈清闭着眼无波无澜。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三个字吴慕言没有说.
沈清仍闭着眼,过一会道:“不知道。可能处久了吧。”
沈清渐渐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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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沈清和吴慕言离城到了一片土沃草肥遍地开满野花的草原。
沈清站在一望无隙的草原上吹着风,望着远处如镜般的湖道:“风比水柔,比沙碎,比石沉,也可以比火更灼心,比刃更疼人。只要催动的风够细够密够快。”
吴慕言道:“境界不增,法海不扩,灵力不精纯,就没有足够的能力催出纯厚的风术。”
沈清又问:“你说的是控,我想说的是引。吸纳天地的灵气,往往只是附于植木表体。万物有灵,我们可以试着以神香吸引原灵,催动原灵为已所用。”
吴慕言道:“我闻不到我自己有味道。”
沈清道:“香这种东西,有时候不用靠闻,可以看,可以感觉。”
吴慕言好奇问:“你是什么味道?”
“无味,但是它很厚重,它们喜欢。只要我想,它们就能应召。”沈清抬起手,袖子后滑,从眉心引出一粒发着光的神元:“每个人的神元精粹不一,威力也不一样。只要神元够强大,够香,就能够唤醒它们,使他们臣服,为你前赴后继,赴汤蹈火,产生巨大的能威为强者驱策。”
吴慕言同样化出了一团自己的神元深吸一口气:“我什么也没闻到。”
沈清走过来跟吴慕言并排站着,迎着日光抬高手中的神元,那团神元在他手上越来越明亮:“你要先认同你自己,你是对的,你是全部,你是无所不能,你有香气,特殊的跟所有人不一样的香气,只有跟你自己和它们能感应,当一切与你有所共鸣的时候,它们就能念你所念,想你所想,为你所用,无怨无悔,并在你的手上开出最美丽的光辉荣耀,绽出它们生命中最大最美丽的能威……”
沈清的话刚说完,天地突然沉默,没有风没有声音,异常的安静,好似万物的注意力都在沈清身上,在听沈清的话。
沈清给予的这种奇妙的感觉,吴慕言可以感觉到,但自己却无法使出。奇书屋
除了有智慧的灵物自愿或被缚束被修士驱策,其它没有灵智的东西,哪样不是靠修士以自身法力强行驱动,可沈清说的,是以自身之灵吸引没有灵慧的原灵供自己驱策。
“我还是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我也感觉不到我自己的气味。”吴慕言感觉自己回到了少年时,自己头一回在修习术法,头一回在感应气感是何物一般。
沈清从储物袋中化出一座金栏玉屋立于野花丛中,屋前摆着软榻和方案,沈清于金丝软榻上坐下:“感应不到很正常,人人都能感应的到,不就人人跟我一样了?”
吴慕言问:“你多久学会的?”
沈清道:“出生就感觉到了。”
“那我要学多久?”吴慕言深深怀疑。
“看你悟性了,好好感应。”沈清化出一本书卷执于左手,右手过处,榻上案出现了一盏玉杯和茶具。沈清倒了一杯清水轻啜了一口。
吴慕言站在茵茵草上举着那星发光的神元,闭眼感应。
日升日落,浮云扫退星与月,沈清时常在屋内打坐,偶尔露天睡在榻上,自从辟谷,沈清不叫溶月和淡风,他俩基本都不出来,也躲在储物袋中修炼。有一次溶月出一给沈清掌灯,沈清说不用,他自己来。沈清平日除了打坐,就是看看星星看月亮,看花,看虫子,看蝴蝶,看书,吹萧。只有吴慕言一个人天天跑到门口那片草地上一动不动的感应。
下雨的时候,沈清一人回屋避雨,由得吴慕言像个石雕一样在那淋雨,沈清兴致来时甚至还抚起一曲。
这日,吴慕言坐到了沈清露天软塌的另一边,面色铁青着道:“十年了,我感觉不到。”
沈清叠着腿看浮云远去:“正常!十万个修士里,不知道有没有一个。现在活着的修士有十万吗?”
“……”吴慕言捏着酒杯的手僵在了空中,脱口怒道,“你现在才说!”
沈清眼前卷着一本书,眼睛移了过来道:“我若说你不行,你当初会放弃吗?”
吴慕言:“……”
“你再修炼一百年,你觉得你能打的过杀魂吗?哪怕一百年过去,你觉得杀魂的修为还会停在一百年前?你永远也追不上他的脚步!”
吴慕言眼神呆滞:“与其给我希望,何必让我失望。”
“要哭了么?”沈清呵了一声,放下书,“十年了,说明你现在真的没有办法达到这种知原的境界。”
“现在?”
沈清道:“嗯!你若飞升了,就会无师自通了。”
“飞升就能?”
“等你飞升了,你会发现,你要掌握的事情还有很多,你永远都学不完,活到老,学到老。直到你腻了,消亡于混沌。”
“你怎么知道?”
沈清理所当然道:“书上看的!”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神香更新,第 69 章 滨森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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