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慕言身上中衣湿着一身菜油嘀哒掉着,笑道:“有用就行。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
烟草堂看着脚下的血阵道:“看来你提前花了不少心思,慕容曦竟与你勾结.”
吴慕言道:“本来,我是打算让你被带回灵仙山审问的。这个阵只是我临时预防万一留的阵法,没想到你竟真的会逃出来找我!”
“这般煞费苦心,你到底意欲何如?”
“自然是杀你!”吴慕言袖子往脸上一抹,露出本来清瘦的面目。
“是你!”烟草堂不可至信,“你没死?不可能!!!”。当初吴慕言只是一个金丹士本来就受了伤,他那全力一掌吴慕言必死无疑,怎么会活了下来?还修成了元婴!
吴慕言将油油的额发抹到一边:“说说吧。”
烟草堂笑了:“你还是想知道当初那个问题。”
吴慕言:“这些年,每一天、每一年我都没有忘记你。你现在在我手上,我本来就要死了,只是想死前知道一个答案。”
烟草堂:“告诉你,你不一样会杀我?”
吴慕言道:“我知道我师父不是你杀的,你没那个能耐!说吧,是谁杀的。”
“我不知道!我只是路过的时候,就看见你师父已经死了。”
“路过?你拿了我师父的符,却没有拿他的剑,无非是因为这把剑你不敢拿,怕人认出来,怕被几大仙山追杀!若是路过,你怎会有命至今,又为何杀我?这种骗小孩子的话,就不用再说一遍了。你若说了凶手,我可饶你一命!”
烟草堂猖狂的笑:“你以为这个阵能困的住我?我死了,你也一样会精血耗尽而亡!”
吴慕言手心化出一个小小的青绿色瓷瓶,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墨色藤蔓:“阵在我手上,我死前定然能拿下你,抽你元婴出来置于此瓶扔于西荒北的火山口内,以你强大的元婴魂力,定然三百年内死不了,受三百年火炙之痛,你当真忍的?”
烟草堂气的下巴都在发抖:“你敢!!!”
吴慕言白着唇道:“我都快要死了,你说我敢不敢?”
烟草堂道:“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连我都打不过,还谈什么杀他!”
“你是逃出来的,一会占星台的人就会追过来。你知道的,我时间不多。你若不说,在我数完十声,我俩一起死!也算圆了我的梦。”吴慕言开始念:“十!”
烟草堂无动于衷。
“九!”
“八!”
“七!”
“六!”
“五!”
吴慕言眯眼,声音开始冰冷:“四!”
烟草堂狠下心道:“榜三!”
“修道百大名人榜榜三?祝公息?”吴慕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忍着不耐道:“祝公息已经百年没出山了,山河之巅一直是他师弟在打理,你这话能编的再好一些吗。”为了此事,榜上哪个人的行踪,吴慕言没有查过!
烟草堂道:“呵呵,他若要出来,谁能知道?我看到的就是他!”
“他当日穿了什么衣服,如何杀的?”
“一件灰绿的长袍,其它的我也不知道,我到的时候,你师父就已经死了!看见的只是他离去的一个背影。我说的是真话,我不可能为了苟活一时,诬陷一名渡劫尊者,这跟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
“他为何杀我师父?”
烟草堂激动道:“我怎么知道!”
“你参与了!”吴慕言话还没说话完,阵法突然变弱,吴慕言定睛一看,烟草堂袖里竟然在滴血,他竟在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偷偷撒血!
这老贼!这血自然不是烟草堂的,能破吴慕言元婴这种以自身元婴和精血祭成的鱼死网破的献魂死阵,只有混入灵兽血方能破解!灵兽这种东西,不到渡劫、大乘根本无人能猎杀,烟草堂竟然有这东西!
在法阵松动之时,吴慕言紧急化出一把紫玉大剑,对着血阵中间使了一招万剑封灵。万道剑芒如钉子一般从天落下封住烟草堂的四周,这一招落下,吴慕言本没有把握能留住烟草堂,只想拖住他一会,从新巩固献魂阵,结果烟草堂突然惨叫一声,喷出一大口血,又被从天而下密密麻麻落下的紫光剑刃穿身而过,倒了下去。
吴慕言想收剑招已经来不及。待剑雨落完,烟草堂已经横尸枯叶泥里。
吴慕言收了剑冲过去曲身检查烟草堂的精魂状态:神息全无,元婴烟散!有人在他身上种了缚命咒!
话还没问完这老贼竟死了!吴慕言一拳打在旁边的泥土里,牙齿咯咯颤着,恨不能已。
“烟草堂是你杀的?”正在吴慕言气冲天灵之时,一人之声从后背不远处响起。
吴慕言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僵了僵,缓缓站起身,掐了个诀,脸上又恢复易容之貌,慢慢转过身,乌发和长衣仍滴着菜油:“是他要杀我,在下只是反击。”
吴慕言不知道沈清认出他了没有,看沈清的脸色,不冷不淡,无喜无怒,这平平淡淡的音调,跟在宫里见到他时一个样,应是还认他是公主府那个医修。
“是么。”沈清嘴角扯了一个笑,沙沙地踩过一众枯叶踱步到烟草堂的尸体旁瞧了一眼,“你一人能杀的了他?”
“小修学艺不精,一个山野之修,东拼西学才勉强过了金丹中期,因无正统法修,才一直不敢在人前显摆。这些日子国师误会我,认为是在下……是在下下了邪药给陛下,国师近日被下狱迁怒在下,非要杀了在下,在下今日也是逼急了不得不以命相搏!”吴慕言之前都不敢正眼瞧沈清,就怕他眼神过多停留在他身上,这次为了显得自己陈词无误,所言句句属实,眼睛定定地直视着沈清方能仔细瞧上沈清。沈清以前只比他高出一些,如今几乎要高出他一个头,面目也不似从前二十来岁没完全长开的年轻模样,整个人的身高,轮廓,面骨,眼睛,好像都长高,拉宽了一些。不变的是,他的那不爱言笑的态度总是束着跟他说话的人不得不小心翼翼着,一言一句谨慎着。
吴慕言胸口突然一闷,吐出一口血,他受了内伤,需要紧急调息,可吴慕言还是强撑着、癫着身子走到烟草堂的尸体旁,一拂袖散开了烟草堂那头枯蒿的杂毛,露出头顶的头皮和一抹血迹,真诚地道:“仙使请看,烟草堂其实不是在下杀的,他是中了缚命咒!有人杀了他!”
沈清眼睛闪着精光,嘴角又是扯唇一笑,吴慕言明显听到了他鼻子传来的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呵。饶是吴慕言再淡定,也忍不住卧槽了一声:你他妈为什么又笑!
然而沈清未发言,天空划来数道白光,是占星台的奉贤和几位老道人寻了过来。
几位道人一眼就瞧见了烟草堂的尸体,扑了过去,大喊“国师!国师!国师!”,发现人已经死了后,立马冲吴慕言喝道:“萧竹!你杀了国师”
吴慕言不想在沈清面前暴露身份回灵仙山,忙解释道:“几位道长,虽然我与国师有误会,但国师真不是我杀的,诸位请看他天灵之处溢出的精血,是被人下了缚命咒!”奇书屋
一位穿着阴阳八卦的道长道:“谁知道,是不是你下的?”说着就丢出一根法绳,这么多人在场,吴慕言失血过多,还受了内伤,已经精疲力尽,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被绑了个结实。
因死的是国师,苍启国天牢是无法审询修仙者的。所以吴慕言被捆回了占星台地牢,这是一个干净又不算大的地牢,地牢里回荡着法鞭一下又一下抽在吴慕言身上的叭叭叭之声,吴慕言细白的胸口裂开了一道道横七坚八皮开肉绽的伤痕。
奉贤和几位道人站于旁边看着道士抽打着吴慕言,旁边还坐着沈清,青阳公主。一位老道不停的在旁边问:“说!国师是不是你杀的!”
被绑在铁柱上的吴慕言被抽打的奄奄一息,虚弱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小修说了,国师不是我杀的。小修也没有那能力杀他。”
老道道:“他身上中了万剑封灵,地上还有献魂阵,献魂这种大阵若不是提前布阵,根本没人能临时布下,当时只有你一人在场,不是你,是谁!”
吴慕言道:“在下只是一届小修,也有一些仇家,去到任何一个城镇长期安定,都会习惯性画下一个献魂大阵以作自保。”
奉贤道:“你与国师是何关系,为何他要杀你?”
吴慕言白着唇断断续续地道:“这事说来……是误会。我近日……帮陛下治病,国师……在狱中听闻,是小修……向陛下报了……还芝毒一事,太子……自幼拜国师为师,太子……被陛下下狱,而小修,小修又是……公主府的人,国师认为……是小修……在从中作梗,便……怒发冲冠逃出了占星台……要杀小修,小修……百般辨解……无用,国师……还打伤了我宅中一众……婢女和侍卫,在下不好牵连他们,只好……跑出了城,可国师……不依不扰,还要追来,小修不得已……只好将他带到了那里。但是,国师致命之处……是缚命咒,想必奉贤道长……和沈仙使都知道,使用……此术……必须要有高于受咒之人的修为,在下……在下根本就下不了此咒……到国师身上。”
那老道回身向几位高位的道长拘礼,看他们是何结论。
奉贤道:“萧府上的人是这么说的,也不知打起来的原由。缚命咒也确实是如此。”
一道长愤愤道:“就算如此,此事亦有蹊跷之处,不像国师平日的为人行事,这人不可全信!谁知道是不是他勾结了他人种下这缚命咒!”
靠着椅背沈清忽道:“国师为人?慕容曦一事和我师兄失踪一事烟草堂可未洗脱嫌疑,现又目无法纪逃出占星台大肆杀人,这不就是他的行事作风么?”
吴慕言犯了事,青阳公主一开始不好求情,此时也发了话道:“说来萧竹是我推荐给陛下的,如今受到国师迁怒,也是因为陛下的原故。此事我们还是报予陛下定夺才是。”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神香更新,第 49 章 天雷山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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