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不见,”玛戈蹲在猫窝前,她很想知道战争这个小朋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战争挤在一堆猫里,捡了个软和地方,蒙头呼呼大睡,和前人的印象不太一样。
莫非时过境迁,这个小玩意变异了?
“真的很想那个小东西。”她轻声说。
软绵绵、暖烘烘,还会撒娇,姐姐长姐姐短的,像蜜渍无花果。
太久不见,记忆里只剩阿呆的可爱之处,可现实措不及防地打碎她的滤镜。
阿呆扒着卫生间的门,喊,“小翅膀,给我拿包卫生巾。”
“垫点纸。”玛戈就地瘫在地毯上,摸摸猫猫头,“自己去。”
她瞬间回忆起给这个人类幼崽换纸尿裤的往事。
她好像还给这个小破玩意手洗过/内/衣。
“我不要!”阿呆跟兔子似的,开始跺脚,“姐,你快点。”
“我——他妈——不要!”玛戈开始骂骂咧咧。
阿呆总能一秒逼她骂街。
只听阿呆特别大声的喊,“妈——救命——”
“玛戈!赶紧着。”弗莱娅果断做出选择。
“艾拉!”玛戈喊。
喊完想起伊莲恩去上班了,又改口,“弗——”
“懒得动。”弗莱娅说,“我不去。”
循环几次后英格丽德坐不住了,她去书房拆了一包,上楼丢给阿呆。m.ýáńbkj.ćőm
阿呆接过,“不是这个,要那个夜用、长的。”
“将就着吧。”英格丽德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德莱德只好先对付上,自己去翻了护理用品,“果然是恶魔。”
她快速地冲了个澡,把脏衣服塞进洗衣机,出来找玛戈。
玛戈标准尸体的姿势平躺在白地毯上,一动不动,间或眨眨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了?”她挨过去。
“思考,我的,”玛戈唇畔笑意有几分自嘲,“命运。”
战争睡醒了,伸了个懒腰,从窝里蹿出去,非从她身上过,年纪太小前后腿都短,蹦不远,原地起跳,不偏不倚地跺了她胸口一脚,踩的她呜一声。
“你知道。”阿呆俯视她。
“我知道。”她开口。
“你是怎么接受的?”阿德莱德问。
她不是蠢货,在伊莲恩问她对“你妈妈其实是个穿越者,碰巧是那个被媒体妖魔化为疯狗的女人,你对此作何感想”时她回答,“很酷。”
——“很酷,很棒,我也想穿越。”她说,“我想去埃及当法老。”
但实际上她的心情是——“这怎么可能?”
怎会如此?
这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情形。
作为本地居民,她失眠了两个夜晚。
她质疑所有伊莲恩作出的决断,怀疑她母亲的立场。
“我的接受能力可强了。”玛戈轻声说,“作为最高阶的天使,我半夜爬起来给你喂奶粉、哄你睡觉、换纸尿裤,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了。”
她觉得和被人类关起来当大型武器用的倒霉蛋相比,还是她更倒霉。
“闭嘴!”阿德莱德始终无法面对这桩往事。
“哦对,还帮你换过卫生巾。”玛戈抬手盖住脸。“给进了垃圾桶的你洗澡。天啊,弗莱娅把你拎回来时,你脑袋上还粘着一块橘子皮。”
“住口。”阿呆又跺脚,她不开心就跺脚,不知是跟谁学的。
“有吃、有喝、有衣服穿、有大房子住,还喜欢我们,”玛戈看看她,“她是何方幽魂关我们什么事?大人的事让大人自己烦恼去。”
阿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而后又问,“弗莱娅知道吗?”
“这我真的不知道。”玛戈坐起来,“你可以试试,最差也就是,”出于好奇,她很想挑拨离间,“剩一个妈妈嘛。”
“这算哪门子的就是?”阿呆震怒。
“有闲心还是忧心一下大事。”玛戈躺的很平,“你看见推上的那个把女人地球除名计划了吗?有空还是先关心一下我们的未来吧。”
#
【提问,假如辉夜姬计划是真的,大郡主会不会也是孽种?】
【楼上为何有这么大胆的想法?】
【毕竟大赦天下过,一切皆有可能。】
【哈,这未免也太可怕了。】
【如果辉夜姬计划真实存在,我们的关注点不应该单单是谁可能是孽种吧。】
【支持持。】
【很久之前就有人提到过,技术上是允许的,未来社会将是单一性别时代,你看,将所有判例中的女人换成狗,一切无比合理,就证明男人在加速切割,我们将迎来生死存亡之战。】
【为什么科学家会搞这种碎三观的东西?】
【你们都想多了,科研立项是需要批准的,大量资金支持,能做出这样成就的学者可能手持无数份SCI,升职加薪成为大院士,肯定爱惜羽毛,自保还来不及,干嘛趟浑水?】
【怎么办啊,越想越绝望,这个世界太绝望了,我都不敢想我老了以后会活在怎么样的世界里,如果真的像七楼所述,我不要当奴隶。】
【如果真的发生了就拿上菜刀,带走几个算几个。】
【话说,如果辉夜姬计划真的有,可以是我们加速切割啊,换对面来当狗,姐妹们,考验手速的时刻到了,说不准我们晚年活在女儿国呢,我要夏天晚上不穿胸衣出去逛大街,再去酒吧喝个小酒,想一想就美滋滋。】
【你现在也可以什么都不穿就喝小酒,一马平川者无所畏惧。】
【胸不平无以平天下。】
【还是要留一部分男人的,万一有女孩想成家结婚呢?】
【对了,今天逛外滩的时候发现VeraWang的婚纱店五折!还送结婚照拍摄,两套!】
评论太长,车轱辘话来回说,不断有人抖机灵实现话题的瞬间偏移,陈冷翡只是随手翻了几条就失去了看下去的兴致。
她望着窗外。
天色阴沉,乌云密布,时近傍晚,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闷雷平地炸响。
“不乖啊。”李半月戴了三层医用手套,捏着兔子的爪子,拼命往一个纸杯里按,往牙刷上挤了一大团洗手液,“你究竟踩到了什么。”
兔妹死命往外挣。
倒霉的云秘书负责按兔子,已经挨了两记兔子蹬鹰。
“你不会想知道的。”陈冷翡坐在阳台上。
十五分钟后李半月一扔牙刷,“我不伺候这种带毛小动物,你要养的话你自己收拾。”
“她晚上喜欢在床上睡。”陈冷翡收起手机,她转过头,发现斑斑穿上外衣准备出门,当真听了她的胡扯,放弃正常礼物,选择拿了两个煎饼果子、四个铜锣烧和一盒稻香村的山楂锅盔,“或者沙发,或者椅子,总之,她不喜欢她的窝。”
“真是够了。”李半月喃喃道。
她弯腰,打算捡牙刷。
手刚碰到时,不料银渐层十七娘一爪踩了上去,当时就是一趔趄,从床边栽下去,砸在小猫带回家的那只姜糖面前。
姜糖给吓炸了毛,噌往起一蹦,撞飞了点点。
点点砸飞了年糕,年糕惊到了木婉清,最后奶茶在猫厕所前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这导致雪梨一爪子踩到了自己刚刚制造的不明黑暗物质,在地上逃窜印花。
“小云。”李半月盯着雪梨看了很久,摘了手套,遥遥一点,“那只,洗干净。”
“放进冰箱备用。”云瑚学兔子母鸡蹲,以抖机灵为本职。
李女士扫了她一眼,大抵是生气了,一言不发的走了。
步蘅惴惴,“你怎么说话呢?”
“我又不想进步。”云瑚说,“我是来混吃等死的。”她露出一个很欠打的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不会被炒鱿鱼的。”
她毕竟曾是小黑工。
小黑工云瑚一看四点半了,步蘅已经来接班了,时针与分针重合瞬间把叫妹妹的“小”——大兔子一扔,拍拍身上的毛,背上包蹿逃,只见包几个起伏,她就消失在了门口,空留步蘅骂娘。
陈小姐还不阴不阳地说,“好身手。”
步蘅认命地去抓猫。
正巧李女士走过,唇边笑意温文尔雅,“给她留着。”
步蘅看看地板,又闻闻雪梨的味道,毅然决然地说,“没事,我是个好同志。为小伙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敢情领导一家住三楼,没事不下来,可她们要在一楼客房过夜。
李半月目送小步去给猫洗澡。
她看看窗台上的冷冷,坐姿依然僵硬,整个人靠在玻璃窗上,“背还痛?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连累你了。”冷冷给她看微博网友热议,将脸贴在窗上,“你要不要换只小女孩来养,趁你还年轻。”轻轻叹了口气,“你运气有些不好,抽到小鬼了。”
“你那负责包打听的小耳朵不怎么聪明啊。”李半月抬手抚过女孩脸庞。
她原本还以为小孩非常有出息,没像隔壁阿呆一样又哭又闹又“上吊”,不料是埋伏在被子里的小阿呆智商不给力。
“也许下一个女孩会符合你的期望。”冷冷说,“很乖很听话,脾气好,不像我。”
“难怪你喜欢小兔子。”李半月捏捏她后颈,“食草动物都一个德行。”
陈冷翡在等李半月开口来一段即兴有用无用论的演讲。
“你回骂,逃避,或寻死,”李半月轻声说,“都是没用的,人们只认定自己相信的真相,无论你做什么,都是侧面佐证其猜测。”
“唯一的解决方式是,”她莞尔,“不得妄议朝政。”
陈冷翡抬眸。
“如若是既定事实无从改变,”李半月把手机塞还给她,把她往旁带了带,砰地敞开窗,“你最好有用点,不要没完没了地,无病呻/吟。”
“我们中,究竟谁更喜欢无病呻/吟?”她没忍住,回嘴。
“你和斑斑。”李半月的回答非常干脆。
陈冷翡深吸过一口气,说,“你挺厉害的,粮食危机这么严重,你查一个仓库,一个粮库起火,要是饥荒来了,我们是不是都要饿死了?”
从虞司颜能把李半月气犯病来看,李半月还是很在意外界看法的。
所以生气她就开始抨击。
她鲜少用尖锐语气描述社论,但她知道李半月的痛点在哪。
李半月当场选择不搭理她,沉默很久走掉了。
她继续往外边看,寻思什么时候下雨。
“我要去趟医院。”这时李半月的说话声从背后传来,“记得吃晚饭。”
“我和你一起去。”陈冷翡撑着窗台一点点挪下来。
自她那天撞到床后,后背一直断断续续地疼,也不知是怎么了。
“不用。”李半月原本拒绝,但又改口,“你还是来吧。”
“你怎么了?还好吗?”陈冷翡披上风衣。
“呃,”李半月带上门,没叫步秘书陪同,“怎么说呢,我本就是个七零八碎的破布娃娃。”
“所以其实是你。”陈冷翡低头,钻进车里。
然后她就上当了。
拍好片后医生叫她去查CT,上楼找医生开检查拿单子时李半月还在游逛。
“你哪里不舒服?”陈冷翡心想算了,她去跑腿。
不料李半月说,“我只是领你来看医生。”
“我不想来。”她如实供述,“我想在家躺着。”
又要回去上学了,她一点儿起床的动力都没有,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没怎么休息,净跟着李半月东奔西跑,现在她只想二十四小时不离床。
“哦。”李半月坐下来,“我也想。”她大部分时候待人还算温和,“快去吧。”
这趟医院之行令陈冷翡抑郁。
影像科医生很尽责地把她叫到主控室,说,“腰椎L2这里有条骨折线,不过不要紧张,没有移位,应该暂时也没有神经损伤。”
有两个方案,保守,有瘫痪可能;手术,仍然有瘫痪可能。
穿过东西院区,从16号楼到家的这一路她都在搜腰椎骨折和脊椎骨折。
在不知道自己骨折前这种程度的痛对她而言可以忍耐,得知骨折后她觉得下肢无力,仿佛站在棉花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最后还是给郑雪主发了条微信,问——如果我瘫痪了可以安/乐/死吗?
小雪回复:【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把拍下来的几张照片发了过去。
小雪秒回了她一句:【棘突骨折为什么会瘫痪?你们火星人的神经长在外边吗?】
鄙夷之情跃然屏幕。
令她很想删了小雪。
就在这时程医生忽然飞奔上楼。
#
“你是可怜我吗?”沈含笑坐在床上。
她被关在宾馆里有段时间了,定期会有人押她去医院,可能也没决定好要怎么处理她。
直到今晚她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她猜这是她的终局。
李云斑小姐本人和荧屏剪影相去无几,和她饰演的角色一样,如出一辙的不食人间烟火,是那种养尊处优、被保护地很好的名/媛。
“不是。”李云斑掏出一个铜锣烧,“给,豆沙馅的。”
她原本买了八个,但小猫喜欢吃芝士馅的,她就私藏了另外四个。
沈含笑摇摇头,一盖被子不理她了。
“为什么现在的年轻女孩都这个脾气。”李云斑感慨,“不高兴就倒头睡。”
“你来做什么?”沈含笑闷声问。
“不做什么。”李云斑坐下,自顾自地啃了口铜锣烧,“该死的是我们这群大人。”
“会给你惹麻烦的。”沈含笑说道,“请回。”
“我决定,”李云斑捏着铜锣烧,“我姐可以会情人,我就去找漂亮的女团小姑娘。”
话音未落,年轻的小孩果然精力好,二话不说抄起了台灯,“你别过来。”
“对你而言,这是唯一能活下去的办法。”李云斑支着头,“当我的小情人吧。”
沈含笑一怒之下砸了台灯,“你是来/羞/辱/我的吗?”
她语调尖锐,“我知道我会是什么下场,我心知肚明,已经想好了。”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李云斑讥讽道,“好一个当代谭嗣同。”她翘起二郎腿,“我只需要在这里坐两个小时,临走前洗个澡就可以了。会有人去帮你治病,给你办个假身份,甚至给你弄个房子……喂?”她接起电话。“你别急,别急啊,我马上回去。”
李云斑只成功摆了个谱,她抓起包冲出门,不忘给郑陌陌打电话。
“干嘛?”郑陌陌接了。
她拿着一瓶香槟,站在沈云亭身畔,露出个笑,看向虞司颜,准备大展身手。
今晚加班,大家一起去食堂吃个简餐。
“李云斑,你再说一遍?”郑陌陌惊愕,一时失手把香槟盖崩飞了。
她本想泼沈云亭一身酒以阐明立场,敲打虞司颜,警告豆本豆姑娘不要轻举妄动。
谁知李云斑给她打电话是叫她去——“你去假装睡一下沈含笑。”
当场她就打出来一个天女散花,全场所有人雨露均沾,她最惨,少说半瓶酒关照了她的脸。
“觉得这孩子死了怪可惜的。”李云斑还在喋喋不休。
“郑陌陌!”虞司颜一抹脸,“你给我记住。”
“我不是故意的。”郑陌陌攥攥长发,“纯属失误。”
“哦,你等着。”虞司颜作为一个优雅的女人,她有天时地利人和,最起码,她家就在楼上。
她决绝地回家。
一开门,她震惊了。
苏央在做直播,女主播在绘声绘色地编泰国宾馆遇鬼。
“然后服务员就带着我和小袖他们姐俩去了前台,那个兄弟和前台嘀嘀咕咕的,一直在说,”苏央捏着嗓子,“皮。”
别说,化过淡妆后的小男孩可可爱爱的,腿很细很白,假发上还有一个很大的蝴蝶结,有些俏皮。
她有点理解为什么郑陌陌会说出“可爱的男孩子当然是先干为敬”的话。
观众怕不怕虞司颜不知道,但苏央吓飞了两条鱼。
一看她进家,大鱼和小鱼连滚带爬地冲过来,一边一个,鬼哭狼嚎,“妈妈。”
安抚完小孩她洗脸更衣下楼,无聊地刷刷朋友圈,往下一拉看老华特意拍了张文拉法辛药盒的照片,配文世事难料。
她顺口问,“又怎么了?”
不过是关了几天意思一下,很快就给放出来了,还有什么可闹的。
好烦。
闵秘书爆了个令她大跌眼镜的料,“你那天不是去秦姐家借宿嘛,她家是个小破房子,您还有印象嘛。”
华玉简在和老妈打架,于是最终小孩睡书房,秘书住客厅,司颜只好跟秦检挤在一起,对付了一晚。
“秦姐就拍了张照片发给他了。”闵曼桢确实很好奇华青萍内心的心理阴影面积。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百老汇再无佳人更新,第 117 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