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哭笑不得地摆手:“我的老夫人,我这是要替我家大郎求娶嫡妻,可不敢这般作贱您家的姑娘。”
这话一出,轮到老夫人等人发呆了。
程槿年嘴巴不由自主的微微张开。
她……她没听错吧?
永乡伯世子要迎娶他们家二姑娘做世子夫人,未来的永乡伯夫人!
老太君突然爽朗大笑:“哈哈,婉如,老身年纪大了,脑子一时糊涂了,你可别放下心上。”
赵婉如听到老太君这般亲昵的称呼她,心里微讶,很快自然地接话:“老夫人精神抖擞,侄女怕是都比不上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热情的交谈起来。
作陪的吴氏和孙氏不由得对视一眼,又默契的移开了视线。
很快,吴氏挂着灿烂的笑不时插两句嘴。
一旁,四夫人脸上笑意却十分勉强。
先是庆王府,再是永乡伯府……二丫头竟然这般命好,怕不是要比过我的小八?
庆王府做妾也就罢了,这永乡伯怎么突然来插一脚?
是的,四夫人其实一早就知道四老爷要将二姑娘送去庆王府为妾。
当日,她表现得如此茫然无措,只不过是害怕婆母罢了。
程槿年静静听着老太君和永乡伯二夫人不停地夸奖彼此的家人,低头憋笑。
……
送走永乡伯二夫人之后,老太君很快便打发走了吴氏和孙氏。
吴氏也急着通知自家夫君,一点儿也不留恋。
孙氏倒是想说什么,可是最后什么也没说,木着一张脸离开了。
老太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叹气着摇了摇头。
……
翌日,姑娘们按例开给祖母请安,临走时,老太君留下来二姑娘。
她一向不喜欢瞒着姑娘们的婚姻大事,喜欢让她们参与进去,不做瞎眼娘子。
听完老太君的话,二姑娘满脸羞涩。
老太君深深地看着二姑娘,意味不明的开口:“二丫头,你可是认识那永乡伯世子?”奇书屋
闻言,二姑娘脸色一僵。
她顿了顿,点了点头,把两人结识的经历娓娓道来:“回祖母,我与永乡伯世子,是在今年上元节认识的。那时,灯会失火,我、五妹妹、二哥哥一同,永乡伯小姐不知为何独自带着丫鬟,我便提议让她与我们同行,以防几位姑娘出了什么意外。
一盏茶时间不到,永乡伯世子一脸焦急的找了过来,对我们道了谢。之后,我们便分开了。”
老太君恍然一笑:“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儿好人有好报啊。”
闻言,二姑娘敛目恬静一笑,笑容带着微不可察的苦涩。
好人有好报?亦或是挟恩以报!
当日,她得知父亲有意将她嫁给庆王府八公子做妾,回去之后便整宿整宿的失眠。
最后,她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那日她救下永乡伯小姐,秦礼临走前,对她许下一个承诺。
她当时并未放在心上。
她救人只是顺从本心,并没有想要为自己谋取任何利益。
可是,如今她却是要做一回恶人了。
她知道,父亲要她高嫁,好提携侯府。
对此,她心里是愿意的。
就算是为了祖母,她也会尽力让宣平侯府世代昌盛。
但是,她没想到父亲既然如此无情,竟然让她做妾。
姨娘的经历从小就让她明白,妾室低贱卑微,连主人家的宠物都不如。
她知道祖母一定不会让父亲如愿,可是,祖母能为她找个什么样的人家呢?
定然比不上永乡伯府吧。
她不愿意让祖母为她殚精竭虑,也想要打他那个狠心地父亲的脸,让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值得更好的。
一个虚无缥缈的庆王府世子妃,哪里比得上肉眼可见的永乡伯夫人,和尚书大人侄媳呢?
只不过,秦礼公子怕是要厌恶自己了。
也罢,反正从她作下这个决定之后,也没有奢望过举案齐眉的爱情了!
……
秦礼将要下场科举,永乡伯府想在他下场之前办完婚事,对此,宣平侯府没有不配合的道理。
在两家的积极参与之下,婚事进展十分顺利。
正式定亲时,众位姑娘才得到消息。
她们又惊又讶,围着二姑娘齐齐往老太君的屋子钻。
一进来,六姑娘气鼓鼓的嗔怒:“祖母,你和二姐姐太坏了,竟然瞒了我们这么久,我还一直替二姐姐担心呢。”
老太君笑骂道:“你这泼猴,要是说与你听,岂不是闹得满府皆知了?””六姑娘死不承认:“哪里会~”
三姑娘、四姑娘不说话,只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家二姐姐。
二姑娘无力招架,忙求饶道:“好妹妹们,都是二姐姐的错,我亲自做糕点向各位妹妹赔罪可好?”
闻言,六姑娘傲娇仰头:“这还差不多。”
三姑娘、四姑娘和七姑娘也顺着答应了。
唯有五姑娘,脸色一拉,像是别人欠了她一万贯钱似的。
几人有意无意的无视了她,祖孙其乐融融地说笑起来。
五姑娘直勾勾的看着二姑娘的背影,心里愤愤不平:明明我也有份救了永乡伯小姐,凭什么好处都落在了二姐姐头上?真是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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