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贤澈依次为聂浅晴介绍:“这位穿黑色套装的先生叫克里斯,穿灰色套装的是丹尼尔,墨蓝套装的是贾斯帕,他们都是军情六处退役的探员,身经百战,文森特家族非常可靠的朋友。”
单从外表看,三个人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仿佛受尽书香晕染、底蕴深厚的文化人。
但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们藏在西装下隆起的结实肌肉。
“聂小姐,很荣幸这次与你合作。”资历最深的克里斯率先打了个招呼,其他二人跟着颔首示意。
三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聂浅晴面前,连成一片巍峨的城墙,将她瘦小的身体埋在了庞大的暗影之下。
“你们好,能与你们合作,才是我的荣幸。”聂浅晴礼貌的和他们挨个握手。
未来一段日子,他们是她最密不可分的伙伴。
“聂小姐不必客气,文森特家族的事情我们义不容辞,更何况你开出了那么令人心动的条件。”丹尼尔有一双深邃的灰蓝色眼睛,里面凝着满意的笑。
“那是应该的。”聂浅晴摆摆手。
她之前预付给了每个探员50万英镑的酬劳,事成之后,还会补上另外50万。
她一向不会亏待为自己办事的人,尤其在钱的方面。
“预祝我们一切顺利。”贾斯帕浅笑,雕刻般深邃的面部轮廓隐约透出历经沧桑的沉稳。
众人寒暄之际,一个黑色的身影缓缓从聂浅晴背后走过来。
探员们立刻警觉地盯着来人。
克里斯的手已经按向了藏在西装内的手枪,声音低沉:“allen少爷,有陌生人。”
文贤澈扭头一看,对上凌奕那双在午后艳阳下熠熠发亮的黑色瞳仁,啧了一声:“我说凌先生,你怎么像跟屁虫似的啊?”
他虽然脸上不太开心,但转头还是对探员们说:“不要紧,一个脑子不好使的朋友。”
“废话,我的妻子跟不知道哪里来的可疑人物奔赴异国他乡,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说着,凌奕直接上前拉住了聂浅晴的胳膊,霸道地一把将她揽进了自己的臂弯。
“凌先生!”聂浅晴眉头皱了起来:“不是让你回国等我吗?”
“我为什么要听话?”凌奕收拢手臂,与她贴得更紧,眸子中仿佛凝着千言万语。
“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对啊!凌先生,你听力水平和理解能力应该没问题的吧。再说飞机上没你的位置和饭。”文贤澈白了凌奕一眼,然后开始执拗地抬头望天。
“你家这架飞机至多可以容纳17个人。我不瞎。而且不用你给我饭,我可以吃她的。”
平日沉默寡言的凌奕面对文贤澈前所未有的犀利,赤裸裸释放自己的醋劲儿,同时不忘利用聂浅晴打击刺激。
“姐姐,你真要带着他啊!他那张死鱼脸,演技不过关的。碍事儿。”文贤澈冲聂浅晴撒娇。
“小孩儿,别闹。”聂浅晴温柔轻斥,抬头看向目光咄咄的凌奕:“凌奕,我要去做很坏的事。本来我不想让你看见的......不过......你早晚也要知道,你要愿意就一起吧。我......也许和你想象中的聂浅晴不是一个人。”
聂浅晴罕有的郑重称呼了凌奕全名。
凌奕垂眸对上她写着坚决的眼睛,手指像触摸泡沫一般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她的脸颊。
指腹的纹理与细腻的皮肤摩挲,他的眸光颤了颤,仿佛在怀念,又仿佛在留恋:“愿意。”
一行人坐上飞机,机舱里的氛围充满诡谲。
机舱空间很大,一侧是宽敞的双排沙发座,座位两两相对,中间隔一张餐桌,另一侧是单排沙发座,也是相对的。
凌奕一上飞机就拉着聂浅晴坐在了一个双人座椅上,紧紧挨在她身旁,明明座椅的空间非常宽裕,但他仍紧紧挨着她,像怕她跑了一样。
文贤澈则挑了聂浅晴对面的座位坐,一直托着腮慵懒地和聂浅晴说话,当凌奕是空气。
探员们嗅出三个人之间暗潮涌动,有多远避多远,给他们留足了精神角力的空间。
“姐姐,你渴不渴啊?我让服务人员给你做了冰美式,现在要不要喝?飞机上的冷气温度够不够?要不要调成你喜欢的24度?”文贤澈对聂浅晴绽开宠溺且灿烂的微笑。
聂浅晴脑袋好胀。
小孩儿是故意的。
他在皮。
她感到身旁的凌奕已经开始像蠢蠢欲动的火山口,喷着零星滚烫的熔岩和石块。
那是爆发的前兆。
聂浅晴不想还没到加拿大就在飞机上闹得鸡飞狗跳,从随身包里掏出手机,翻开一本电子书推到文贤澈面前:“小孩儿,看书吧。我前天买的电子书,黑塞的《荒原狼》。”
“新手机?”凌奕盯着那部崭新的手机,黑眸眯起,说出口的三个字仿佛三个从树梢掉落的冰锥。
想想也是,这几个月来他打的所有电话,发的所有微信都石沉大海,聂浅晴怎么可能用的是那部老手机?
“手机屏幕太小,看着累。我更喜欢实体书,实体书可以写字,还可以用姐姐专门为我做的书签。”文贤澈着重强调了“专门”两个字,似无意似的提起:“对哦,凌先生上个月过生日,姐姐什么反应都没有呢。”
凌奕的眉心深深凹下去,嘴角紧绷得几乎微微颤抖:“allenvincent先生,麻烦你说话注意一点,不要一口一个姐姐。你们文森特家只有你一个孩子。你可以叫她聂小姐,或者凌夫人。”
“凌先生你是吃醋了吗?”文贤澈歪着头,一脸天真无辜,梨花零落般的笑容肆无忌惮的释放着温柔。
他默契地睨了一眼聂浅晴,冲着凌奕将眼睛弯成迷人的弧度:“你可能还不知道,这几个月我和姐姐的关系进展飞速,我们已经是为彼此卖命的关系了。再说你不在的时候我每天都这么叫她,已经叫了三个月了,改不过来了。还是你自己习惯习惯吧。”奇书屋
凌奕眉心更皱,声音也更凉:“聂浅晴,你什么时候要给文森特家卖命了?”
“五月初的时候。”聂浅晴没想隐瞒对文贤澈发过的誓言,那是由衷的:“我晚一点仔细跟你说。”
“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到底打算去干嘛?”聂浅晴和文贤澈之间纯粹的默契让凌奕无法按捺内心的酸疼。
他觉得聂浅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说不清。
她的眼底不似以往那样澄净,不是他一眼就可以看透的。
那里多了不可名状的迷雾。
像愤怒,像仇恨,像幽怨,总之很沉重。
“简单来讲,我觉得爸爸的死和遗嘱有问题。”聂浅晴抬眸与凌奕四目相对,唇边浮泛着平静的笑意,声音没有一丝犹疑。
那是她做出决定且坚定信念执行下去的表情。
凌奕忽然明白了聂浅晴异样的根源:“岳父的死有问题?不是开车的时候心脏病发?”
一开始,她是因为失去家人痛苦,因为失去父亲的爱和信任而崩溃,因为在最脆弱时怀疑他出轨而选择逃避。
但现在,她心里有了某种猜测,那个猜测让她决定查出真相,并将让她陷入家破人亡境地的人打入地狱。
他知道她的个性,从不存在以德报怨的圣母光环。
她是带刺的花,是执拗地死咬着敌人不放的狼。
“这是我要去弄清楚的事。不择手段也要去弄清楚的事。我没办法稀里糊涂活着。”聂浅晴白皙而冰凉的手覆上凌奕温热的手:“我应该......没办法回腾云了。道德有亏不配是一方面,而且我更想做好星辉娱乐。”
凌奕的呼吸窒住了,话哽在喉咙,但是没办法发出声音。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不觉沉陷更新,第176章 飞机上的修罗场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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