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都不动了。”张国华碰了一下范凡，说道。
“哎，想起了从前，当年我最困难的时候就想啊，啥时候能把债务还完，我就能好好的睡一觉，然后就能好好的过日子了。那会儿我早晨连一个两块五的牛舌都不舍得吃，每天只吃一顿饭，那会儿你还问我为啥一天只吃一顿饭，我只能说减肥。”范凡说完，眼眶居然有些红润了。
张国华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拍了拍范凡的肩膀，然后递给范凡一支烟，二人就这样吞云吐雾起来。
沉默了一会儿，张国华说：“别伤感了，现在不是一切都好起来了吗？”
“是啊，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但是一路走来有太多对不起的人了，有些人还没有来得及跟她说一声对不起就已经天人两隔了。”
“你害怕了还是后悔了？”张国华问道。
“害怕？我有什么可怕的？人们常说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反而就什么都不怕了，虽然我现在看上去很富足，但是从精神上来说依然是一无所有，所以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我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子恒，他还那么小，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他们娘俩该怎么生活？所以我现在拼了老命的给他们攒家底，就怕有一天我不在了他们受苦。”范凡猛的嘬了一口烟，继续说道：“张哥啊，你是没有过过没钱的日子，我过了三十好几年，过怕了。不想让我的后代继续重复我的日子了。”
“你还是怕了。”张国华说道。
范凡没有回答，只是又点燃一支，继续猛嘬。
“这里不允许吸烟，这里是医院。你们还有没有点儿公德心啊？”二人的谈话就这样被一个突然出现的护士给打断了。
二人连忙站起来给护士道歉，并且保证下回抽烟一定要到外边去。
看到二人态度还算诚恳，护士又教育了二人几句就走了。
“完了，气氛被打乱了。”张国华开玩笑的说道。
“算啦，本来就是有感而发，说不好听就是矫情。一个大老爷们哪儿来这么多感情。咱们回去吧。明天问问爸这些钱该怎么处理。”范凡说道。
“爸不是说退回去吗？”张国华问道。
“是退还是上交，这是个问题，上面也知道这些天肯定有给爸城际趁机送礼的，所以如果上交也表明了一个态度，如果退回去就不一样了，退回去的话爸的名声只有自己知道。”范凡说道。
“如果上交的话以后爸还怎样和别人相处呢？清者自清吧。”
“嗯，这也是个问题，还是问问爸的意见吧。”
“我看还是退回去吧，上交虽然能向上面表达了意思，但是我们当官不能当一个孤家寡人，说到底我们还要给人们办实事儿，没有他们我们也办不成事儿，表达清廉可以，但是不能闹得满城风雨，这样的话就人人自危，没有人愿意给你干事儿了。”二人向张知生汇报后张知生如是说道。
“还是爸想得周全啊！”范凡感叹道，“做人不能光考虑自己，也得为他人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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