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天色已暮,斜去的夕阳照耀在未央宫的琉璃瓦上,泛起了阵阵鱼鳞般的血色辉印,无数头戴尖帽的宦官与身着宫裙的宫女拿着火引,将未央宫内的牛油大灯燃起。
昏暗的灯光下,一名头戴尖帽的黑衣宦官快速向未央宫的中央大殿走去;渐渐暗射下来的夕阳,和整齐序列的牛油大灯将那名疾步匆匆的宦官的影子拉的很长。
身穿血红色箭袖长袍的秦王司马柬无力的斜靠在主座上,他过的很不好;失去了代管的益州半州之地,让太子一脉的势力更大了;南方的楚王司马玮也有意与他争上一争,借口防备南贼正在急速的扩军。
而且他现在根本不与南中接壤了,也没有借口以防备南中汉军扩张自己的势力;况且雍凉二州人烟稀少,想凑点人畜来血祭都难上加难,圣天子已经对他很不满了。
司马柬瘫软在主座上,无奈的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想缓解一下自己焦虑的心情,听闻宫外脚步匆匆便放下自己的手臂看向殿外。
“赵王叔那边有消息了?”司马柬看向门外急匆匆赶来的尖帽黑衣宦官开口询问道。
“是的,这……奴婢说不好,还是请殿下自己看吧!”宦官说罢,快步来到司马柬的跟前双手将司马伦传来的消息;细细的展开来看,越看自己的眉头皱的越紧;看完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玄虎不想帮我们,那小杂种杀不了了!可惜了,他司马伦能够在神都颐养天年求得庇护,那孤该怎么办呢?长安之地孤若是丢了,便真的与那大位无缘了!”
“殿下还请想开些,他刘嘉的汉军若真是开打肯定不会首先打有玄虎会首坐镇的益州,定然是向东从楚王司马玮那边开始扩张;
而且就算他北上,那益州不是还有玄虎大人坐镇吗?他关凤敢直面玄虎大人吗?就不怕自己的老巢被人从东边端了?”黑衣宦官出口宽慰道。
“话虽如此,但是孤的心中还是不快活;万一真的开打了,那孤真的只能做这长安的封王了,永远也回不到神都了。”司马柬颇为心痛的说道。
“殿下,世事无常;您不必太过忧虑,如果他刘嘉东进万一……我是说万一把广陵王司马遹给……那太子一脉不就彻底玩完了吗?您荣登大宝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尖帽宦官低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阴恻恻的对司马柬说道。
司马柬闻言皱着眉头看向一旁的宦官开口说道:“这是谁教你说得?是不是司马衍?你是他的内应吗?”
看着突然两眼猩红的面露杀意的司马柬,黑衣宦官一下子跪倒在地,哀求道:
“殿下,殿下……奴婢可是从小陪伴您长大的残废之人;您就是我唯一的依靠,我怎会是那种两面三刀之人,为了些许浮财背叛您呢?”
“哼!你这残废也不想想,孤和司马伦七年多前为了打压吴王一脉,设计灭了他全家;他刘嘉会和我们合作吗?你是猪油吃多了蒙了心吧!蠢货!”司马柬收起了杀意无奈的看着身边从小陪到大的大伴说道。
“奴婢,奴婢也是想替殿下您解忧;一时多嘴说了错话,请殿下责罚。”那黑衣宦官依然跪地说道。
“算了算了,孤倒是很想那小杂种能杀了司马遹;然后圣天子震怒提兵百万灭了他刘嘉与南中汉军,一举两得;可是你想想这可能吗?可惜了,孤与他血海深仇怕是不能如愿了!这不过是你这残废想的美好癔症罢了!”司马柬摆了摆手说道。
“奴婢……奴婢其实还有些想法,就是……”黑衣宦官不停的磕头,头上的尖帽都被磕的掉在了一旁;支支吾吾的说道。
“有什么你就说吧,反正都这样了……”司马柬好似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向后瘫坐。
“咱们……咱们可以不直接联系那小杂种;可以通过其他人之手完成这件事!就算后来查到了,咱们也能撇清楚关系不是吗?”黑衣宦官跪地起身,顶着淤青的额头看着司马柬说道。
“通过其他人?你是说借刀杀人?有点意思,细细道来!”司马柬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坐起身来看向一旁的宦官开口说道。
“没错!咱们可以通过其他人,将益州南部成都王司马颖的军力还有玄虎大人抽空回神都的空隙,告诉刘嘉;若能乘此间隙让他拿下益州全境那秦王您就可以以御敌的名义名正言顺的扩军备战,增强自身的实力了;
而且到时候玄虎大人肯定也会来长安坐镇,这样您也会多一道护身符;他们见骨头太硬啃不动,便会转头东进对付楚王司马玮和广陵王司马遹,咱们在通过中间人告诉司马遹的布防位置,与具体所在诱导刘嘉灭杀司马遹;达到您的目的!”黑衣宦官娓娓道来的说道。
司马柬皱着眉头,看向一旁的宦官;而那宦官以为司马柬又要发怒;急的连忙再度跪下叩首说道:
“奴婢,奴婢……奴婢真的只想替秦王殿下解忧,没有别的想法了!”m.ýáńbkj.ćőm
“孤倒是没看出来,你竟然会有这般头脑!这不是你想的吧?说!是谁?”司马柬阴恻恻的看向一旁的宦官开口说道。
“秦王殿下慧眼如炬!这就要提到奴婢刚刚说的中间人了!”黑衣宦官伏地开口说道。
“中间人?谁能担此重任?”司马柬不解的问道。
“汉中都督石赞!”黑衣宦官嘿嘿一笑开口说道。
“那个胖子?石赞?”司马柬不解的看着一旁的黑衣宦官。
“正是,这条计策也是石都督借我的口想转述给殿下您的!自从司马颖接管益州后,石赞在成都王司马颖手下很不得志,一直希望能迎回旧主。他愿意利用和司马衍的旧关系,引诱刘嘉上钩!替秦王殿下做成大事!”黑衣宦官诚恳的伏地说道。
司马柬低头不语,心中细细想到:石赞是最早投靠他的一批部下,肯定是心系自己的;
自从自己失去益州的代管权后,石赞被划分给成都王司马颖,一直很受排挤,这件事自己也知道不少,他想重归自己门下这个想法也不算离奇。
“这件事情,你告诉石赞;要石赞找个机会偷偷到长安来和孤当面说。他的话,此事未必做不成!”司马柬点头肯定道。
“诺!”黑衣宦官点头,便准备起身离去。
就在他起身的瞬间,司马柬猛然抽出自己身后的宝剑;全身上下黑色的气血浮动,一头獠牙黑色猛虎在其头顶显现露出嗜人的目光。
黑衣宦官被吓了一大跳,连忙跪地以为司马柬要杀他,痛哭求饶。
“滚开!不是你,刚刚老子就感觉有点不对劲;没想到还真有不怕死的老鼠来偷听!出来吧,孤感应到你了!”司马柬踢了一脚旁边的宦官,持剑对着正中央空无一人的大殿开口说道。
“嘿嘿!秦王殿下不愧是司马氏诸王中最强的存在!在下佩服,不过刚刚听了半天,我倒是觉得刘嘉根本不敢杀司马遹!你们想的太理想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大殿中央传出,青色的火焰突然从大殿的中央燃起。
一名头戴白豹头骨兜鍪,身穿银色铠甲手持青色长枪的身影缓缓的从青色的火焰中踏出,来到了秦王司马柬的下方。
司马柬眼神微微一缩,看向那道青色的人影开口怒吼道:
“张运?你还敢来见孤……不对,你不是张运,你是谁?!”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射虎更新,第244章 长安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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