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难以取舍,听闻你告假六日在家,如今为何又突然想通了呢?”女皇的手指漫不经心敲击着桌面,又问道。
季晚抬起头,眼中含泪看着女皇道:“臣听闻姑母已逝于福州,姑母尚能为了大义孤身赴死,臣深觉愧疚故而连夜入宫向陛下坦白。”
女皇看着季晚眼含热泪面色稍微动容了一些,长叹一声说:“苏大人确实值得钦佩,虽然当初她与乱党结合却不知,但她也确实为民为君殚精竭力。吾已不打算追究她的过错,打算追封她为忠勤公,风光下葬。”
季晚心中冷笑,人都死了,就是追封为玉皇大帝也没有任何用处,但面上不显,装作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道谢:“多谢陛下仁慈。”
“只是吾还没看出你的忠心,现在吾给你一个机会你愿不愿意为吾分忧?”女皇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说道。
季晚满脸诚恳地回答:“臣不甚荣幸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女皇勾起唇角,开口说:“前朝皇室旁系血统谢星南已死,姬广的妻子苏覃也不在了,但是前太子之子苏青墨还活着,让吾夜不能寐。”
“可是陛下,青墨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年纪还小不会和乱党联系的!”季晚睁大了眼睛,跪着爬到案前抓住女皇衣角恳求。
女皇眼神一凛,睥睨着季晚道:“当初吾也以为谢星南不会和乱党联系,结果是什么?季晚,你的功名和官位是吾赐予,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明白吗?”
季晚睁大了眼睛,满脸痛苦地说:“可是青墨他还小啊,况且姑母是为了铲除乱党而死,难道这也不能换的表弟一条活路吗?”
“若你不愿吾也不强求,且回吧。”女皇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季晚,面冷如霜,最后说的话语气虽然很平淡,但季晚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杀意。
“臣,愿意。”季晚对着女皇重重一拜,再抬头的时候双眼的泪水像决堤了一般流下,“只是恳请陛下留表弟一具全尸!”说完便不停的磕头,额头都磕出血了也不停下。
“行了,依你了。”女皇不耐地摆手同意了,给侍从试了个眼色后便回到案前拟旨,“苏青墨乃前朝余孽之子,念其年幼无知其母又为民而死,特赐鸩酒一杯。由刑部主事季晚执行,对外为其保留体面,称因其母故去悲伤过度而亡,钦此。”
写完后女皇盖上印鉴,将圣旨交予季晚,此时宫人们也拿着鸩酒过来了。
“即刻出宫执行,由她们几人辅助你。”女皇背手说道,季晚看着那四名宫女苦笑一声,知道这几人都是监督自己的。
“是。”季晚眼中含泪接旨站起来,带着那几名宫女离开了御书房。出门的那一刻她面色瞬间恢复到平静,若不是脸上残留着斑驳的泪痕根本看不出方才她有多痛苦。
出宫后季晚坐着御赐马车径直来到了苏府,此时苏府已经在悬挂白布和绢花,下人们的哭泣声交织在一起。
季晚下车后亮出腰牌长驱直入,管家跟着季晚哭丧着脸问道:“三小姐,您是来悼念我家大人的吗?”季晚没有回答,问道:“表弟在哪儿?”
“小公子他今日哭昏过去好几次,现在在灵堂为大人守灵呢。”管家跟在季晚的身边回答道。季晚的脚步不停,冷淡说道:“你带我去之后屏退下人不准靠近灵堂,明白吗?”
“是,小的明白了。”管家连连应下,将季晚等人带到了灵堂便把周边下人都带走了。季晚踏进灵堂后几乎要站不住,里面刺目的白色让人头晕目眩。
苏覃的尸体还在福州,灵堂只摆了她的灵位和一个空棺材,里面装着她平时的衣着。而苏青墨穿着一身孝服蜷缩在火盆前啜泣,机械地将手边的纸钱往火里扔。
听到脚步后苏青墨转过身,看见是季晚后三步做两步跑过来抱住季晚哽咽道:“表姐,我母亲她……我母亲,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是不是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m.ýáńbkj.ćőm
季晚心如刀绞,但是自己的身边还站着四个宫人,她只好冷冷地推开苏青墨,拿出圣旨道:“我是来宣旨的,还不速速跪下接旨。”
苏青墨愣了一瞬,还是红着眼睛乖乖跪下接旨了。
季晚颤抖着手打开圣旨,断断续续将这份残忍的旨意念给苏青墨听。
苏青墨听完后果然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着季晚,并且蹭的站起来哭喊:“怎么会这样?我竟然是前朝乱党之子?表姐,原来你前段时间问我都是在调查证据吗,你怎么这么狠心,你告诉我啊!”
苏青墨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季晚的肩膀,眼睛通红眼泪像决堤了一般簌簌流下。
一阵夜风吹过将灵堂蜡烛的烛火吹的抖动起来,一颗颗晶莹的蜡液流淌下来滴落在桌面上凝固。母亲去世当日,表姐便带着旨意来杀他,多么残忍。
季晚低头着头一言不发,几个宫女见状过来架住苏青墨,其中一人端着毒酒就要过去强灌。
“住手!圣上吩咐此事须由我亲自来做,你们退下。”季晚呵斥住她们,厉声说道。那几个宫女便只好将鸩酒放下退后几步,但是仍紧紧盯着季晚。
季晚端起毒酒,一步步走近苏青墨,烛火映照在她惨白的脸上,像是索命的女鬼一般。苏青墨吓得瘫倒在地,蹬着腿一边往后退一边摇头哭道:“不要,不要,表姐,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心像是被千万个针扎着一般剧痛,季晚的眼泪也流下来,逼近着说:“对不起,小七,我也没有办法,下辈子我再找你赎罪吧。”
苏青墨终于退无可退,靠着桌角惊恐地盯着季晚,这样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季晚的心。
“睡吧,喝下去就会睡着了,姑母也在等你。”季晚颤抖着伸出一只手过去遮住苏青墨的眼睛,另一只手将鸩酒灌进他的嘴中,他支支吾吾地被迫吞咽下毒液,腿的挣扎幅度也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完全不动了。
“哐当——”做完一切之后季晚扔下空空如也的酒杯,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一整个人失去力气往后坐下,看着毫无生气的苏青墨俯首悲鸣一声:“青墨——”
凄厉的哭喊让灵堂的氛围更加阴森可怖,连蜡烛也淌下来也来越多红泪。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穿成纨绔恶女后更新,第一百二十九章 鸩酒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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