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那边的床单没有睡过的痕迹,早上她醒的时候他也不在,不知道是没有回家,还是睡在了客房。
而且他明显睡眠不足,难得昨天睡了个懒觉,可两个人谈完话后情绪都不高,他下午又去了公司。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有没有睡觉。
时绥从傅氏出来后就没怎么关注过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傅氏最近内部怎么样,按道理一般的忙碌不会让他这样没日没夜的工作。
难道是真的出了什么棘手的事吗?
谢西泽却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其他的意思,红灯停下来,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唇角勾起,“你这么关心可不像要和他离婚的样子。”
时绥顿了下,很快垂下眸,敛去眼里的波动,“他没有对不起我,就算要离婚,我也希望他能够好好的。”
“可能不太容易。”
谢西泽说了一句,然后踩下油门。
时绥愣了下,“什么意思?”
“傅氏内部现在挺乱的,梅丽尔有意向撤出合作。”
“为什么?”
时绥心中一沉,怪不得傅时聿最近情绪明显容易烦躁,原来不只是因为她的原因。
“哪有什么为什么?生意人自然只向利益看齐,傅氏最近挺乱,合作流程各个环节被阻,流程要多慢有多慢,这么大的合作当然不可能是傅时聿一个人说了算,那些股东不知道被吹了什么风,一个劲儿地阻挠。你母亲第一次进军内地市场,当然不愿意首次合作就这么不顺畅,况且能合作的又不是傅氏一家。”
“不过是因为傅氏资金雄厚,没有后顾之忧才选择,但如今看来傅氏内部自己的问题没解决,最后决策人是不是傅时聿还很难说。既然肯定会影响合作,为了避免合作中出现什么问题,自然先撤出来了。”
这么严重吗?
时绥记得当初辛雅来的时候已经签订了合同,忍不住问了出来。
“是签了意向书,但还没有最终确认,随时都有反悔的机会。”
时绥不说话了。
那傅时聿现在是不是挺艰难的?
可她还在私事上和他闹着,让他心烦之余更要兼顾她的事情。
时绥其实自己挺矛盾。
她一是想和傅时聿分开,可另一方面又希望他能不受影响,过自己正常的生活。
就算傅靳南是替他而死,她感情上接受不了,但理智上也知道,这不能怪他。
谢西泽偏头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看向前方,到目的前的一个半小时里,两人都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王楔的家在北城郊外,是一座镇上的民宅,谢西泽和时绥到的时候,光头的王楔恰好和几个男人围在一张桌子前玩牌。
“王楔!”
谢西泽声音不轻不重地喊了一声。
大概是被追债追怕了,听到自己的名字王楔下意识扔了牌就跑。
谁知巷子的那一头两个保镖拦在了尽头。
时绥诧异抬头,“你带保镖了?”
谢西泽低头莫名地看了她一眼,“不然呢?像你这么虎一个女孩子就敢单枪匹马到不认识的地方找个有犯罪记录的人谈条件?”
这句话前缀太多,无一不是指责时绥做事欠考虑。
时绥看在他是为她好的份上,忍了。
因为她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她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防身的功夫,所以没想太多。
如今看到那一张桌上的其他几个牌友也站起来,明显要帮忙的架势,时绥忽然就觉得谢西泽骂得没错。
她现在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不该拿安全开玩笑的。
只是她太心急了,所以考虑不周。
王楔戒备地看向两个保镖,转过身时看到谢西泽,原本就阴狠的眼神里闪过强烈的恨意,“你还敢来,你骗光老子几十万,害老子在澳门待不下去,你还敢出现?”
谢西泽单手插袋,挑着眉道,“自己赌艺不精,怪我咯?”
“你出老千害我!”
王楔气得要死,四周扫了眼,看到墙角有棍子,三两步跑上去抄起家伙就往谢西泽这边冲过来,
“我今天来和你做笔交易,只要你老老实实交代,别说那几十万,就是你现在欠下的赌债我都可以帮你还。”
谢西泽很快速的说完,王楔举起的棍子就这么抬在半空中,眼睛眨了眨,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还是把棍子放下来,“你别耍花招再骗老子。”
“你值得我为了骗你跑这么远过来?”
谢西泽的语气很不屑,看着王楔的眼神也似乎是在看什么垃圾。
王楔是看不出这些的,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谢西泽所说的交易上,他现在被追债追得快精神崩溃了,不然他也不会躲到这儿来。
由奢入俭难。
他已经过了一年多潇洒日子,再躲在这小镇上,说不定过两天债主就追来了,他还能躲哪里去。
眼珠子一转,态度也好了点儿,“什么交易?”
谢西泽眼神在那几个人身上绕了一圈,淡淡道,“单独谈。”
“行。”王楔朝那几个努努下巴,“兄弟有点事,你们先玩。”
说着就和谢西泽走到河边的树下。
这时他才看到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漂亮到不像真人的女人,眼睛都有点发直了。
谢西泽下意识站在时绥面前,挡住那直勾勾的眼睛,冷声道,“命都要没了,色心倒不改。”
王楔这种什么偷鸡摸狗事都干的人,哪有什么道德观念,不过眼前的女人太漂亮了,以至于他再蓬头垢面都有点想要在她面前保持点良好的形象。
于是咳了一声,掩饰道,“姑娘太漂亮,我没其他意思,纯属欣赏。”
谢西泽懒得和他废话,看了时绥一眼,时绥才开口,
“你认识沈蓁吗?”
王楔皱了皱眉,“沈蓁是谁?”
他思考的眼神不像是骗人。
时绥想了下,换了个问法,“一年前,是不是有个女人出了一笔钱让你做了一件事?”
王楔的脸一下子沉下来,眼神也立刻又变得戒备起来,“你们是谁?”
时绥不为所动,继续道,“她让你在一辆车上动了刹车是不是?”
王楔的气息已经全变了,转过身就想走。
然而此刻他独身一人,身后两个保镖已经堵住了他的去路。
时绥的声音平平淡淡的,没有丝毫波动,“我不是来追究的,你只需要告诉我当年是谁让你做了这件事,我就可以帮你还清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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