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鸣闻言愣了一瞬，随即反驳道:“应该不能，再说，若她早就知道了，那又是从哪儿得知这些的?”
陆半夏眼眸一颤，忽然想起金闻玲。
那时，仙界上下都认为他是叛徒，为了一己私欲而弃明投暗，可到了最后，人们才发觉，金闻玲并非他们所想的那样，而是伪装在沈于意身旁，获取消息罢了。
记忆回到了许久之前，也就是山之缃死后不久与安舒羽月下夜谈的那次。
当时安舒羽听到金闻玲写信这件事，以及那盘马蹄糕时，脸上是不可置信，以及十分严肃的神情。
而且，尤其是提到泥傀儡时。
还有旧宅的那场大火。
陆半夏从姜铭棠嘴里得知，那场大火绝对不是意外。
所以，极有可能是人为。
可知道旧宅的没多少人，除了山之缃这些人外，只有安舒羽和金闻玲了。
但大火是在屋子外面烧起来的，金闻玲早就在卧房里面没了气息，所以，排除这些，剩下的只有一个人了。
安舒羽。
为什么她要烧掉旧宅呢？就算她再怎么憎恨金闻玲，可以她的性格，做出这件事的概率是微乎其微的。
不妨做一个假设。
假若安舒羽和金闻玲暗下做了一个交易呢。
“轰——”
陆半夏茅塞顿开。
假如真的是这样，不妨再大胆一些。
安舒羽和沈于意会不会也有联系。
那么就很容易说通，她为什么会注意这座山了。m.ýáńbkj.ćőm
陆半夏心跳加快了许多，连带着呼吸也有些困难，她全身紧绷，对自己这个猜想一直进行着反复的推导。
她为什么会知道锦画城的事，以及她为什么能研究出能克制萧连泪的玉笄。
除非沈于意私下告诉了她。
但最后一个问题。
沈于意为什么要告诉安舒羽这些，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这就不为人知了。
“嘎——嘎——”
两三只乌鸦立在枝头上，它们不约而同的发出刺耳的叫声，似乎在催促着二人赶快离开。
季一鸣抬头一瞧，月亮已经往别处沉了一些，他对陆半夏嘱咐道:
“不早了，这儿也不安全，你快些离开吧。”
陆半夏仍沉浸在方才的假设中，她一愣，这才缓过神来，她看着即将离开的季一鸣，又叫住了他。
“等一等。”
“还有什么事？”
陆半夏深深吸一口气，她拿出自己手中的那封信纸，递给季一鸣，说道:“我今夜外出，就是为了栋羽师姐一事，我在她幼时住的旧宅里发现了这个。”
“这是什么。”季一鸣接过信纸，展开看时，一句诗映入了他的眼眸里，“残翼裹怜人，明日复春光。”
“这诗...只有半首?看起来还是后面的一句。”
陆半夏抿唇，皱眉道:“是我在旧宅一个地下密道里发现的，但不知何原因，密道忽然倒塌，我只找到了这个。”
“上面的‘残翼’我猜测与栋羽师姐有关。但‘明日复春光’与栋羽师姐又有什么关联......”
“旧宅......”季一鸣愣了愣，他倒是听安舒羽提过一句。
不过旧宅离这儿相距甚远，陆半夏又是怎么来这里的。
沙沙的枯叶声响起，几片枯叶飘到了二人的头顶上。
季一鸣抬头，看向黑夜里的那一轮圆月，他逐渐瞪大了眼睛，忽然明白陆半夏来这儿的原因。
陆半夏顺着季一鸣的目光向上看去，才发现原本皎洁的月亮慢慢被血红的颜色沾染，现在已经有一半是红色的了。
季一鸣垂头看向陆半夏，问道:“你知道自己是如何到这儿的吗？”
陆半夏也听出了季一鸣的意思，她说道?“难不成，与这血月有关?”
季一鸣点了点头，回道:“血月将至，你我还是快些离开为好。”
随后，季一鸣又看了一眼缩在一旁的陆半夏。
让她一个人回去还是有些危险的。
又想起安舒羽没出事时，常常念叨着昔日在昆仑时的师弟师妹以及友人们。
若是陆半夏出了什么事，那她醒过来之后一定是十分伤心的。
“罢了。”季一鸣叹了一口气，“路途遥远，我送你回去吧。”
“哎?”陆半夏身形一顿，片刻之后，她点头回道:“那就麻烦了。”
她说罢，抬头偷偷瞧了一眼。
这还是她在凡界里遇到的季一鸣么。
冷面寒铁，心狠手辣。
之后，陆半夏又反应过来。
可能，是因为爱人失而复得吧。
陆半夏脑海里又逐渐浮现出百里旋的模样。她摇了摇头，脸上滚出两团淡淡的红晕。
怎么突然想起他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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