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的战争主动权已经不在大宋的手里了,很明显,只要荀宁愿意,他就随时随地都能对任何一个州发动大规模的战斗。从目前的局势来看,范休所能做的就是要全力以赴的防御住荀宁的进攻。否则的话,长江以北就真的要落入荀宁的手中了。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即便是姜太公再生,范休也没有能耐翻盘了。更何况,朝中大臣也没有几个是荀宁的对手。事实上,本就是没有了,即便是范休自己,也没有这个把握能防御的住荀宁。他对自己此行福建路一事,感到很悲观,但是他又不得不去。
正是因为想通了这个事情,范休才会让司马荣留守利州路,更是说出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要求。这就意味着,即便范休在福建路吃了败仗,他也还是有退路的。
甚至是可以这么说,即便是荀宁真的占据了大宋南方,大宋真的就没有机会翻盘的话,凭借长江天堑以及利州路的地理优势,大宋也不至于走到亡灭的结果,到时候,双方对峙,只要拖延的时间足够久,划江而治的局面将会再次出现。
这是范休期待的局面,划江而治,从今往后大宋的天下,也就变成了曾经的南北朝。这种想法,这种局面,自然是荀宁不愿意看到的。荀宁要的是天下,而不是半壁江山,因而他亲自前往了福建路。这一次,荀宁带上了自己的家底儿。
孙永、曹林、宋恒、何正、任勇等等一众将军,在十月底的时候,就各自率领着本部兵马与荀宁一道,汇聚在了福建路最南方的漳州城外。
十一月一日,漳州城外的荀宁大营已经立了起来,飘扬在空中的荀宁二字大旗,非常的醒目,即便是在远处的漳州城都能看得到。
漳州的知州,名叫胡猛,原本是一名武将,后来因为朝廷改制,才被下放到漳州当起了知州。他在得知荀宁起兵进入福建路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率兵冲杀荀宁,若不是荀宁手下拼死抵抗,荀宁恐怕就要被其活捉了。
随着后来荀宁其他部将的赶到,荀宁越发强大,胡猛也就关闭城门,等待救援了。现在,荀宁大军在漳州,相当于是已经围住了城池,剩下的就是强攻了。
“我们来到漳州已经数天了,凭借我们的武器装备,完全可以在半个时辰内攻下漳州。”漳州大营内,孙永第一个开了口,他很兴奋,很显然对攻下漳州,转战东南沿海之地,他是势在必得。
“对啊,荀相公,我们不能再在这里消磨时间了。一旦大宋兵马聚集到了这里,那么我们就很难对付了。”曹林也是开了口,“漳州沿海,我们的水军真的不如大宋兵马,一旦宋军派遣水军沿海进军,抄了我们的后路,那就危险了。”
“如果只为攻下漳州,那么我抬手之间就能做到。现在我之所以按兵不动,实际上是在为了等一个人。”荀宁没有说清楚自己在等谁,但是谁都明白,那个人到底是谁。除了范休以外,再也没有谁能够值得荀宁等待了。
“再一个,大军起行,沿途劳累,我借着这个机会,让大军休整上个十天半个月,养足士气,将来必定会事半功倍的。”荀宁说出了第二个理由。如果曹林说得大宋水军真的要南下抄自己的后路的话,那么荀宁就会送他们一个大礼物。
荀宁虽然没有身经百战,但是战争的基本常识还是要懂得。大军出动,粮草先行,除了要保证前方队伍进军顺利,更重要的是在后方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这种准备,就是为了预防曹林说得那种情况。
“范休这些年可以说是如日中天,十年之功,他就从一个小官员做到了一支兵马的统帅。荀宁,你真的打得过他吗?”孙永提出了自己的质疑,他倒不是在怀疑荀宁的能力,而是在担忧。一旦荀宁此战战败,那么刚刚建立起来的优势,将会不复存在。
荀宁被孙永问的哭笑不得,当年自己在国子监大战上百人之事,其中就有范休,现在自己的状态,怎么可能会被范休打败?
“孙将军放心,我们再等个十天半个月,范休就会过来的。”
与此同时,漳州城中府衙门前,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停在了那里,从马车上走下来了范休。
“将军,你怎么来得如此之快?”胡猛见着范休,满眼都是错愕,因为根据他接到的文书,范休现在应该还在路上,至少还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才能到漳州城。
“军情万急,我怎能不快?”范休警惕的扫视了一番周围,“好了,咱们进屋再说!”
不多时,漳州的知州府衙前,就回复了安静。在一处隐秘的角落中,顾勇的身形露了出来,他望着知州府衙,便是陷入了沉思。
“荀相公这回遇上对手了。”顾勇自语,旋即就像是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漳州知州府衙内,范休坐在了大堂上:“荀宁起兵犯境,我得到了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奈何,这一路之上,似乎有人在监视着我,我就使了个金蝉脱壳的计策,提前来了漳州。好了,废话不多说,现在来看看漳州的形势吧。”
范休言罢,喝了一口茶,就站在了沙盘地图前:“胡猛,现在漳州的东面和南面,已经被荀宁包围住了是吧?”
“范将军说得对,我已经把大军撤进城里了。荀宁的火器太过厉害,我们不敢冒然进军了。只是很奇怪,为什么荀宁没有攻城?我记得在端州的时候,他半个时辰就攻了下来啊。”
胡猛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范休也同样陷入了沉思。
许久之后,范休就明白了荀宁的意思:“荀宁大军前来,必然疲惫不堪,我军可以趁夜劫营,以逸待劳,说不定能获大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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