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即便是拥有几间住房的房东，也是自己打拼买来的房子，自己也是要肩负一家人的‘饭伙’。
而对于异地漂泊的打工人来说，总归是要舍弃些什么才行得通。或是舍弃金钱，租个好一点的房子；或是舍弃时间，追逐早高峰的地铁；再或是涨着胆子，在好地段花低价租金，租上一个明知道是凶宅的公寓。
这也是一类人的常态。
叶千姝端着咖啡轻啜几口，认认真真的看着死者的信息。原来柏惠死亡的前一周曾失手杀了自己的丈夫，最后被判定为正当防卫，无罪释放。
而后直至柏惠死亡的时候，两人仍然处在离婚冷静期内，离婚原因是家暴。
家暴这种事情是无从调节，无从判定的。比如看不到的伤口，精神行为带来的无法估量的伤害，这都可以归类于暴力的一种。
柏惠在结婚后没过多久，便发现自己的丈夫对自己爱理不理，不再似婚前那般热情似火。参照身边朋友的结婚案例看，在婚姻里，无论男女都会有一定的让渡。
而这个让渡的区间，也在柏惠的预料范围之内，毕竟很少有人是靠吃浪漫过日子的。因此柏惠并没有太过留心，依然沉浸在新婚的喜悦里。
她的丈夫是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人，出生在一个条件算是优渥的中产家庭。所以对于柏惠来说，这段婚姻属于中上等级，自己不能过于苛求。
如果说其中到底有什么不足，那大概就是自己的丈夫太喜欢出去玩，经常和几个好兄弟一起旅行，常常十天半月都看不到人影。
而柏惠正值事业上升期，一直都期望自己事业家庭两手抓的她，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伴自己的丈夫出去玩。
看到这里，叶千姝意识到这可能是他们后来离婚的主要原因，就在自己打算继续往下看的时候，沈熙禾出现在背后，一把按住叶千姝的肩膀：“又有新案子了？”
叶千姝提早听到他的脚步声，所以没有被吓到，抱着手臂轻轻的舒了口气：“你又从酒窖里回来的吧？”
“这你都知道？”
叶千姝冷哼一下：“我闻到我的‘春雪摇翠’了。”
沈熙禾这人真是聪明得紧，窖里的酒，哪坛最为宝贝哪坛一般般，不用问就能猜出来。春雪摇翠，是叶千姝用初春时节从云山山顶的野梅花上取下的雪水酿成的。
她将取下来的雪水封坛存了一阵子，配了竹尖幼叶，才酿成了五小坛春雪摇翠。
转头看着沈熙禾摇晃着坛身，阵阵酒香钻进叶千姝的鼻息，就听沈熙禾在背后小声嘟囔：“你刚挨完天雷，我猜你不宜吃酒。这么些好东西，空放在酒窖里没人宠幸，这是件多么悲伤的事情？就让我这个善良的人，来化解你的悲伤吧！”
叶千姝长吸一口气，强忍住不拿手边的烟灰缸砸沈熙禾的头。
沈熙禾坐到卡座里，细细的品了口酒，顺势打量着叶千姝的电脑屏幕，看到柏惠丈夫的资料，脱口便是一句：“他是个gay！”
“啥？！”叶千姝还没有看到下面的资料，听到沈熙禾这样说，差点惊掉了下巴。
要说这种事情，看面相也未必能看出个所以然。因此，就算沈熙禾说得认真，叶千姝还是要严肃的问一句：“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gay吧见到过他。”
“什么什么？”叶千姝转身凑到沈熙禾身边，从两人相识到现在，叶千姝从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看清楚沈熙禾的内心：“你在什么吧里看到他的？”
“g!a!y!gay吧！知不知道？！”
这下叶千姝听清楚了，弯着眼睛将沈熙禾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像是x光一般将他整个人都‘扫描’了一遍，最后神色里露出了几分同情：“你……真的？”
“真你大爷！”沈熙禾不用想都能猜到叶千姝这小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一手抓着酒坛一手拍到叶千姝后脑勺：“你这脑瓜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能不能倒一倒？”
叶千姝一把甩开他的手：“不然你没事去那干嘛？”
“我去参观懂吗？”沈熙禾认真的说：“同样都是酒吧，我去替你参观学习一下啊！”
“谢谢你，我这小酒馆能开门就好，没什么太大的志愿。暂时还用不到你舍生取义。”
“就这个柏惠的老公，那可是酒吧里的红人！好多男人眼中的猎物！”
“这么出名？那他老婆结婚前，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这个俱乐部是会员制的，为了很好的保护会员的隐私，不仅性别卡得死，入场前需要签署‘保密协议’的。在酒吧里发生的事情，出了酒吧就再不能提及了。”
叶千姝听完心中止不住大呼‘厉害’，转念一想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你竟然还是这里的会员……”
沈熙禾第一次被叶千姝的脑回路所折服，转头喝了一大口酒：“你能不能分清楚主次？”
叶千姝满脸狐疑的问：“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我怀疑你的性别取向。当然，只要你好好说，我们是不会歧视你的，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包括且不限于我们所知道的每一个方面。”
眼见叶千姝越说越离谱，沈熙禾开始后悔是同她表示：自己曾出于好奇混进那个地方逛了逛。
见到沈熙禾一脸不悦，叶千姝拍了拍他的手臂：“好了，跟你开玩笑的。”
“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想要同我开玩笑！”说着沈熙禾翻了个白眼：“你就是想气死我。”
“如果按照你说的那样，柏惠离婚，也就成了必然。”
“没错。”沈熙禾点头：“就像你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们尊重他们，但他们不能因为自己的选择，欺骗别人，伤害别人。”
“所以，柏惠发现了这件事情，提出了离婚？那她的离婚理由为什么会是家暴呢？”
“你的资料里没写吗？”
叶千姝摇摇头：“我还没看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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