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传召下，见龙门剩下的人，齐聚王府。
他们力持镇定，但脸上时不时还闪过彷徨，惊慌。
一点点动静，就让他们如临大敌。
看到他们，长安郡主的心稍定。
她笃定，只要和城外的大军接上头，再与之里应外合，一定能反败为胜。
就在她焦急等待的当口，下人来报，叶水暖亲身前来，拜访卧病在床的老武王。
“郡主，见还是不见？”
眼瞅着自家主子变了脸色，下人颤颤巍巍地问道。
长安郡主深吸一口气，看向张云亭。
“把他们带下去藏好。”
她还需要一点时间，等着刺客回来。
张云亭没有吭声，出去一会就回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是叶水暖。
长安郡主双眸眯起，站起身。
明里暗里交手那么久，这还是她们第一次面对面。
叶水暖笑眯眯打量了她一眼，兴味十足。
“长安郡主，夏鸢？”
如此轻视的姿态，让长安郡主越加不满。
“本郡主正是夏鸢。”
“......”张云亭觑了她一眼，说好的需要时间呢？
这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果然是要打起来的节奏！
“郡主果然是王亲贵胄，咱们也是老相识，就直入主题吧。”
叶水暖挥手，田映兰和杨恩走了进来。
秦玲秦泰兄妹俩，委顿在地，让长安郡主瞬间变色。
“叶水暖，你这是什么意思？”
像是没听见她说话，叶水暖半侧身，朝门外喊。
“怎么？都到了这里，还不进来吗？”
长安郡主正要发作，孟龙堂的身影缓缓出现。
“郡主。”他的语气沉重，表情也有几分森冷。
“......”长安郡主有些慌，手不自觉地握住。
“郡主不用太在意，孟相与你主仆一场，总得有个始终。”
叶水暖绕开她，径自在主位上坐下。
长安郡主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像没事人。
“什么主仆一场？叶水暖，孟相可是朝中大臣！”
相比长安郡主的辩解，孟龙堂依然不吭一声。
“是啊，我也挺痛心的，孟相，你说是吧？”叶水暖手指刮着茶杯。
“都到这一步，你们就不想说点什么？”
孟龙堂环顾殿中，见龙门仅剩的骨干，都在这里了。
确实是，都到这一步了。
再辩解，有用吗？
和初次相见时，同样慵懒的笑容，同样胜券在握的自信。
这样的叶水暖，他能凭借自己的七寸不烂之舌，扭转局面吗？
显然不能。
否则，白日里，她也不会让杨恩带着自己，满帝都抓人。
“陛下，我不明白，我自认为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孟龙堂第一次卸下假面具，坦白直言。
长安郡主皱眉，却没有阻拦。
叶水暖赞同地点头，“确实是，相比其他人，我最不该怀疑的就是你。”
“你是朝中宰相，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为百姓，为东唐，你不惜脱离士族，多少人为之敬佩。”
“即便如此，你还是怀疑我。”孟龙堂不解。
“我几次三番怀疑你，但同样的，也怀疑我自己的判断。”
叶水暖笑了，“怀疑你的第一点，是石定芳。”
孟龙堂讶然，“石定芳？”
“对，石定芳。他是你的门生之一，但我查探过，他与你之间几乎没有多少来往。”
叶水暖摇头，“石定芳长了个石头疙瘩的脑子，他嫉恶如仇，秉公执法，但他也不是六亲不认，冷血无情。”
“可是为什么？偏偏他对你这个恩师，敬而远之？”
孟龙堂沉默，“就因为石定芳和我之间的关系？”
“从你回帝都开始，你就对石定芳任命刑部尚书颇有异议。他和李静接掌刑部之后遇到的那些阻碍，何尝不是你故意为之？”
叶水暖清冷一笑，“那些以石定芳品阶低微，过于年少奚落为难，不都是孟相的其他门生？”
当初石定芳被刁难一事，她略有耳闻。
初时以为，只是他人嫉妒，后面一查，才知道有些门道。
孟龙堂对这个解释依然不认同，“退一万步，就算是我故意刁难，又有什么问题？”
“故意刁难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你想杀他！两次！”
叶水暖冷笑。
“刑部两次刺杀，针对石定芳而去，你敢说，不是你的命令？”
孟龙堂抿着嘴，默认了此事。
“第二点，你到西北的调令，实则是老头子不想让你再回帝都。为此，你的门生大半被遣出帝都。胡斌不是幕后推手，他只是顺水推舟，做了恶人。”
叶水暖看着孟龙堂的表情，转为错愕。
“你是不是很意外，为什么我会知道？”
“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说不震惊是假的。
毕竟，当日之事，几乎没有外人知道——
他接到旨意，原以为西北之行顶多一年半载。
却不想夏禹帝密旨召他入宫。
麒麟殿中，夏禹帝的意思很明确，此次西行，他回帝都便再无可能。
“你一开始就知道？”孟龙堂想想又不对。
叶水暖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她对他的怀疑，一开始并没有那么笃定。
叶水暖轻轻摇头，继续道：“第三点，当年元武科考，靖节先生虽然是主考官，但他有名无实，真正主宰这场科考的，是你。”
孟龙堂定定地看着她。
“这么久远的事，你都查到了？”
“说来也是巧合，我原本是想拉孟龙兴帮我，正好听他提起了当年科考一事，就让人去查了一下。”
叶水暖双眸微眯，“孟相，你果然是手眼通天，你的门生，明面上给富贵人家，给士族让路。暗地里，你把那些有真才实学，又无缘榜单学子笼络起来，为你所用。”
“......”孟龙堂握紧拳头。
“当然，这些，是后来调查见龙门，从中发现的端倪，与之串联起来。”
她冷笑，“应时务，不就是那些落榜才子中的一个吗？”
孟龙堂脸庞扭曲，“是，见龙门需要人才。科考中落榜，我再延揽，他们自然更加死心塌地。”
“好一个如意算盘啊！”叶水暖眸光森冷。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不务正业签到：女皇一门心思搞钱更新，第210章 如意算盘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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