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峣摇了摇头:“未曾习练器械。”
栾廷玉又说道:“会骑马吗?”
陆云峣低下头,嗫嚅着说:“不会。”
栾廷玉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你不过一个未冠少年,厮杀之事,到底没经历过。这样,你在此躲避数刻,我这就去救扈家庄。那黑旋风,杀人不分良贱,江湖上头一等连环杀人凶犯,本事却又低微,我斩了他的头,给宋江那厮提个醒。”
陆云峣说道:“栾教师万万不可,你没看见扈成都单骑突围逃走了?单凭一个黑旋风李逵,只有些蛮力,全无武艺,断然不是马战精纯的扈成的对手。扈成不是不想杀了黑旋风保护一家老小,而是做不到,眼看救不了,才逃走的。这说明庄子里早就潜藏了许多高手,或许是宋江从山寨中调来的头领,借助同盟之谊假装商谈事情,与黑旋风里应外合屠灭庄子,扈成寡不敌众,也亏得他精细,仓促间已经明白自己已经身处绝境,你若过去救,正好中了埋伏。”
栾廷玉猛然警醒:“围城打援、请君入瓮之计!罢了,罢了,扈成与虎谋皮,自取其祸,不救也罢。兄弟,上马来,我与你合乘一匹,我栾廷玉英雄一世,与你死在一处也不辱没了你,也强似你被贼人白白害了去。”
陆云峣想了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得爬上马背,紧紧抓着栾廷玉的甲胄,栾廷玉打马一鞭,径直向前冲去。
冲了一程,鼓角响处,亮出旌旗,定睛一看,正是梁山泊头子宋江和战五渣吴用,带下山的二十余位头领,除了分去三门攻打、在祝家庄做内应的、在舟里养伤的,止剩下郭盛、吕方,以及一个面若冠玉的着道袍者,栾廷玉却认识:“戴院长好。”
神行太保戴宗拱了拱手:“栾兄,小弟等候多时。”
栾廷玉横举棍棒:“戴院长,要来救我,还是来擒我?”
戴宗说道:“小弟特来为栾兄指点明路,如今宋公明哥哥招纳豪杰义士,除暴安良,素闻栾兄也是个有气节的热血汉子,何不一起入伙,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共同替天行道?”
栾廷玉哑然失笑:“什么‘豪杰义士’?这独龙岗只因为富庶,你们就无故攻打?宋黑子,我问你,但凡有去梁山泊入伙的人,或者外出梁山泊干事的头领,这独龙岗为第一个必经之地,祝家庄何曾为难过?既然祝家庄未曾得罪于你,你为何带人来灭庄子?”
宋江呵呵一笑,说道:“山寨粮少,特来借粮。你那祝朝奉也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搜刮那么多民脂民膏,皆是不义之财,却又一毛不拔,只好出此下策。”
栾廷玉冷笑道:“你说独龙岗经商的利息,都是不义之财,有何凭据?换句话说,财帛粮米在独龙岗,就是民脂民膏,你抢去了山寨,就不是民脂民膏了?”
宋江瞪了瞪眼睛,无话可说。
吴用到底是舌辩之士,说道:“山寨取了,是为替天行道,若不铲除豪强,独龙岗之人,岂不是世代受敲骨吸髓之苦?”
栾廷玉长笑不止,眼泪都流出来了,指着身后的断壁残垣说:“独龙岗左近街坊,仰赖祝家庄不受盗贼劫掠,皆是自给自足、安居乐业,你们来此之后,他们愤然前来抵抗,拼死不退,需不是用刀枪逼着上阵的。他们保卫家业妻子,有什么错?你们口口声声说除暴安良、替天行道,今岁青州大旱,灾民成千上万,也没见你们梁山泊拿出一厘一毫救赈灾民,倒是祝家庄分出粮米,救济远近村坊,襄助官府平赈灾情。戴院长方才说了,就算饿殍遍野,你们也免不了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你们不稼不穑、不商不仕,那些酒肉哪来的?再和饿殍放做一块儿对比,到底谁才是敲骨吸髓?”
义正辞严,掷地有声。
吴用沮丧不已,低下了头。
宋江倒是脸皮厚,好整以暇:“不降则死,我身后这五百喽啰,绝不是个摆设。”
栾廷玉斜眼看了几眼,说道:“就凭你们几个?戴院长,你跑得快,战力一般,逃命足矣,我也不追赶你;那两个拿着方天画戟的,你们比秦明、花荣如何?”
郭盛和吕方皱起了眉头。
栾廷玉豪情万丈:“识相的,赶紧逃命,我只捉宋黑子,挖心祭奠祝家庄无辜人命!”
打马直冲,却四肢一紧,倒撞下马,被狠狠拿住,原来陆云峣那厮,见了乌央乌央的五百人马,竟然怕死,把他拿住,要立下功劳。
人被拿下马,那匹马无主,收不住蹄子,依然前冲,轰然一声,掉落陷马坑,锋利的竹子,顿时刺破战马躯体,血涌不止。
陆云峣虽然拿住栾廷玉,却不晓得马背上的厉害,径直掉下马来,却被压在身下,左臂下意识的一撑,竟然折断,想来也是,他一只手臂,怎能撑起两个人的掉下马背的重量?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凉气,疼的龇牙咧嘴,手上的劲力也没了,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ýáńbkj.ćőm
栾廷玉身上一松,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来,看了下陷马坑,大骂道:“宋黑子,满口仁义道德,原来是阴谋诡计之辈!纳命来!”
棍棒点地,恰似来了个撑杆跳,越过陷马坑,吼叫着杀向宋江。
恨意扭曲了面目,恍若凶神恶煞,喽啰们惧怕不已,呆若木鸡。
吕方郭盛两只长戟刺来,栾廷玉拧身闪过,还了一棍,正中吕方右臂,顺手抢了方天画戟,喝道:“不准你侮辱方天画戟!”
舞动长戟,直取吕方首级,郭盛大骇,连忙运动戟法来救吕方,攻其必救,要抢先机,却又怎能抵住栾廷玉那支画戟?
郭盛只走了三合,被栾廷玉觑个破绽,一脚踹翻,正待要取命,但闻身后一声高喝:“住手,你的子嗣已被我拿下!”
栾廷玉心念电转,撇了郭盛,去追魁首,宋江和吴用刚逃了十来步,眼看被栾廷玉两三步赶上,吴用大喊道:“公明哥哥,分道逃走,可保其一。”
两人分两个方向逃跑,栾廷玉不管吴用,大踏步追上,一戟杆把宋江打翻,脚踏在脸上,才回过头来:“宋黑子在这里,我这画戟上面的月芽,可不认人。”
原来神行太保戴宗那厮,脚程甚快,却没什么武艺,知道自己去对垒栾廷玉就是白白送死,眼看这位少年拉下栾廷玉,免了陷马坑之灾,还拼着骨折避免了栾廷玉坠马受伤,还以为这少年看破了陷阱破绽呢,心想:“寻常兵士庄客,不会如此,必然是他的子嗣,最不济也是弟子,才肯做出莫大牺牲,拼着重伤救下栾廷玉。”
趁着栾廷玉去抓宋江,施展神行法,绕过大坑,把痛的缩成一团的陆云峣轻松拿获。
远处,传来哀切的求饶之声,众人转头望去,一名白纱遮面女子,手持瘦剑,挟持着智多星吴用,大踏步从另一个方向走来!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我的师父是栾廷玉更新,第3章 所谓“好汉”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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