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绚受用了几日,再到了寅时末起床的时候就压着她不叫她起了,摸了摸她的眼角:“这就行了,我反正也只是代班,等小舅舅回来还是他的差事,你好好休息,把自个儿精神养足了才是正经。”
许玉打着哈欠坐起来:“等你出门我再躺下便是,现在你叫我躺下,我也睡不着。”
谢绚冲着她莞尔一笑,他用竹盐刷了牙,嘴唇带着一点竹叶的清香淡雅,亲了亲她的额头,顺手将她抱到窗边炕上,这边烧着炕,倒是比床上还暖和几分,两个人偶尔也会在这边用饭,如今灶房还没送了早饭来,外头也没什么动静,内室又闩着门,谢绚将她的里衣解开,许玉只觉得后背暖,前面冷,没等扯个被子盖住,谢绚先覆身而上,炕桌上的烛火跳动了几下就熄灭了,屋里又暗了下来,只有一点泛着灰白的天色,但也掩不住内室的风光。
谢绚掌握了理论,又有地方实践,许玉怎是对手,许久之后她只顾攀附着他,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声音也变了调,带着女儿家独有的娇气。
谢绚重新整理了衣衫,听见外头江风的声音说饭菜已经提来了,他叫摆到花厅去。
待他把自己鼓捣整齐,再去看许玉,已然睡熟了过去。整个人都埋在大红色的锦缎被褥中,睡颜恬静美好,肌肤白里透红,谢绚不由的羡慕起围着她的被褥,恨不得自己以身代之,把人亲了又亲,直接亲到她不耐烦的转身,露出后背的半截蝴蝶骨,他才起身,重新帮她拉了被子盖好,出门叫丫头们好生照看。
许玉睡到辰时方起,去谢王氏那边请了安,谢王氏要理会大儿子谢缙的亲事诸事,唯恐许玉看眼里多心,就道:“近来我事儿多,你来了也不便招呼你,干脆先免了早上的请安,只晚上等谢绚回来,你们夫妻俩同来一趟吧。”
许玉连忙道:“母亲若是有事尽管吩咐。”
谢王氏怀疑她要夺权,更是竭力避免:“不用了,等你年纪再大大,便是你要躲懒我也不许的。”
如此许玉便退出主院,恰逢何云真打发了丫头过来找她,说同十一娘一起,去许福记里坐坐。
许玉左右无事,便坐车去了许福记,从后门进,然后上了二楼,何云真正在烹茶,十一娘守在她身边翻看着账本。
三个人都已经极其熟悉,许玉来了也是径直坐下,十一娘抽空瞥了一眼,立即放下手里的账本抓她的衣料:“你这衣裳料子好看,从哪里买的?”
原来许玉的裙子厚实但看起来却不笨重,外面一层用的是渐变纹路,上面浅,下面深,层层叠叠别有一番美感,连何云真也放下手里的茶具。
许玉就道:“这是一匹染坏的料子,不过是被我恰好瞧见。”
十一娘:“还有吗,还有吗?”
许玉连忙摇头:“我倒是想让染坊染,可惜染坊说再染不出来了,除非能够试错,试上百八十匹的布料。”
那就叫人有点心疼了,便是许玉舍得花钱,对方还不愿意糟蹋东西呢。
十一娘却不死心:“那你做衣裳还有剩下的料子么?”
她说着话一眼看见许玉身上的帕子,连忙抢过来,走到楼梯口唤人:“快去把祁公他老人家请来。”
何云真哭笑不得:“祁公有正经事……”
十一娘道:“我这绝对也是正经事,这料子好看,若是能染出来,肯定卖得好,届时咱们从京城往四面八方卖,顺着运河一路往下,吃下两岸的生意,一年多赚个几十万两不成问题。”
何云真跟许玉都不做声了,用钦佩的目光看向掐腰而立的十一娘。
过了好一会儿,许玉方才回神。
何云真问她在想什么,许玉道:“我想起一个故事。”
何云真连忙捧哏:“快讲讲。”
许玉:“从前有个穷鬼,捡了一只鸡蛋,然后开始跟媳妇幻想着,如果这个鸡蛋孵出一只小鸡,然后鸡生蛋,蛋生鸡,这样就会有很多的鸡和蛋,可以卖很多钱,有了钱,他就可以置办豪宅,买些下仆,再娶几房貌美的小妾……”
何云真聪慧,听到这里就笑起来,十一娘却一时没想到,还点头说:“这人倒是有几分财运。”
许玉哈哈大笑:“他只有一只鸡蛋的财运。”
十一娘:“那后来如何了?”
许玉:“他媳妇听见他说要纳妾,直接把那鸡蛋砸了。”
这下三个人俱都大笑起来,十一娘更是恨得挠许玉痒痒:“好啊你个小玉儿,敢这么嘲笑我!看我不给你点教训。”
许玉跟她你追我躲,围着何云真转了大半天,何云真被她们俩转的头晕,先拉住十一娘,自己不得不做个和事老,让许玉配合着去请祁公试试看怎么染料子。
许玉觉得十一娘想起一出是一出:“咱们如今把生意做好就不错了,步子迈得太大不太好吧。”
十一娘啐她:“你那万佛寺不修了,我虽不知你为何突然失心疯似的要修这个,可既然已经许出去了,总要尽善尽美才好。”
许玉投降:“我知道了,配合你。”
十一娘“哼”了一声,抓着她的手下去见祁公。
只是许玉以为很难的事,不料祁公看了之后却道:“染成这样并不难,只是想染成一模一样的不容易,需得多试几次。”
十一娘兴奋得差点跳脚:“我要条红色的,祁公你快帮忙给我染一匹。”
许玉就怀疑她说要挣钱的事其实是捎带,主要还是爱美。
见祁公看向自己,许玉想了想道:“眼见已经开春,石城那边的石料也到了交货的时候,我叫人直接运到京中,到了后再跟您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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