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峥参加完军中例行的简报议会后才开始用早膳。
有人来报说白老爷子来了,他搁下筷子,起身便去迎接。
白老爷子大步跨进屋子,笑容满面的拱手爽朗打招呼:“六爷,好久不见。”
萧奕峥拱手还礼:“白老一向可好?”
白老爷子名唤白水,由于年轻时常年走镖,皮肤黑而亮,实在与他的姓氏不太一致。
萧奕峥见他裹着厚厚的狐裘,整个人倒显得圆润的许多,便笑道:“看来老爷子在北粟过的不错。”
白老爷子大手拍了拍肚子,豪爽道:“吃饱喝足,要不是听说六爷要来北粟,我早就回蜀中。可又怕耽误您正事,这不才等到战事稍停前来相见。”
萧奕峥请坐,两人又互问近况,闲聊了两句。
白老爷子喝了口热茶,感谢了他对于李菡的照顾。“菡丫头让丁铭给我捎来了信,说是在尚都一切安好。近日时常去王府,与王妃已成好友,她对王妃可是大加赞赏。我虽未见过王妃,可也替六爷高兴。”
萧奕峥似是很感兴趣:“哦?她最近也时常去王府?”他未接到清溪的家书,故而从侧面听说她的近况都能让他在意。
白老爷子笑着点头。“六爷,不瞒您说,我还真怕那丫头给您添麻烦。怕她放不下您。”
萧奕峥一愣,旋即笑的爽朗。
白老爷子凡事都这么直来直往,一派江湖人士作风。
“白老,您啊,误会了李菡对我的情谊。”
白老爷子皱着眉,额头上的沟沟壑壑更深了些,似是没想明白。
萧奕峥考虑李菡还不愿接受丁铭一事,觉得也不该多提她拿自己当幌子一事,便开口岔开了话题:“丁兄也来了北粟?”
“是啊!那丫头说是自己不久也要来,就指使他来打前瞻,说是务必安排妥帖。我看啊,也就那傻小子能被她提溜的团团转。”
萧奕峥敛目问:“白老,有件事,我一直有些疑问。”
“六爷请说。”
“李菡似乎对那块玉的下落很是在意,不知是否有其他的原因?”
白老爷子先是一滞,后是叹了一气,缓缓开口:“六爷,您知道,菡丫头是我那会子在西北走镖时,在山路上捡回来的。当时她的襁褓内有一封信,写明了因李姓家族遭遇变故,无力抚养女婴,望有缘人培养她成人。”
萧奕峥点头,李菡的身世在长丰不是秘密。甚至,白老爷子自小就未隐瞒过李菡。
白老爷子继续道:“不过,旁人不知的是,那封信除了短短的两行字,还附有一张佩饰图纹图,看样子应是玉佩的图样。”
萧奕峥眼眸一亮:“所以,李菡也在寻找一枚玉佩?”
“可以这么说。虽然那副图上没有任何文字,但我们都认为或许这个玉佩事关她的身世。”白老爷子又叹了口气:“六爷给我看过您的玉佩,当时我就甚为震动。因为菡丫头襁褓内附上的玉佩文案与您的玉佩有七分相似。但我至今都觉得您要寻找的玉佩与菡丫头要找的绝不是同一件,也不可能是同一件。”
本来嘛,萧奕峥是当今六皇子;若是李菡所寻玉佩是出自皇家,那也就是说李菡是皇族中人。皇家子弟若非遭逢改朝换代之事,又怎会流落在外?可十八年前正是当今皇帝登基两年之时,朝内朝外连令人记忆深刻一事都未发生,李菡更不可能是沧海遗珠。况且,那封信写的明白,李姓家族遭遇变故,当今皇姓乃是萧。
“我不全然一样,只有七分像。”他又自说自话似的重复了一遍。
萧奕峥肃然不语,半晌问道:“白老,能否说说那三分不像的地方在哪?”
白老爷子微愣,想了想方才口说:“六爷的玉能否再让我瞅一瞅。”他觉得这个事情要慎重。
萧奕峥摇了摇头:“我留在了尚都。”
白老爷子哦了一声,到有点失望。萧奕峥的那块玉通透纯白,呈半月状,玉身刻有镂空龙纹,绝对玉中精品。他只看过一次,还真想看第二眼。
“那份图也在蜀中,否则也可给六爷一看。我记得六爷的玉佩上镂空雕刻龙纹,要寻玉佩雕刻的是凤纹?”他顿了会,抬眸看向萧奕峥,以求肯定。
萧奕峥颔首。
“因为这两个纹案非常特殊,故而六爷当时还特意说过不能大肆寻找,以免被有心人利用。”
龙凤图案是天子,皇后,太后才能使用图案,自然不能公开寻找。即便是萧奕峥拥有的那枚龙纹玉佩宫中也只有皇帝知道。
“所以,凤纹一事我谁都没说过,暗中帮六爷寻玉佩从来没有说过要寻的是凤纹玉佩,只说是神兽图案的玉佩。所以这些年才会有那么多乌龙。”
萧奕峥微微点头,表示知道。
“而菡丫头也只知道您要找的玉佩是有神兽纹的。碰巧,事关她身世的那枚玉佩上也画着一神兽。”
“是什么?”萧奕峥急问。
“我觉得像是朱雀。”
萧奕峥心神俱动。虽说当年母亲在生命即将逝去之时将那枚龙纹佩交给他,并告诉他这世上还有一与之相匹配的凤纹佩,但没有时间详说那凤纹究竟是如何?朱雀本就类似凤凰!若是自己所寻玉佩与李菡所寻一致,那么李菡与母亲又是什么关系?
白老爷子见他一脸深思,沉默不语,喉头动了动,歉然道:“我还不知菡丫头竟然想歪了心思,将自己寻找玉佩一事与六爷一事混为一谈,没给六爷添乱吧?”
萧奕峥嗯了一声,缓了神,又摇了摇头,表示无碍。
“那么这些年那么多乌龙里也没有与李菡玉佩图纹相似的玉佩?”他问。
白老爷子摇头:“前几年我问过菡丫头是否要寻亲生父母,都被她断然拒绝。她说,她只有我一个爷爷,无需再找父母。所以,我们从来没打算找过那枚玉佩。这几年我替六爷探听此事,也顺便留过心,但到底没太上心。也是我疏忽了,没曾想菡丫头还是在乎的。”
萧奕峥嘴角动了动,了然般说:“她外冷内热,哪能真的半分不在乎。”
白老爷子双手摸索着大腿,连连点头。
“最是可惜啊,这次本是又得到玉佩消息,我想着亲自来北粟替王爷确认。偏巧那人外出未归,等人等六爷,又耗了些时日。今日我才知,那人出了远门,怕是要再等些日子了。”
“哦?”萧奕峥倒是不甚在意,他也并不觉得那人手中的玉佩就会那么巧,就是自己所寻之物,便随口问了句:“出远门?也不知去哪了。”
“听他一个朋友说,说是去了江南苏江。”
“哪?”萧奕峥提了声量问。
“江南苏江。”白老爷子重复。
江南苏江?萧奕峥首先想到的是,那是凌清溪的故乡。怎会这般巧?一时间,太多讯息,太多巧合,盘旋在他脑中,却理不出那跟解开千结的头绪。
巧合之事可一可二,再三再四那便不是巧合了。
关于那枚龙纹佩,他曾问过萧辙,而萧辙的回答是:他虽知道有此玉佩,但也不知母亲的用意,但即是母亲留给他的,便好生保管。
在他的记忆里,父亲与母亲两人向来无话不说,事事皆可谈。故而,对于父亲的这番解释,他不大相信。但再三追问,也只是这个答案。所以,关于这枚玉佩的秘密,他也不多问不多想了。
在今日白老告诉他这么多事之前,对于寻找另一凤纹玉佩之事,他没多少执念,也并不在乎是否能找到。
但今日之后,他必须要找到那枚龙纹佩,虽说他并不知道两枚玉佩能有什么用。
“白老能否将此人信息详细写一份给我,我可以拖在苏江的朋友打听一二。”
“自然可以。若不是雪天路堵,我明日便想上路去江南寻人。”
萧奕峥拱手笑道:“您这么尽心尽力为我办事,已然过意不去。此事不急,您在北粟多待些时日,我们也可多聚聚。”m.ýáńbkj.ćőm
白老爷子笑容绽开,布满了整张脸:“那感情好。说起来北粟也是我长丰西北最大分局,弟兄也多,我此次来啊,也高兴的很。”他顿了顿,继续道:“六爷您也放心,我已给江南分部负责人去信。若是那人真去了苏江,定也能找到。”
萧奕峥点头。找人,他从未担心过,只要他想找,方法还是很多的。
两人又聊了些其他事情。萧奕峥留人吃午膳,宾主尽欢。白老爷子是撑着滚圆的肚子出了门。
那肚子一个不留神还撞上了一路小跑来送军报的士兵,他连连致歉。
小士兵觉得这老头看着气势万千,却笑容可掬,十分可爱,便也连连作揖。
“孩子,快去送军报,别丹答打过来了。”
这一句将小士兵吓得不轻,二话不说转头便跑。
这丹答虽还没打过来,但恐怕也快了。
萧奕峥边看军报边问:“曾启道曾少将军此时在哪?”
“少将军刚巡边回来,在北望山驻地。”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凌德言凌清溪更新,第68章:玉佩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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