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拿着打饭的大勺，站在食堂窗口后面，给窗口外的孩子打上了满满一勺番茄炖牛腩。
“谢谢阿姨！”
大勺一抖，只剩下一半。
苏沐面无表情地把菜放进那小孩的盘子里，在他那三分疑惑，三分悲痛，四分懵逼的目光中冷淡地挥了挥手示意下一个。
小孩：？！……
打完饭后，苏沐和舒沁心坐在一起，听她讲起了这几天的怪事。
具体就是那个叫申申的应该已经死了很多年的小孩鬼，以及那个没有见过正脸但是让人心悸的神秘红衣女鬼，以及孤儿院院长办公室里的神秘空间。
苏沐点点头，经过她的调查，这家孤儿院绝对是有猫腻，从孤儿院建立以来，有不少孩子说是已经被领养了，但再去调查他们的踪迹，这些孩子却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出意外的话，申申就是其中一个，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鬼魂还留在这里……
两个人正在说话，一个眉毛上带着一小截疤的小男孩突然跑了过来，拉住舒沁心的衣角，焦急道：“舒老师不好了！秦老师晕倒了！”
“真的？”，舒沁心放下手中的餐具，蹲下身与小男孩对视，“秦老师真的晕倒了吗？恶作剧可不是好孩子哦！”
实在不是因为她冷血无情，而是这个叫小刚的男孩子是孤儿院里的孩子王，平时最喜欢恶作剧了，舒沁心和秦朗平日里没少被他整。
“真的！”
小刚脸上的焦急不像是作假，舒沁心选择再相信他一次。
跟着小刚来到了操场，果然看见秦朗倒在地上，几个孩子围在他身边七手八脚地想要把他扶起来，奈何人小力气也小，两个小女孩都要哭了，秦朗还是不省人事。
舒沁心迅速跑上前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有气，就是有些微弱。
她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拨打了急救电话，带着秦朗去了医院，把剩下的孩子们留给苏沐照顾。
医院里，经过一系列抢救，秦朗总算没事了。
他悠悠转醒，靠在病床上，满脸懵逼地听着医生说他身体底子差，应该好好休养之类的话。
怎么回事？他从小身体就挺好的啊，连感冒都很少过，怎么这个医生给他说成了林妹妹。ýáńbkj.ćőm
秦朗哭笑不得地拉着舒沁心离开了医院，只以为是好像头疼去某度，然后被诊断成癌症快死了一样。
等到他们回到了孤儿院，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爸？”
秦朗看着面前穿着深蓝色条绒西装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满脸的惊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长时间没见了，秦院长看到秦朗，眼眶竟然有几分发红。
“朗朗！”，他用指尖抹了抹眼下的湿润，一把把秦朗抱进怀里，“你受苦了！还难受吗？”
“我没事。”，秦朗挣脱开来，他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疑惑和几分受宠若惊。
自从妈妈死后，爸爸待他就多了几分说不清的冷淡，父子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密接触了。
今天爸爸看起来心情不错，还穿上了妈妈生前最喜欢的西装，秦朗以为爸爸终于从丧妻之痛中走了出来。
苏沐和舒沁心识趣地离开了，将空间留给父子两个。
院长办公室里，秦朗问秦院长：“爸，您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孤儿院里有个叫申申的小男孩？当时我们感情不错，您能不能联系到他的领养家庭，我找他有点事……”
“哦……这样啊……”，秦院长向后靠在座椅背上，双腿交叠，却发现自己的肚子太胖了，这样不太舒服，于是只好略有些尴尬地把腿放下。
“我没什么印象了。”，他顿了顿，“不过如果你不着急的话，我可以帮你查查。”
“好。”
喉咙里涌上一阵甜腥，秦朗又低头咳了几声，咳完之后，他看了看手心粘着的几缕血丝的手心，下意识地把手被到身后。
所幸秦院长好像并未发现异常，两人又说了一会话，秦朗便找借口离开了。
在他离开之后，秦院长一脸的慈爱几乎是瞬间消失无形。
他站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西装，然后走到了那个隐藏着神秘空间的柜子，挺着肚子勉强地蹲到地上，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机关。
他抚摸着神秘空间中的诡异抓痕，脸上一闪而过复杂的情绪，有些怨恨但又带着些许怀念。
他咬破手指，将半个身体探进柜子里，用指尖上的血迹，在柜子的四周和地面涂涂画画，不一会就勾画出了一个复杂又诡异的法阵。
窗外已是夕阳西下，仅剩的阳光也被放下一半的窗帘挡住，整个院长办公室里都见不到一丝阳光。
室内突然升腾起一阵阴恻恻的风，秦院长的面皮突然猛烈地抖动起来，一张苍白女人的脸突然浮现出来。
她的脸上密密麻麻的血丝织成了一张诡异的蛛网，她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才缓缓消失。
那女人的脸消失之后，秦院长也睁开了眼睛，他从文件柜里拿出了现在孤儿院孩子的文件夹翻开仔细查看起来。
他粗粗圆圆的手指在孩子们的照片上滑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终于，他的手指停在了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梳着苹果头的小姑娘正对着镜头甜甜地笑着。
……
三楼，马上就要到了睡觉的时间，孩子们还在进行睡前的例行玩闹。
梳着苹果头的小雨躲进了洗手间，外面以小刚为首的男孩女孩在厕所门口围成一圈。
他们用手指沾着唾沫，抹到脸上模仿哭泣时候的样子，他们笑着吐着舌头，嘲笑着已经快要哭了的小姑娘。
“你胆子怎么这么小？羞羞羞！”
“别哭了，快出来我们一起讲故事啊！”
“讲鬼故事给你听！哈哈哈哈哈！”
他们拍着手笑，小雨抿着唇神色委屈得不得了，实在受不了他们的冷嘲热讽，她所幸躲进了厕所隔间里。
过了一会，外面的声音消失了。
应该已经熄灯了。
她得赶紧趁着老师来查寝之前回宿舍，要不就惨了。
小雨吐了吐舌头，从马桶上站起来，一抬头——
暗黄色的灯光下，一张油乎乎、胖嘟嘟的脸出现在厕所隔间的上面，和她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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