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为末将听说，陛下对此事十分震怒，末将还是求陛下开恩比较妥当，不给殿下添麻烦的好。”
楚蔺寒敛了笑意，眸中如寒霜凝结。
“你确实给本王添了许多麻烦。万舒，你好大的胆子。”
话音虽轻，却叫在场之人都抖了抖。
楚蔺寒似乎浑身都散发着寒气，锐利的凤眸紧盯着万舒，若目光有实体，万舒恐怕已经万箭穿心。
“本王生平最恨背叛。”
万舒心里咯噔一下，忙磕头喊冤：“殿下，末将冤枉，末将从未背叛殿下，还请殿下明查！”
楚蔺寒冷哼一声：“若不是明查，恐怕就没有今天你我的会面了。”
冷汗从万舒的额头滴落而下。
“本王那个好侄儿，给你许诺了什么？加官进爵？封王还是封侯啊？”
“殿下饶命！殿下恕罪！”
楚蔺寒的气场过于强大，即便是万舒这样的万军之将，在他面前也不敢抬起头来。
楚蔺寒却觉得对方无趣，还以为有担心背叛，也有胆子与自己周旋，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
“你不是想见小皇帝吗？行了，本王也懒得跟你啰嗦，明日一早，便随本王入宫面圣吧。”
万舒大惊，连跪带爬地来到楚蔺寒脚边。
“殿下饶命！我，我什么都招，什么都说！我被小皇帝利益所诱，背叛了殿下。求殿下开恩，不要带我去见小皇帝！”
“原来你这么怕他。”楚蔺寒缓缓露出一个笑意。
万舒却丝毫不觉得放松，只觉得自己的末日到了。
楚蔺寒眯了眯眼睛，朝暗卫摆了摆手。
暗卫毫不犹豫上前来，一左一右架住万舒，将他拖了下去。
楚蔺寒揉了揉额角，唇畔浮起一抹冷笑。
第二天的早朝，暄耀帝便瞧着底下的文武大臣们因科举舞弊之事吵得不可开交。
有人主张要严惩带头作弊的万将军之子，有人却觉得罪魁祸首既然已经畏罪自杀，其他人应该从轻处置。
暄耀帝漫不经心，瞟了一眼大殿上楚蔺寒常在的位置，问道：“今日皇叔没来上朝吗？”
一旁的太监回道：“摄政王确实还没到，要不要奴才……”
“不用。不来也好，省得他只会跟朕唱反调。”
如今万舒已经向他投诚，只怪万舒那不争气的儿子，做出这种事情，真叫他难办！
“臣来迟了，陛下恕罪。”
楚蔺寒的声音传入殿内，暄耀帝眉头一皱，抬起头看过去。
却见来的不仅是楚蔺寒，还有被宫兵压着捆绑住的万舒！
暄耀帝目光一凝，惊诧无比。
本该在千里之外守城的万将军此时却在这里，群臣也有些疑惑，纷纷议论起来。
楚蔺寒缓步走到殿前，挥退宫兵，这才缓声道：“臣有一事向陛下禀报。”
暄耀帝手握成拳，目光紧紧盯住万舒。
万舒脸色尽是灰败之色，显然已经做好接受惩处的准备了。
“皇叔这是做什么？万将军怎么会在这里？”
“对啊。其实臣也是好奇得很，万将军身为永州城驻军大将，怎么会在深夜潜入京城？”
暄耀帝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盯着万舒不说话。
楚蔺寒却乐得看热闹，又继续说：“所以特地带万将军过来问问陛下，是不是陛下诏万将军入京，商议大事？”
暄耀帝忍住怒意，直直看向万舒。
“万将军，你得到过朕的旨意吗？”
万舒身子一抖，忙磕头谢罪：“末将该死，求陛下恕罪！末将爱子心切，秘密入京只是调查犬子的事，绝无二心！”
暄耀帝不怒自威，脸上阴霾尽显。
“好，真好，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万舒刚投诚，就做出这样胆大妄为的事，好巧不巧还被楚蔺寒抓住，这岂不是要把他架在火上烤？
暄耀帝目光一凝，瞥了一眼楚蔺寒。
“万将军秘密入京，皇叔是如何得知的？”
“只不过是禁军在将军府门前抓住了他，还以为是什么盗窃小贼，没想到是万将军，他们不敢处置，只好把他交到我这里来了。”
暄耀帝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万舒一眼。
这时，群臣里有人便坐不住了，上奏道：“陛下，万舒教子无方在先，如今更是无诏入京，分明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臣恳请陛下严惩万舒！”
有人出头便有人跟风。
“臣附议！该将万舒移交大理寺严审！”
“臣也附议！”
暄耀帝抓紧了龙椅的把手，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众爱卿的提议，朕会考虑。容后再议吧。”
“陛下。”楚蔺寒眼中笑意更深，“今日若不给群臣一个交代，恐怕以后有人会以为陛下天威可犯，竞相模仿。”
整天冒犯天威的不就只有你吗！
暄耀帝皮笑肉不笑，看向楚蔺寒：“那皇叔以为如何？”
“任人只能惟贤惟德，这种怀有二心的人，臣是不敢再用的。”
楚蔺寒话里有话，暄耀帝听在心里，知道楚蔺寒是打算彻底放弃万舒了。
楚蔺寒继续说道：“我劝陛下也别再犹豫了，为了陛下的大好江山。”
群臣只当摄政王是真的为了暄耀帝着想，哪里能听出他们叔侄之间的弯弯绕绕，纷纷附议楚蔺寒，要求暄耀帝严惩万舒。
万舒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伏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暄耀帝即便有心保他，如今面对群臣激奋，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他阴鸷的目光朝楚蔺寒那里一扫，正与楚蔺寒的目光对上，两个人如同对弈般胶着半天，并未分个上下。
最终，暄耀帝还是移开目光，将怒火转移到万舒身上去。奇书屋
“朕委你重任，你却辜负朕的嘱托，你该死！”
若不是这里众目睽睽，暄耀帝恨不得先上去扒了他的皮！
“将万舒削去所有官职，打入天牢，后移交大理寺严审，连同舞弊案一同给朕查清楚，查明之后，严惩不贷！”
“陛下……”万舒软倒在殿中。
楚蔺寒嘴角上扬：“陛下英明。”
群臣也附和：“陛下英明！”
暄耀帝瞪了楚蔺寒一眼，甩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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