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万甜甜脸上清晰的巴掌印，都隐隐渗出血丝，原本窃窃私语的宾客骤然噤声，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维护。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刚刚是万甜甜说谎。
说小了是名媛联合起来孤立方予可。
说大了，这就是万家家风不正，万老爷子的脸上都无光，更别说得罪的还是寒川言的女伴。
想到这，众人看向寒川言的目光忌惮了几分，毕竟到现在，寒川言都没表态，也不知道，会不会给万老爷子面子，就这么算了。
“丫头，这件事，老头我给你一个交代。”
万老爷子再开口，看向方予可，面上布满寒霜。
旁人一言不发，就显得方予可，极为出挑。
终于，在一片无声的压抑里，方予可开口，清冷的声音，冰冰凉凉，呼吸都没什么起伏——
“老爷子，我只想要问一句，刚刚你说的，算话吗？”
万老爷子：……
刚刚他做出的承诺。
可是现在，却自打脸。
万老爷子看向万甜甜，涉及自己的孙女，他不好偏袒，可是现在这件事牵连甚广，他……
“丫头……”
“嗤——”
方予可笑了。
没等万老爷子再开口，方予可已经看出老爷子的态度，冷眼旁观，唇角挂上了罕见的讥诮，不温不火道：“老爷子，为了一个人，得罪世家，就算是老爷子您，也没办法公正是吗？”
“……”
万老爷子活到这一把年纪，鲜少被诟病，尤其是现在众目睽睽，他根本无言辩驳，看着方予可清冷洞悉的目光，一张老脸挂不住。
握紧了拐杖，他轻咳了一声，硬着头皮看向寒川言，“川言，这一次，老爷子我跟你和你的小女伴道个歉，这件事，我会悉数通知各家，至于甜甜，从今天起，禁足三个月。”
禁足三个月？
这对于喜欢热闹的万甜甜而言，真的是天大的惩罚，捂着脸，无措的望着爷爷，下意识道：“爷爷，你还答应我带我参加城长晚宴的……”
“闭嘴！”
万老爷子怒目浑圆，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自己！
横了一眼，万老爷子又道：“至于林家，从今天开始，我们万家暂停和林家的合作，给小可丫头，出出气。”
林华燕闻言，脸也白了。
这万家是他们林家的供应商，如果暂停合作，他们接下来的运营怎么做……
可是事到如今，林华燕就算是再辩驳都没用，原本就理亏，又闹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
一通说辞，万老爷子自己都觉得差不多了，又看向寒川言，神色冷肃了几分，“川言，如何？”
寒川言的脸上没什么情绪，冷峻的脸上不显山露水看不出波动，却越发的讳莫如深。
安静片刻，寒川言动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寒川言的目光落在了他目光所及的地方。m.ýáńbkj.ćőm
看着寒川言望向方予可，如寒潭的眸子里覆上一层宠溺，“她的委屈，我怎么替她处理？”
幽幽一句，将局面推至僵局。
万老爷子的脸僵了僵，第一次觉得寒川言的不近人情让自己头疼。
沉眸，他下意识道：“川言，毕竟多年的……”
“老爷子，你是我敬重的人，只是受委屈的不是我。”
是方予可。
方予可闻言，清冷的眸子里划过一道温色，小手不着痕迹的覆在了寒川言的手背上，轻轻地捏了捏，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还算他懂自己。
可是万老爷子着实动了怒，“川言！万家已经拿出了态度，小可这丫头是你带来的，是你的人，如今，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老爷子我……”
“老爷子。”
终于，方予可开口，正视过去，语气带了怒。
万老爷子被喊得一愣。
然后，他听到方予可说：
“来之前，寒川言跟我说，今天是带我见一个极为重要的老者，所以，我对您，十分敬重，你口口声声说让川言看在你的面子上算了，有没有考虑过我？”
“虽然我是寒川言的女伴，但是我也是一个人，一个独立的个体，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是否尊重过我？”
“难不成，寒川言算了，我就必须要算了？”
“……”
一语中的。
在所有人的心里，都已经将方予可冠上了寒川言的姓氏。
在他们看来，得罪的是寒川言，并非方予可。
就连万老爷子都被怼的哑口无言，看着方予可冷冰的小脸，忍不住呢喃道：“可是……毕竟这么多人……”
“对，毕竟是这么多人欺负我，所以，如果我今天出了事，如果我不是寒川言的女伴，这件事甚至可以大而化之？”
方予可难得冷笑，虽然在山上听师父说过，山下人心思复杂，踩低捧高，可是真的遇到，她还是觉得难平心寒。
捏了捏拳心，她提声道：“所以，就算是表明大公无私的万老爷子您，也不过是见人下菜碟。”
万老爷子：……
万甜甜：“方予可，你说够了没有，凭什么这么羞辱我爷爷！”
她怒了，顾不上伪装，瞪过去。
“如果你觉得我是实话是羞辱，我只能说很抱歉，忠言逆耳，真语伤人。”
方予可耸了耸肩，不屑翻眼。
万甜甜脸一阵青紫，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万老爷子打断——
“够了！”
万甜甜被骂的一震，转头看去，却看到万老爷子的脸上布满了阴霾，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前两人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
“小可丫头，听你的，我们万家，全力配合。”
万甜甜惊住。
这什么意思？
爷爷难不成要为了一个方予可，牺牲万家的家业？
只是为了一个方予可？一个不过是见一面的外人！他知不知道，这可能断绝万家未来的道路。
“爷爷，我不同意……”
“甜甜，万家不能言而无信，更何况，你……太让我失望了。”
万老爷子深深地看了万甜甜一眼，闭了闭眼睛，叹息。
众人也一阵咋舌。
虽然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样反转，可是更没有想到，万老爷子竟然真的会因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准备得罪京城另外几个世家。
这里面可是包括林家！
一阵屏息，大家都在等方予可的答案。
可是下一秒，他们却听到——
“很简单，让她们从鳄鱼池里面走一遭，这口气，我就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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