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章仪冷嗤一声:“骗你们?本宫如今被当做礼物玩意儿来给敌国当妃子,还要帮着他们骗戈兰损兵折将,这不是上赶着作践自己吗?”
这般说着,她忽得戏谑一笑,眸光森寒:“论起背叛母国,本宫可有个姑姑,比之更甚。都是秦的叛徒,您岂非厚此薄彼,只信前者。我们姑侄俩如今都是您的嫔御,您这般,好生偏心呢。”
戈兰王对她的巧舌如簧只置之一笑,冷冷道:“公主这个既来之则安之的寸劲真真快,才清醒不足两天,这般认清形势为我戈兰所用,实在不足为信,况且你们国家的君子死节,国家大义,早已根植骨血,公主就这般背弃?”
秦章仪双腿交叠依靠在帐帘边,闻言淡淡瞧他一眼,便看向远方漆黑天色淡淡道:“和你的王妃相处多年,王君竟还不能接受叛国之人吗?如今秦弱戈盛,本宫自然跟着戈兰。”
她倏然转过身来,直直盯着他,眸光媚娆中隐含杀机:“谁能让我活,我就跟谁。昔日本宫能为了躲避和亲去求太监,今日为了活命背叛国家倒也在预料之中,国家大义,轻如鸿毛而已。”
众将军谋士觑着王君眸色沉郁,面容沉静。似是在沉思她所想,顿时纷纷劝慰道:“这女子身上流的是秦的血液,又是狡诈无比的谢必安亲自送来戈兰,咱们宁可自己呕心沥血机关算计,也决计不用她分毫!”
戈兰王却依旧面容沉静,垂眸不语。在蒙蒙月色中,寒风轻抚他的衣袍,他露出上位者惯有的意味不明和高深莫测。
秦章仪恍若未闻,依旧双手抱胸,娓娓道:“如今秦国主帅叫陈茂行,三朝老将。手下有平南大元帅列布,伊犁府将军魏长青,小将陈彬翎并着肤施将军邓骞,莲勺将军邵珩一行人,霍徜伴驾。谢必安是个宦官,今时不同往日,父皇还在之时他可以担任主帅,生杀予夺。而今他是朝廷首脑,若再担任主帅,未免惹来天下耻笑,亦难以服众,是以只担任了先锋和其中一个谋士之位。他们用秦章仪换取关山五十州,是用伊犁东部留出缓冲地段,几人各自带兵,采取迂回战术,将你们逐个击破,今晚一战,你们不听本公主所言,溃败奔逃,不就印证了这一点吗?”
话音一落,四周一片寂静,谋士们亦沉着脸郁郁不言,因为她所分析的正与他们不谋而合。
秦章仪在众人面上宛转扫视一圈,这才继续开口道:“以本宫猜测,他们一定打算从伊犁往上打,你们为了寻求新的突破口,将主力军全然放在了内扎萨克,如此这般,哪天大本营被攻击了都自顾不暇。”
“有道理。”戈兰王点点头,道:“继续。”
将士们闻言,齐齐厉声叫道:“王君!”
秦章仪剜他们一眼,扯唇浅笑,便媚娆的靠上戈兰王臂膀,扯扯他的衣袖,温声软语道:“想知道更多?”她笑笑,娇声道:“兰章在秦国也并非酒池肉林,我所知道的,比姑姑,比您的细作多得多。您明晚上不若来兰章帐中,我俩好好探讨商议…”
她将“探讨商议”四字顶在舌尖,咬得十分婉转,个中意味不言而喻,纵使戈兰各族历代游牧,比秦国开放许多,但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般放浪的话,还是让一众将士纷纷别过脸去。
戈兰王露出几不可见的促狭笑意,温香软玉投怀送抱又有几人甘做柳下穗,坐怀不乱,他回拥住她,施施然笑道:“好啊。”
营帐里流言四起,据说王妃听到此事,气急攻心,顿时晕死过去。再次醒来,便给新侧妃送来一碗军中少见的紫苏鹿梨浆。
秦章仪捧着玉碗,睨着灰黑色汁液里倒映出自己彻骨的寒眸,不由得嗤笑一声:“她这是在敲打我了,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原来哪个国家都有这样愚蠢之事,便是骨血亲情,也没一个男人来的重要。”说罢将那滚烫汁液一把泼在地上,腾起一阵白雾。
夜里不过巳时初刻,戈兰王极力忍着心焦,缓缓踱步走进侧妃营帐,却见丫鬟女使跪了一地,个个抖着身子不敢言语,秦章仪坐在青玉桌前,面色郁郁,眼含不忿。
他走上前狎昵的拥住她的薄肩,轻声问:“谁惹侧妃不痛快了?”
下首丫鬟诺诺解释道:“侧妃不喜咱们国家的膳食,做了秦国的又说味道怪异,不对胃口,这才…动了气,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竟是这般吗?”他呵呵笑了两声,靠近了她,以类似逗弄小动物的语气对她宠溺道:“你怎么这般难伺候呢?嗯?”瞧着局势不对,丫鬟们极有眼力见的尽数退出帐外。
秦章仪转头嗔他一眼,便笑吟吟的虚推他一把,道:“这具身子可是和太监睡过觉的,您如今要和兰章…”
她垂眸一笑:“那岂不是间接和太监睡觉,还是和敌国的首脑太监睡觉。”
这画面实在过于邪门而不敢想象,戈兰王的脸暗中黑了黑。
半晌,他忽得笑道:“你比你姑姑可爱很多。”他的眼神彻底变了,之前无论怎样,到底还有些长辈对小辈的眼光,如今尽然是一个男人看向一个女人的眼神。
秦章仪冷哼一声:“过奖过奖。”
她漫步菱花镜前,轻轻抿了口脂,施施然对镜盘算着:“如今敌秦的行军走势不够明朗,但从行军轨迹中还可窥见一二。既然昨夜已然攻上了察哈尔山,自然攻占山头自立为王,那里地势极高又险峻,易守难攻,是以你们不该流连。放弃此山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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