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校舍闹鬼,探险直播中相继有人失踪,不久后失踪者都陆续回家,紧接着学校里就怪事频发。
坐了两天多的火车,下车时天刚刚亮,松了松筋骨,褚晋提着行李进了镇上的招待所。休整片刻,洗漱整齐,又吃了些东西,便搭车往乡下去。
去乡下的车很难等,因为往来的人少,三天才有一班,地方太偏还远,路又难走,出钱都没人愿意拉他去,赶巧最近一班车就在今天,便老实安稳地等班车接送。
到了乡下又换了老乡的牛车进山,山里的路更难走,走到一半就只能下车靠两条腿往里去。
给了钱,下了牛车,与赶车师傅约定了三天后在此等候,赶车师傅往回走时,他则继续向前,天色渐晚,又不太认识路,万幸有山民来寻。
“是褚晋褚老师吗?”
山民方言口音很重,褚晋有点听不太懂。但是自己名字还是能听出来点,连蒙带猜,便点了点头。
山民很热情,一路上虽然沟通障碍,但热情友好的笑容是全世界通用的语言,听得懂的便聊上两句,听不懂便笑笑。
他的笑容很好看,斯文友善,礼貌又客气。
山民们对知识分子都很尊敬,尤其是褚晋这样一看就正派齐整的老师,况且他还心善。
到了山里,山长已经在等。褚晋一到,就迎了上来。国家扶贫,山长常与外界联系,整个山里也就他会说点普通话。
褚晋松了一口气。
山长招呼他往屋里坐,正要进去,被使去找人的山子回来了,褚晋抬头看过去,山子年纪小,但山里孩子到处跑,长得都很高大结实。
山子让开,露出身后瘦削纤细的少女。
褚晋的第一印象就是黑,其次就是瘦。她很瘦,又瘦又高,身上的衣服很旧,但很干净,打着些补丁,袖口裤脚都短,十月的天已经很凉了,她身上的衣服依旧单薄,单薄到有些空荡。
虽然黑了点,但脸很俏。
山长笑了一下,叫她过来。
“小白,这是褚晋老师,快叫人。”
她抬头,带着山里口音:“褚……晋?”m.ýáńbkj.ćőm
她的声音很好听,不似北方人的洪亮干脆,说话有点慢,有点绵软,但也不拖沓,虽然口音浓厚,但像带着某种奇异的韵致,很是独特,也很是抓耳。
山子拉拉她的袖子,小声说:“小白,咱该叫叔。”
褚晋别的没听明白,叔这个字倒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岁数不算小,但也绝对不算老,更远远没到被山子这样半大小子喊叔的程度,更何况这半大小子生得比他还高大,单看脸,就更难说了。
山长怕惹他不高兴,赶忙说:“山里人结婚早,十几岁就能生娃了,褚老师别在意。”又叫两个孩子:“喊老师就行。”
褚晋哭笑不得,这还不是说他年纪大嘛。好脾气地笑笑:“没关系,随便叫,叔叔可以,老师也行,不讲究。”
黑俏的少女弯着眼睛笑了一下,咬字清晰地朝他喊了一声:“褚老师。”声音很甜,像这深山里的野蜂蜜,黏稠透亮,能拉出丝来。
褚晋也朝她笑了一下,看了几眼她手里拎着的罐子,许是看出了他的好奇,她说了些什么,褚晋没听明白。
山长解释道:“小白下午去成阿婆家给她孙子安魂,成阿婆送了她两块豆腐,她刚才下河摸了几条泥鳅,给我叫山子喊了回来。”
褚晋视线微微掠过她光着的双脚,脚不大,很漂亮,沾着些没冲干净的泥,脚趾头不好意思地缩在一起,一双草鞋被她拎在手里背到了身后。
褚晋没多看,女孩子的脚不是他一个大男人能随意盯着看的。不礼貌。
山里的天变得快,温差也大,天色已经不早了,山长安排小白带褚晋今晚凑合一下,暂且安顿下来,就被老婆叫回去吃饭了。山子也是,他娘的嗓门就是隔着几座山头都能听见。
小白同他说了什么,山子朝她做了鬼脸,就跑走了。
只剩两个人,褚晋也不知道怎么打开话题,就问她:“我也可以叫你小白吗?”
她没有否定,只是怕他听不懂,很慢很认真地告诉他:“我叫温——白——凛。”
褚晋笑了一下,笑容很温和:“白雪凛月,不赏春秋。我知道的。”就是为她来的,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他身上有种沉稳低调的书卷气,很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一双眼睛乌沉沉的,迎着亮时,透出些温柔敦厚的光泽。
温白凛没出声,定定瞧了他两眼,就带他进屋。她家很简陋,一眼看到底的贫穷。
房子是山民们帮忙建的,山里随处可见的石头、泥土、木材,大家你出点力我出点力,就给她安了一个家,也就瓦片是凑了点钱让山长从外面背回来的。
其实就连她,也是山民们你一把我一把,搭把手养大的。
她把草鞋放在门边,装泥鳅的罐子就放在一旁搭的简陋挡雨棚底下,那里也是平时做饭的地方。
一进门就是堂屋,摆了张桌子,左右开了两扇门,她住左边大的那间,宽敞明亮,右边小的就堆了些杂物。没想到山长会直接安排褚晋住在她家,一时有些手忙脚乱,也没法收拾,索性就把自己的床让了出来。
她屋里也没什么东西,只把女孩子一些比较隐私的物品收了起来,就让褚晋进去放行李稍作休息。
进山一趟不容易,再加上回去的班车少,最起码要在山里呆三天,对大山的子女来说这山是生养之地,到哪都来去自如,但对细皮嫩肉过惯了城市生活的人来说,肯定会有诸多不便和不习惯。
她能做的,只能在有限的条件下,让他这三天里尽量过得舒服自在些。
褚晋进去,把东西放在桌上,桌子靠墙摆着,桌面很干净,墙上开了一扇四方窗,窗台上放着一只瓷碗,碗底沉着石子,水面浮着些水生植株。咋一看,虽粗野,倒是也别有致趣。
该是个性格不错的女孩子,他想。
温白凛站在门边,望着他,“褚老师。”
褚晋看过去,听她说道:“需要什么告诉我,我就在旁边。”
她指指旁边的遮雨棚。
家里就她一个人,有的时候就不太会准时准点,别家都吃上饭了,别说烟火气,家里时常人气都没有。
“您先休息。等饭做好了我叫您。”
褚晋盯着她的唇分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
他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本来就是不太会交流的人,再加上确实累了,洗了把脸就躺下了。
这一觉很沉,沉到好像睡了很久,醒来却发现不过才半个钟头。
蒙了一会儿,他揉揉脑袋起身,坐在床沿发了会呆,才想起自己是在哪儿。
天色已经很黑了,摸索了一会儿,才找到开关开了灯。这里很穷,又闭塞,前两年才通的电,灯是那种很老式的灯,挂在墙上,一根线连着开关,需要拉一下才能亮。但主人很有巧思,也懂生活,昏黄的灯泡外面罩着一个藤编的灯罩,竟不比外面卖的那些手工艺品差。
桌上不知什么时候摆了一壶茶,摸摸壶身,还是温的,褚晋倒了一杯,入口是野生山楂和枸杞的味道。喝了两口突然就有些饿了。
他穿上鞋子出去,往灶间看时,棚子底下瘦高的少女正与去而复返的山子说话。
山子把装着鸡蛋的篮子递过去,她正弯着一双笑眼接过。
温白凛把鸡蛋捡出来,又揭开灶台上的盖子,先从当蒸架用的竹篦子上捡了几个榆钱窝头,用笼布包着放进篮子里,又把蒸架抬起来,从锅中盛了一碗泥鳅豆腐汤,也端端正正地放了进去。
找了东西盖上,递给山子,末了,拍拍他的手臂,“给叔提回去喝。别洒了。”
山子爹前两天砍树砸伤了腰,到现在都还不能下床。
山子点点头,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把小野花,别在了她耳上。
温白凛摸摸耳朵,怔了一下,山子说:“好看。”
他傻笑,显得有些憨厚。温白凛看着他漆黑干净的眼,和脸上纯粹质朴的笑,也抿着嘴笑了。
山子提着东西走了,褚晋才出来,也不是说刻意避开,只是觉得这样的场面被撞见可能会有点尴尬。
温白凛见他来了,问了声好,拿着棍子往灶底扒了扒,还没完全熄灭的灰烬里埋着几颗野山栗,都被烤得裂了壳。
怕他嫌弃,一颗颗捡出来擦干净了,才递过去:“很好吃的。”
褚晋看着她捧着栗子的手,那手型很好看,手心却并不似他见过的那些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那般细嫩,一看便是做惯了活的。
赶忙接过,栗子还有些烫,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手皮子烫得疼,她却丝毫不觉。把栗子揣兜里,随手剥了一颗放进嘴里,香甜细糯,回味绵长,他笑了下,说道:“很香。”
听到他的话,她似乎很开心,低着头时,花从耳朵上掉下来,褚晋弯腰捡了起来,想都没想,顺手又给她别了回去。两人都怔住了,他才觉出不妥。
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还是她先打破沉默,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快穿]背景板人物传更新,第 84 章 灵异志(一)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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