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之后?还真是天大笑话,小牛妖,你还真是天真的有些可爱啊!”
“你可知你被判了多少年?六十年!六十年时间,对于妖来说,不过一眨眼就过去了……可是,人一生才多少年?等你出去,她怕是早就老死了!”
“她之所以瞒着你在苦情树下许愿,定然是早就知道这一点,而瞒着你的原因——”奇书屋
“不过是让你心甘情愿服役,而那一切的痛苦,将有她自己一个人承受……”
“真是可怜啊,现在无论你怎么做,都无法改变结局——你在这服刑六十年后,如同睡了一个长觉,随后安然无恙出狱;可是律笺文呢?却是早已苦苦守候至两鬓斑白,甚至老死……”
听着黑狐娘娘蛊惑人心的话语,颜如玉忍不住仰天发出怒吼:
“小文——”
“轰隆!”
只是,他这声怒吼的回声尚未完全消失,牢房一侧的夯墙竟被破开了一个大洞!
下一秒,洞口处出现一位身着白绒红裙半衣锦袄,风姿绰约、明媚天成、霸气外露的狐妖御姐,正是涂山雅雅!
“说,那个妖妇刚才对你说了些什么?”
“现在,将她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给我。”
“我不想问第二遍,听到没有?”
她那空灵的心音中充斥着威严与冰冷的意蕴!
“师伯,人妖定下转世续缘之后,只有人或妖死后,彼此相恋的记忆,才会消失吗?”颜如玉双手抱头,神情满是痛苦,不答反问。
“不说,那就死——”
涂山雅雅目光含煞,抬手欲向颜如玉拍去……
就在这时,身后有道声音叫住了她:
“姐姐,还请你掌下留人!”
“我从小看着他长大,待他就如待美美那样,你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你就宠他吧!”涂山雅雅收回掌势,转身欲走。
好巧不巧的是,混天典狱中的囚犯,见这里破开了一个缺口,皆是觉得越狱的机会来了,纷纷向这边涌来,好死不死地撞在正在气头上的涂山雅雅的“枪口”!
霎时间,寒气席卷而出,所过之处,无不被寒冰覆盖!自然而然的,那些想要越狱的妖怪,无不被冰封……
“不管那妖妇说了什么?你最好不要听信,如若你与其勾连过深,怕是到时候,我也保不住你,毕竟,黑狐可是涂山红线仙的死敌……”
“你自己保重、好自为之吧!颜如玉(徒儿)~”
涂山雅雅走后,涂山容容语重心长地惊醒了几句后,同样也离开了……
“对不起了,师父,师伯,如玉必须这样做了……”
颜如玉从一个器皿中,取出黑狐娘娘交给他的黑狐分身,他不再多想,直接吞服下去……
而吞下这个,将意味着颜如玉与律笺文之间的誓言,会提前发动,至此,两人相爱的记忆会随之消失,彼此之间彻底忘记!
不得不说,颜如玉做出这个抉择时,是多么艰难与痛苦!
“只要你能幸福,记不记得住,又有什么关系——”
这一时刻,颜如玉服下黑狐分身以后,凭借仅存的微末记忆,发出了最后的嘶吼……
之后,颜如玉被黑狐大将操控下,变成了“三尾矶抚”,成功越狱……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颜如玉失去理智,越狱而逃的方向,正好途经律笺文抓捕虎妖巨木的雪山附近!
律笺文等数名妖捕,即后世吹嘘的上古一气道盟百人团,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败在了虎妖巨木的手中。
“欸!这不是缉妖司第一女捕快大人吗?怎么?你家颜如玉这次没有随行跟着?”
“啧啧啧~瞧我这记性,颜如玉那个傻憨憨,早就被你送进混天典狱了,能出现在这里才怪……”
虎妖巨木打倒一众妖捕后,志满意得地调侃道。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见“三尾矶抚”颜如玉飞了过来,二话没说就是一套望月掌打出,顷刻间将虎妖巨木解决,然后,失去理智的颜如玉,竟然打完就跑……
如此一幕,看得律笺文等妖捕,以及那些妖怪是目瞪口呆!
下一刻,妖捕与妖怪们纷纷反应过来,并且战作一团,由于妖怪人多势众,律笺文等人不敌,特别是律笺文已然重伤昏迷……
谁知这时,颜如玉竟然杀了个回马枪,三两下将妖怪们解决,本能反应下,他抱着律笺文就跑……
半月后,藏雪火山脚下,一处毛竹搭建的屋舍旁,晨起的律笺文下意识地望向那座雪山!
她不知道的是,雪山山顶同样有道身影,在望着她……
春去秋来冬又至,就这样一年又一年,颜如玉望着山脚下律笺文——
看着她养花种菜、习武晨练;
看着她与人谈笑风声、互生爱慕、永结同心;
看着她相夫教子、勤俭持家、举案齐眉;
看着她逐渐衰老、葬于孤坟……
这一幕幕,无不使颜如玉的心莫名悸动,特别是她出殡的那天,颜如玉的心中,竟如针扎般疼……
同样的,他这一坐,在雪山枯坐五十年,至此天人永隔,再也见不到恋人那昔日的容颜……
五十年的守候,不过是为了多看你亿眼,如今伊人已逝,颜如玉方才离开雪山!
走之前,颜如玉来到山脚下的孤坟前,望着律笺文的墓碑,他的眼泪竟止不住流出、滴落,如两人间今世的情缘那般,破碎——
“就算是这样,我也要抓你归案!”
“你究竟是什么妖怪,可以告诉我吗?我还一直都不知道!”
“答应我,去自首好吗?不要再越狱了……”
此刻,四周山野莫名响起她的声音,眼前依稀看到了她那英姿飒爽的倩影!
孰不知,这亦是他内心深处尚未被黑狐蚕食的最后一丝有关于她的记忆……
之后,潜逃五十多年的颜如玉回到混天典狱,选择了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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