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虽扑朔迷离，但经过下官抽丝剥茧，也慢慢地查明一些真相。据下官推测，沐王一直贪恋兵权，视兵权为保命之本，去年十月，朝堂诸臣纷纷上疏圣上，请求圣上收回沐王的护卫。沐王心中畏惧，遂决定起兵谋反。”陈燚煐无意中批驳了左清刚才的说法。
“沐王谋划至今至少有八九月时间，下官调查科举舞弊案时曾对左老言，此案背后可能另有指使之人，却查不出是谁？”
“难道是……”此时左清也明白陈燚煐要说什么了。
“是的，下官认为科举舞弊案亦是沐王背后指使，然此案过去已久，现京城仍在交战，下官无法获取足够的证据。今日前来，只是想问些事，看看是否能证实下官的推断。”
“你如何推断出科举舞弊案是沐王背后操纵？”左清表情严肃，面露怒意，虽然他现在纵情于山水，不再在意往日之事，但不代表他不恨那些陷害他的人。
“沐王兵力有限，自是敌不过朝廷大军，唯有刺杀圣上，才会有机会，然圣上在京，刺杀谈何容易？所以圣上离京，举办封禅大典，那是最佳的机会。”
“要想在封禅大典时发动叛乱，如能主持封禅大典，那就能最大限度地利用其身份进行部署。”
“太常寺掌管祭祀，然权势太小，不足以行事。礼部却可以夺太常寺之权，主持封禅大典。”
“所以礼部尚书最可疑！”陈燚煐说出他的结论。虽然左清已下野，并不需要知道太多，但陈燚煐仍把他的推断说出来。因为他觉得要想左清配合，他自己首先需要坦诚。
“现任礼部尚书是谁？”左清果然不关注朝廷之事。
“谢……勉……之。”陈燚煐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个名字。
左清倒吸了一口气，他和谢勉之交情不浅。
“你能保证你的推断是对的？”左清盯着他的脸问道。
陈燚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略为犹豫：“不能。目前只是下官的推测，还没有证据。”
左清也是一阵沉默，然后又问：“此事你可曾告诉圣上或其他人。”
“没有！”左清听了，转身看了一下金念情。
陈燚煐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金念情是我的亲信，我们曾同生共死。”
“那就好。”
陈燚煐一阵愕然，随即他明白左清的意思，左清是担心他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将此事圣上或其他的。他想不到，左清会为他着想。
“那这和科举舞弊案又有什么联系呢？”
陈燚煐朝左清施了个礼，两人心照不宣：“前礼部尚书史琼老迈，迟早会致仕，如果不是科举舞弊案，接替史尚书的大概应该是左大人吧！”
陈燚煐这么一说，左清瞬间就想明白其间的关联。以往他也曾想过，史琼致仕了，他是不是就可以接替史琼，当上礼部尚书了。可史琼年纪虽老迈，但再当几年尚书也是没问题的。只是没料到，他离京没多久，史琼也致仕了。
只是，左清虽也明白大軰以左为尊的道理，但这也得看圣上的心意呀。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史尚书致仕，圣上可能会让我接任尚书，谢勉之为夺尚书之位，揭发科举舞弊来陷害于我。”左清又自称为我，这是他心情波动而忽视了礼仪。
“正是如此。”
“可这里面还有几点，史琼何时会致仕，我都不知，谢勉之又如何知道？另外，他的资历并不下于我呀！”
陈燚煐觉得这不难解释：“谢勉之是否知道史尚书何时致仕不得而知，他或许知道也或许不知道，但史尚书离任之前，肯定是有迹象的，身在其位却不谋其政，人变得懒散，例如一点卯上值，就想着点卯下值，三天两头请假，经常谈论家中琐事，大人想一想，史尚书是不是经常出现这种情况？”
左清一听，细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还真是，史琼不就是三天两头请假吗，就算不请假也会经常说家中儿子如何孙子如何。
“至于资历，谢勉之可能确实不下于大人，但如果他要稳稳拿到尚书之位，那就必须弄大人下台，不是吗？”
“另外，大人被任命为春闱主考官，难道不是圣上更倾向于大人吗？史尚书没有上奏疏告老，但他可能会私下告诉圣上。圣上又让大人任主考官，其意明显。”
左清一听，顿悟起来，确实如陈燚煐所说，如果圣上要让史琼致仕，那么让他当主考官，就是让他接替史琼的信号。此时他心里五味杂陈，他相信陈燚煐的话，谢勉之和他相交莫逆，却夺他之位，太可恨了！
陈燚煐观察着左清的脸，他脸色青红，显然生气到了极点。过了一会儿，他的脸色又慢慢恢复如常。
“这只是你的推测，证明谢勉之有动机，还有其他关联吗？”陈燚煐黯然，他就是没有证据才会来找左清。
“要找到关联之处，现在恐怕有些困难，但有几点可疑之处？”
“哪里可疑？”
“去年冬，谢勉之在外公干，圣上曾召他进京，下官认为，很有可能是圣上刚得知史尚书要致仕，于是召他进京，以便在大人和他之前做个抉择，那就是决定谁接任尚书，谁就去当主考官。”
“圣上选择了大人，并于元旦日前公布。谢勉之得知自己没当上主考官，也就当不了尚书，他的所谋就此开始。”
左清沉默了，细想着陈燚煐的话。
“大人可知，谢勉之当时公差在哪吗？”
“邑城，他去那里考察学政。”
陈燚煐从怀里掏出一张舆图来，摊开放在桌上，低着头细细看了一下，果然如此。左清觉得很奇怪，不知道他在干嘛。
“大人请看这里，邑城在大軰的东南面，靠着海，回京的话会经过沐州。”
“这个，你不会说他经过沐州，就说他与沐王有勾结吧？”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穿越后只想破案，却被迫拯救苍生更新，第350章 再次见到左清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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