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今天去大吃一顿吧。”五条悟提议，他总觉得第一次校外教学夜蛾老师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今天最后一天可不能浪费。
“那就寿司吧。”三千院桑想了想，“我最近一直在试着做，但总是不太成功。”
另外两人都没有异议。于是定下后，三人便打车前往餐厅。
银座八丁目。
中午到店的客人似乎不多，三人穿过装饰的很有昭和感的楼道，来到四楼。
点好餐后，鲔鱼中腹被首先送上。深红色的厚厚鱼生覆盖在略微泛黄的醋饭上，刚一上来，瞬间便被一抢而空。
“你们也太快了吧。”夏油杰感叹，三千院桑冲他自豪地笑。
“很不错嘛。”五条悟也凭借自己非同一般的速度抢到了，他感受着赤醋做成的醋饭，配上鱼肉本身自带的微酸味，满意地说。
桌上，雪白而带透明感的鱚鱼鱼生显得非常诱人，三千院桑不是很确定地对其它两人说着自己也才了解的信息：“我记得鱚鱼好像是江户前寿司的顶级食材。”
“没错，”五条悟拿起一个一口吞下，“不过你还不打算放弃吗？”
要知道这段时间他和杰已经尝了好多她做的失败品。从小一起长大，他太清楚三千院桑的实力了，可能只有最简单的黄瓜寿司才比较适合她。
“会成功的啦。”三千院桑看上去很有信心，五条悟对此却完全没有，他只是很担心自己和杰的饮食安全，不知道高专的医务室是不是全天候的，他计划着这场回来后就打听清楚。
“嗯，一定可以的。”夏油杰温柔地鼓励她，不动声色地想要祸水东引，“或者让悟多帮你尝尝？我不怎么会做饭，可能不能提出什么意见。”
不像五条悟总是能躲就躲，能扔就扔，夏油杰总是不忍心直接拒绝她的请求，所以那些失败品他吃下的比悟要多不少。
“杰！这样你也逃不掉的吧！”五条悟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抗议道。
“嗯——是这样吗？”
三人说话间，下一份寿司又被端了上来。
“是喜知次呀。”三千院桑辨认了出来。
“说起来，上次小桑说要做的赤鯥寿司怎么样了？”夏油杰突然想起来。
赤鯥寿司的主料是与喜知次齐名的喉黑鱼，也是非常美味的食材，但——
“哈哈，都待在应该待的地方吧，和其它厨房垃圾在一起——”五条悟没有忍住地嘲笑出声，他记起最后成品焦黑如碳的样子和三千院桑犹豫纠结、不敢入口的表情，“能做出自己都不敢尝的食物的，也只有桑了吧。”
三千院桑也很伤脑筋：“鱼皮略烤，但‘略烤’到底是什么程度呢？完全不能理解呢。”喉黑鱼在作寿司料时，需要先烤制鱼皮，这对于她来说显然是个难题。
“难道这不是超容易感觉出来的事情吗？或者下次我来烤，你做其他部分？”五条悟同样无法理解她在厨艺上的糟糕领悟力。
“那就只剩下把鱼肉放在醋饭上了......”她倔强地拒绝，“这和小悟做的就没有差别了嘛。”
“也许可以先试着做一些简单的？”夏油杰轻笑着给出建议，他也感觉到她在厨艺上似乎没有天赋。
“比如障泥乌贼？”五条悟貌似好意地提议。
她看着他放进嘴里的乌贼寿司：“小悟根本就没有认真地在想。”
“也不是没有认真想，”他为自己辩护，“你看，障泥乌贼只要切成细丝再捏起来就好，不是很适合桑吗？”
“不要，我不喜欢乌贼，太丑了。”
三千院桑一口拒绝，她咬了一口刚做好的海胆寿司：“这个很不错！”
她将剩下的喂到五条悟嘴里，他墨镜下的眼睛亮了起来，迅速将自己盘子里的也塞进嘴里。
“超甜的~”吃完后，他满足地说，海胆黄的甜味真是太棒了！
“对吧？我就觉得是小悟的口味。”
夏油杰也好奇地拿起一个放入口中，三千院桑乖巧地等他品尝完后，才撑着脸俯身靠近他：“听人说，海胆黄吃起来的触感像法式热吻，可我没有感觉到。”
她很有学术钻研精神地问夏油杰：“杰呢？有感受到吗？”
“......”他咽下寿司，端起茶清口，无奈地笑道，“就算是这么说，我也不知道法式热吻是什么感受啊。”
三千院桑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带着怒其不争的叹息：“嗯——的确呢，杰连女朋友都没有过，意外的乖巧呢，不过也没办法初中的时候杰还太小了吧？”
“高中要加油哦，”她冲他眨了眨眼睛，鼓动着自己的小伙伴，高中时代恋爱怎么可以缺席，“少年人的青春可是很宝贵的，不能浪费哦。”
“——咳——咳咳——”夏油杰猝不及防地呛到，三千院桑看着他少见的窘态，恶作剧成功般笑起来。
“你们在说什么？”五条悟突然出现在两人中间，看看左边不断咳嗽的好友，又对右边笑得邪恶的青梅挑眉示意：你怎么他了？m.ýáńbkj.ćőm
“刚才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吗？”她坏心眼地摊摊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然后亮晶晶地问他。
“嗯？”
“海胆黄和法式热吻的说法，悟知道的吧？”
“哦，你说那个呀，”五条悟向后靠在椅背上，“没有哦。”
“也许是份量不够，我们再多点一份吧？”他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口感，忍不住认真和她商量。
“......两位，我们还是先吃完其它的吧。”缓过来的夏油杰叹着气阻止了他们。
鲜虾寿司鲜甜可口，涂抹着梅干清酒的真鲈稚鱼也很美味，樱花季的樱鳟鱼必须有，滑腻甜美的鲔鱼大腹、加了蒜蓉的鲣鱼寿司、还有肥美厚实的烤鳗鱼后，紧跟的是不同风味的小卷和玉子烧。
吃到这里，处于发育阶段的三个高中生，才终于有了饱腹感。
五条悟摊在椅子上，三千院桑靠在他边上。
“好甜。”他满足地啃着蜜瓜。
“像蜜一样。”她也非常赞同。
两个人脸上都是心满意足的神情。
夏油杰接完电话，重新回到室内，无奈看着摊在一起的两个人：“上午买的东西已经送到学校了，现在回去？”
“嗯。”五条悟懒洋洋地回应，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体，将她一把拉起，“回去了。”
午餐时间正式结束。
——————
宿舍二楼，夏油杰的房间里。
填写送货地址时，夏油杰写的是他的名字，当东西送到学校后，也就直接送到了他的房间。
“这么看，还真是不得了的场景。”五条悟插着手，围着买的东西感叹道，他面前是堆积如山的物品，整整齐齐地堆叠着，数量惊人。
“嗯——好像的确有些多。”夏油杰也皱眉。买的时候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有些超出预期。
“我们不可能全部带上的。”三千院桑一针见血地指出，怎么看这一堆山一样的物品都不是他们三个的背包和行李箱可以负担的。
买的时候她好像有些兴奋过度，买了太多不一定用得上的东西。看看了其他两人好像没有发现，她也淡定地假装与自己无关。
“选择最重要的。”五条悟直接决定，他可不想像个傻瓜一样扛这么多东西。
“嗯。”夏油杰也表示同意。
于是三人开始一起动手整理物资。
“不可以哦。”五条悟按住三千院桑打算偷偷扔掉牛奶的手，笑得不怀好意。
开玩笑，他可是专门买得奶味最浓的牛奶，就是打算自己背着也要带着。每天看着桑欲哭无泪地喝牛奶，可是他的快乐来源。
“我认为点火器还是需要带上。万一是去野外，我们三个应该没人会钻木取火的吧？”夏油杰拿着点火器，询问其余两人。
“要带冬装吗？”三千院桑举着外套有些犹豫，“可能用不上哦？”
良久，看着最终收拾出来的三个大包，三千院桑希翼地看向夏油杰：“杰，你有可以装东西的咒灵吗？”
夏油杰无奈地望着她笑，他也想啊。
“好吧，我知道了。”她失望地说，“如果遇上，一定要留下给你。”
“悟也要记得哦。”她对着正在掂量背包重量的五条悟道。
“知道啦。”五条悟答应着，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为了以后，绝对要找到。
第二天，三千院桑背着一个明显比其余两人小的背包，拉着行李箱，来到教室。
夜蛾正道已经在等着他们了：“到齐了？那我们出发吧。”
显然，夜蛾正道不打算多说什么。他保持着一脸严肃的表情，墨镜一戴，谁也不理，老师的形象不能丢。
三个人显然已经熟悉了他的性格，也配合表演地没有多问，只是彼此看了看，便带着行李径直跟了上去。
直到上了飞机后，三人坐在一起，才终于可以交流。
她望了望坐在前面的夜蛾正道，小声对两人说，“是稚内市诶！”
“虽然不是陆别町，但是稚内也......”夏油杰也有些失语，小桑的预感有的时候也太准了，要不是不可能有人在边上还不被悟发现，他简直怀疑夜蛾老师偷听了他们的聊天。
五条悟却显得很有干劲：“那我们可以去原产地吃ROYCE了？”
她也跟着激动起来：“真的吗？”
两个人同时看向夏油杰，只等着他同意。
“......虽然都是在北海道，我也不反对，”沉默了一小会儿，夏油杰谨慎地开口，“但是ROYCE的原产地好像是札幌？”
“我们会有自由活动的时间吗？”他迟疑地说。
沉默。
“没有期待了。”五条悟缩回座位，无精打采地说。
三千院桑失望又怀着微小的希望：“要是上完课还能有时间去札幌就好了。”
说着，她不自在地调整了下身子，随后看了看左右两个男生，迟疑地问：“说起来，为什么是经济舱呢？”怪不得她坐起来感觉有些碍手碍脚。
“就算超级经济舱也比这个好呀。”经济舱不到80厘米的空间，对于她来说就像穿着码数过小的鞋子，非常别扭不适。
另外两人显然更加难受。五条悟已经神情扭曲地放弃了缩小自己，将腿伸到她这边。她也努力给他腾出空间，但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反而撞到了一起。
夏油杰同样别扭地缩在座位上，无处安放的腿试探地换着姿势：“还好东京到稚内只有两个小时，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回来的时候我们自己买机票就好。”
三千院桑也叹气，“也只能这样了。”她盯着前面夜蛾老师的背影思考着抛下他的可能性——虽然不可能，但她真的好想现在下飞机坐下一班。
她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几个芒果布丁，一人喂了一个表示安慰，顺便自己吃掉了原计划分给夜蛾正道的那个——芒果布丁那么好，才不要给老师。
——也许高专缺钱，但他们一定不缺。
——老师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买机票呢？还以为已经关系不错了。
——高个子都讨厌经济舱的。
——她也是高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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