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这两样东西是不好找，要不咱们多叫点人？”
“叫个屁，不死点人，谁还能想起你来。”
“不是，这样是不是……”
“滚犊子，一群白眼狼，你还在乎他们的死活，想想他们是怎么对你的。”
我被老把头说的哑口无言，我明白他的用意，等着有人死了，村里人必定会更加着急，虺桂不可能想出办法，到时候犯了众怒，村里人自然会想起我。
“爷，要不咱们还是进趟山吧。”
不料老把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二话没说，直接把我五花大绑，一边绑一边骂道：“去你娘的圣人道，去你娘的悬壶济世，为了一群白眼狼去玩命，值得吗？我告诉你，在这个村子里，只有你过的不好，别人才能容得下你，要是过得好，八百个眼红的人等着害你呢。”
说完，老把头拂袖而去，大年初一，我被捆成了大王八，不过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因为我不来也不是很想救他们，我坚信以德报怨，何以道德？这样一来，我也有借口了。
正月初二的鞭炮声划破长空，紧接着又是死一般的寂静，本应该是一片欢声笑语的春节，此刻却是鸦雀无声。
老把头按时送来饭菜并给我松绑，我也没有丝毫想出门的意思。
刚吃了没两口，院门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老把头也被吓了一跳，用眼神示意我躺好了。
老把头出门开门，不一会的功夫，陆陆续续进来了七八个村民。
“九狸子这是咋啦，还没起。”
老把头叹了口气道：“哪是没起啊，这房子阴冷，着了凉，你说说这大过年的，还闹上这么一出。”
我也是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
“这家病得不轻啊，怕不是也染上了瘟疫。”
有人附和道：“这不可行啊，这个时候还得靠他救命呢。”
老把头猛地一磕烟袋道：“他要是有招，还能自己在这病着吗？”
几人看我也没有办法，瞬间变了脸色，连多一句关心的话都不想说，转身就走。
老把头倒是一脸得意的表情。
“看见了吧，一群刁民，你对村子里没用了，村里人还把你当个人吗？”
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我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老把头看出了我的绝望，跟着摇了摇头，直接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进了屋子，我猛的起身，只见屋子里进来了十多个人。
见我醒来，艾姓的新领袖艾载仁清了清嗓子道：“九狸子，你醒了。”
“醒了。”
“身子好些了吗？”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哎，头晕眼花，一点力气也没有啊。”
“我看啊，你这是也染上了瘟疫。”
我点了点头，顺势躺回了被窝。
“九狸子，反正你也病了，我就直说了，瘟疫来势汹汹，村子里也没多余的房子，我们几个人老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整出个章程。”
我心中暗喜，终于想到让你爷爷来治了。
不料艾载仁接下来的话差点没把我给气死。
“现在都没办法，就临时征用你的房子了，反正也是村子里发给你的。”
“征用这个房子干什么？”
“把得了瘟疫的人都集中起来，要不村里里不得乱了套啊，你没意见吧。”
有人附和道：“他能有啥意见，他不也是得了瘟疫了吗？”
还没等我回话，人们一转身，几十个人都被抬进了我的屋子，炕上放不下就直接扔在地上，气得我直骂娘。
艾载仁真是有一手啊，竟然用这种办法逼我救人，我起身看了一眼抬进来的人，基本上都是艾姓族人，没什么亲近的面孔倒有些让我心中窃喜。
这些人在我和婆婆有难的时候，没人伸过手，反而落井下石，现在自己遇到难处了，倒想起我来了，临时抱佛脚，岂能有用。
房间内哀嚎声不绝于耳，一连三日，不断地有尸体被抬出，我倒是无所谓，这些死人反而比那些活人更让我安心。
过了正月初十，村子里一半的人都病了，我心里也开始有些着急，总是这么死人也不是回事，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可老把头却死活不同意让我救人。
“爷，再不救，村子里就死绝了。”
门外突然传出来一个声音道：“那也不能救。”
抬头一看，来人正是身为族长的虺友德。
我拱手道：“友德兄，这是何意啊？”
“你就不问问这几天我去哪了？”
被他一提醒，我才反应过来，最近十天，就过年那天见到他一次，我赶忙问道：“去哪里，难道你也病了？”
“去去去，大过年的，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上山了，药材都备齐了。”
“那赶紧给他们用啊。”
“给他们用？我初五就备齐了所有药材，虺姓一族随便用，艾姓嘛，只能自求多福了。”
“乡里乡亲的，一个村住着。”
“你少他娘的当老好人，现在不削减艾姓人口，等哪一天官府的人进山，虺姓一族都得死。”
见我有些犹豫，老把头跟着说道：“你他娘的放心，你那相好的没染病，染病了我也把药汤给送过去。”
虺友德忙问：“谁是她相好的？”
老把头不假思索地回道：“艾毓舒呗，除了她，谁还能让咱们九狸子魂不守舍的。”
我无力反驳什么。
烛光下，虺友德脸上写满了坚毅，话说到这，我也没办法说什么，都是你死我活的事了，现在救艾姓人，怕就是在给虺姓人掘墓。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艾姓族人的报复心，始料未及的是，正月十五一大早，我还没睡醒，就被老把头从被窝里薅了出来。
“别他娘的睡了，虺友德死了。”
“谁死了？”
我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
“虺友德暴毙，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快穿衣服，咱俩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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