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闱的榜被称为乙榜,头名被称为解元,第二名称为亚元,第三、四、五名称为经魁,第六名称为亚魁,其余上榜者均称为举人。
尽管泸州郡人口现在相较于五十年前,已经增加了好几万人,但仍旧沿袭了乙榜前十名才有礼官仪仗队上门道贺的传统。
两家人派出去的仆人还未归来,报喜的仪仗队率先敲敲打打的来到了双槐巷。
“恭喜林大人、程员外,得知两家人挨得近,上面特意嘱咐我一块儿报了喜。”
程、林两府的大门挨在一起,为首的官员站在两府之间,对林父、程父拱手道。
两府的人听了这话,都笑得合不拢嘴。程父更是满面红光,他唯一的儿子和未来唯一的女婿都中了,还是前十名的好成绩!
“林公子乙榜经魁,排名第三;程公子乙榜排名第九。恭喜两位举人老爷!”说着,为首的官员分别对林淏和程跃川拱了拱手。
林淏和程跃川一人一边扶起为首的官员,身后的仪仗队又吹吹打打,好一会儿才停。
林府、程府的人将提前准备好的糖,夹杂着红封递给礼官,和他身后的仪仗队人员。这种好事三年才一次,也难得遇见这种舍得的人家,来报喜的仪仗队都眉开眼笑的收下。
给完仪仗队的人,两府的下人又将多备的糖分给围观的街坊邻里和路人。
不知人群中谁先起的头,“谢谢两位举人老爷!”一声高过一声。一时间,双槐巷好不热闹。
送走礼官,两家人各自回府,门前的众人才散去。
程卓宜行动不便,还好刚才命清风将她推着出了府门,才没错过这场盛大的报喜仪仗。
举人可以在当代任教喻、县丞、主薄等官职,甚至可以做到副县级待遇的官。
已经恶补过古人中举后的阶梯式阶级跨越,又亲自瞧见这场报喜盛会,程卓宜相当理解范进中举为什么会疯!
这中举的还不是她呢,她都想从轮椅上蹦起来仰天长啸。
从这日中午开始,林府和程府有来来往往客人提着礼品上门道喜。两家皆不收礼,这些礼品怎么提进来,又怎么提出去。
直到这日晚间,圆月在夜空高挂,两府才安静下来。
惦记着程卓宜的承诺,林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良久之后,他翻身坐起,穿上衣服,又伸手拢了拢头发,才开门出去。
夜深人静,街上传来丑时打更声。
林淏利落的翻过院墙,小心翼翼的走到程卓宜房门口。他先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条缝,双眼凑过去,确认今夜没有侍女守夜后,才打开房门,闪身进屋。
“程卓宜,你醒醒。程妙妙,快醒来。”林淏站到程卓宜的床边,试图叫醒她。
程卓宜夜里睡得深,区区几声叫不醒她。林淏无法,只得伸手靠近程卓宜的脸,然后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住她秀气的鼻子。
“嗯…嗯嗯”呼吸不畅,程卓宜被迫醒来。
程卓宜一睁眼就看到站在床边的林淏,惊醒的她还处于懵逼状态:“你怎么在这里?”
没等林淏回答,她伸手在林淏面前挥了挥,又补了一句:“梦游啦?”
说着,她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借着灯架上微弱的灯光,半睁半闭的双眼懵懂的看着林淏。
林淏侧过身,直接坐在程卓宜的床沿上,他俯下身子,在靠近程卓宜30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还记得那天下午在花园里说过的话吗?”林淏微微偏过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该兑现承诺了!”
“那天下午,什么花……”被叫醒的程卓宜被他说得云里雾里,有些暴躁,正准备把人轰走然后睡觉,脑子里却浮现了那日花园里的对话。
好家伙!半夜不睡觉,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程卓宜瞥见微弱灯光下林淏侧脸优越的下颌线,小脸一红。她伸手捂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伸长脖子,在林淏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靠回床头。
林淏转过头,直愣愣的盯着程卓宜。
程卓宜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伸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双眼,小声的说:“结束了,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林淏伸手移开程卓宜挡在他眼前的手,一把攥在手里,直勾勾的盯着刚才亲吻他脸颊那双柔软的唇。
“你可以回去啦!你忘了吗?幼儿园的杜老师教我们饭要一口一口吃。所以任何事情都要循序渐进。”程卓宜移开眼神,头转向床的内侧。
林淏不为所动,他的一双大手伸过来,直接扣住程卓宜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转了回来。接着,带着一丝冰冷的双唇准确无误的贴上了她的唇瓣。
“唔…唔…”
良久之后,程卓宜呼吸不上来,她伸手推了推林淏的胸膛,林淏才坐起身子。他又吻了吻程卓宜的额头,说了句“晚安,好梦。”便夺门而出。
这落荒而逃的行为全然落在程卓宜眼里,她轻笑一声,“还真是个纯情小男孩!”
程卓宜起身下床,将林淏来不及关的房门关上,再翻身上床,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才重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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